晚上孙总的妻子朱湘打电话给梁雪然,约她在一家茶厅见面;梁雪然等她这通电话已经很久,欣然赴约。
同上次见面相比较,朱湘显然要瘦上很多,衣服里面空荡荡的,脂粉也盖不住的疲倦和无助;她凝望着梁雪然,笑容苍白:我想好了。
梁雪然点了两杯茶,这么冷的天,朱湘瞧上去像是一阵风儿都能吹走似的,衣衫单薄。
梁小姐,朱湘没碰那杯茶,虚虚地看着她,我下午去办了离婚证,只要明天我去公司里闹,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一定会做到,梁雪然主动握住她的手,看着朱湘疲惫不堪的神色,认真允诺,朱小姐,您放心,百梁集团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乐于为您提供一个合适和岗位。房子什么的您都不必担心,也不用担心孩子上学问题,会有人帮您在明京落户。
朱湘曾经也是名校硕士毕业,同孙佐坠入爱河之后,被花言巧语欺骗到甘心做全职太太;但孙佐从踏入管理层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彩旗飘飘,叶愉心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却是压垮朱湘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天晚上,她同女儿度假归来,打开家门,看到了客厅中放浪形骸的两人。
女儿被吓的啼哭发烧,足足过去一个月,还会被噩梦惊醒,现在还在继续做心理辅导,怎么也不肯再见孙佐了。
梁雪然和朱湘做了交易。
她把一张公司旧的门禁卡给朱湘,朱湘拿着它,可以畅通无阻地直达叶愉心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孙佐太太的身份去撕叶愉心。
闹的越大越好。
梁雪然要的,就是一步步毁掉叶愉心的名声,撕开她不堪的模样给众人看。
作为条件,梁雪然为朱湘提供新的工作机会和新生活朱湘在全职前的履历也挺不错,钟深在那边也缺人手,不介意对她进行培养。
再次确定好明日计划的行动时间和地点,梁雪然送走朱湘,不经意间往右一看,一口气提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险些噎过去。
魏鹤远和凌宜年就在她们刚刚座位的隔壁,中间仅仅以竹子盆栽隔离开。
凌宜年表情惊讶,嘴巴大的能完整地吞下去一枚鹅蛋。
只着黑色衬衣的魏鹤远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他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零星明火,缭绕氤氲的烟雾中,深眸如墨,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冷冽而漠然。
梁雪然怔住。
不仅仅是发现魏鹤远现在竟然开始抽烟。
从魏鹤远角度来看,她刚才窃取门禁卡给外人,试图用舆论来对付公司中一颇有名气的设计总监,还主动告诉朱湘保安最松懈的时间一遍她行动
她是不是精准无比地把魏鹤远不能容忍的雷区全部踩了一个遍?
不过片刻的慌乱,梁雪然很快定下心神来,彬彬有礼地笑:魏先生,凌先生,没想到这么巧遇见。
凌宜年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向来能说会道的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卡壳:哈哈,是啊,真巧啊。
怎么出来喝个茶都能碰到梁雪然还刚好一字不漏地把她的黑心计划全部都听了进去!
凌宜年心里苦啊,更替魏鹤远苦。
虽然秦弘光一直嚷嚷着梁雪然接近魏鹤远不怀好意,但凌宜年对她的观感其实还挺不错。
别的且不说,单单是梁雪然能成功睡了魏鹤远这件事情,就足以让凌宜年把她高高地供奉在一起。
千年冰山的处、男终结者啊,多牛X啊。
一直以来,梁雪然也都是乖乖顺顺温温柔柔的,凌宜年也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原本以为是小白花,其实是个黑心棉。
刚刚梁雪然在那边冷静讲计划的时候,凌宜年注意到,魏鹤远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握住杯子的手一直在抖。
魏鹤远是真的失望且愤怒了。
魏鹤远平生大忌公私不分,更厌恶旁人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
梁雪然这么做,结结实实地触了他的逆鳞。
凌宜年甚至已经准备好迎接魏鹤远的怒火,而魏鹤远只是淡淡地瞥了梁雪然一眼,随手把未抽完的烟放入烟灰缸中掐灭。
明明才学会抽烟没几天,如今做起这动作来已经熟练如老手。
凌宜年心疼,又不好说什么。
梁雪然,魏鹤远平静地叫她名字,公司不是你家,也不是菜市场,我不想看到有人冲进来扰乱秩序、更不喜欢有人在公司撒泼打闹。
梁雪然僵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能理解你和叶总监之间的个人恩怨,魏鹤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这并不是你可以违背公司规章制度的原因。
魏鹤远抽出纸巾,不停地擦拭着手上刚刚捏烟的位置,抬眼看向梁雪然。
或许是经过之前的几次打击和沉淀,如今他目光平静到像是在处理某件有些棘手的业务:鉴于之前我们两人尚且算得上愉快的合作关系,我不会处罚你,你好自为之。
擦拭过的纸巾被丢进垃圾桶,魏鹤远冷声说:倘若我听到一丝朱女士去公司大闹的消息,你就立刻收拾好东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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