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对他笑:我明白。
话音刚落,黄纫匆匆走进来,敲敲桌子:去会议室,开会。
黄纫这一组里有五个设计师,再加上梁雪然在内的七个助理,去了隔壁的会议室,魏鹤远并不在,取代他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相貌很好,瞧着就带笑,像是刚刚从运动海报上跑下来的模特一样。
因着他眼睛和魏鹤远有几分相似,梁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恰好那男人也在看她,笑起来,眉毛微挑,是魏鹤远不曾有的轻狂气。
梁雪然收回视线,仍旧坐在最后面,听黄纫介绍。
魏鹤远同意孵化新品牌,高奢线,主要目标消费人群定位准确;而今天空降来的人姓宋名烈,刚刚攻读完MBA,主要负责人。
梁雪然了然,多半是黄纫想要权,但魏鹤远不肯放,才特意挑选了个人安排过来,为的是分黄纫的权。
但这些和她其实都没什么关系。
她目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助理而已。
下午就搬办公室公司高层重新弄了个规划,新品牌办公区设在17B,黄纫带着的这些人都要过去。
搬东西不算累,笑笑闹闹的,梁雪然找到了些上学时候春游的乐趣。手里的纸箱子有点承受不住设计稿的重量,想漏,胡昙伸手帮她扶了一把,笑盈盈:你知道为什么咱们楼有17A和17B吗?
梁雪然摇头表示不知。
胡昙科普:因为在咱们国家文化中,18层是个很不祥的地方,所以在命名上有了变动,不设18层。
梁雪然恍然大悟。
但她琢磨着这也没用啊,事实摆在那里嘛,取个名字还欲盖弥彰,这也太没道理了。
说笑间,旁侧高管人员专用电梯门打开,梁雪然窥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顿时别过视线,不再看;倒是宋烈大步跨出来,声音爽朗:怎么能让小姑娘搬东西呢?这也太不够绅士风度了吧?来来来,梁梁雪然对吗?我来帮你。
梁雪然有些尴尬。
明明在这里的还有很多女同事,但宋烈这架势,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梁雪然没想着给他,迟疑片刻,往侧边让了让:宋总,这些小东西我拿得动,不劳烦您。
宋烈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着: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就别逞强了。
不由分手,直接从梁雪然怀里把纸箱子夺走。
魏鹤远站在不过两米的地方,冷眼看着这一切。
在宋烈得手之后,才说:宋烈,还要开会。
听不出喜怒来。
宋烈说:明白,你先过去等等,我给小雪然送完东西就过去,耽误不了几分钟。
梁雪然讶然他竟然敢对着魏鹤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而魏鹤远什么都没说,深深看她一眼,什么情绪也没有,就那么转身走了。
宋烈和魏鹤远显然不同,他走的亲民路线,一路上笑个不停。
从今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啊,这要是做不好,魏总能生吃了我。
你们是不是很怕魏总啊?我看刚刚他过来的时候,你们大气都不喘一下的哈哈哈哈。
梁雪然扶了扶额头,有些怀疑,宋烈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叫眼高于顶的魏鹤远把他招进来,还敢让他和黄纫分庭抗礼。
这个疑惑在宋烈走之后得到解答。
有人问:这宋总也太活泼了吧?看上去有点不谙世事,真是哈佛高材生啊?
何止是学霸,另外一人把厚厚的书取出来,分门别类放在架子上,我那天听宋总喊魏总小舅舅,这背景也深啊。
难怪这么活蹦乱跳地空降过来。
原来背后还靠着魏鹤远。
梁雪然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心想,魏鹤远还说自己公私分明,这不是也把外甥弄到公司里来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没来得及把设计稿拿出来,旁侧一阵风似的过去个人,一屁股蹭到梁雪然虚扶着的纸箱,力道太大,哗哗啦啦地倒了一地的纸稿。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顿时静下来,惊异地看着蹭倒纸箱的叶愉心。
叶愉心的脸色也不好,她先前为了搭上孙总这条线而得罪了黄纫,本来就是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兜兜转转,又被指派给黄纫做事。
但现在黄纫已经升了一级,明面上还是设计总监,但升职是早晚的事情,和叶愉心这样空有名头并不一般。
这叫她怎么不心急如焚。
偏偏现在梁雪然还故意整她,把纸箱放的这么不稳,不就是故意等着看她笑话?
叶愉心压着火气,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不好意思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道歉,她心里烦,连弯腰做样子捡起来也不愿意,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
旁边的同时帮梁雪然捡起来,轻声安稳:别管她,惯会踩低爬高的主,她和黄总监一直不和睦,以后才有她好看呐。
梁雪然笑笑。
临下班前开了次例会,宋烈和黄纫主导发言,慷慨激昂的,梁雪然默默地琢磨着他们说的话,心想着说话果然是门艺术,这番洗脑也很成功,洗的她都差点鞠躬尽瘁要为公司奉献光明死而后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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