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好痛苦啊,不行了,我只是想被…解放,
“…听我说”
“我最后的请求…也是对你唯一的请求……”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你……”
“杀了我吧,”
“用你的手……”
“…我明白了”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实现任何愿望…因为,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玥呀……”
“不要,啊,”是梦,原來只是一场梦,
心还在急促的鼓动着,手抚上心口处,如果只是一场梦,为何会觉得特别的痛呢,
抬眼环绕四周,依然是漆黑的夜晚,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味,回过神來才想起原來已经回到了齐王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公子,”
是羲啊,也许因为知道不是一个人,所以松了一口气,
“给我杯水,”声音听起來无力极了,
“给,”
瞥了眼羲递过來的水,伸手接了过來,贪婪的一饮而尽,
“怎么还沒睡,”抬手拭了拭嘴角滴淌而下的水,抬眼看了看床前的羲,
“听见公子在……”
“是吗,吵醒你了,”我苦笑一声,刚才的梦让我依然……
“不,本來我就沒有多少睡意,”
呃,我惊愕得睁大了眼望着羲,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说沒有睡意,一直…是这样的吗,”
“嗯,嗯,”
“这样吗,”是因为塌睡起來不舒适吗,忍不住看了眼羲身后屋里摆着的软塌,他这样的身形,睡那里的确是嫌挤了些,
“不是的,”
“咦,”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已经很久沒有真正睡着过了,”
“啊,”我很震惊,人不都是需要睡觉的吗,他说他很久沒有真正睡着过了,为什么,
“还要吗,”
“呃,呃,不用了,”将空了的杯子递向羲,
“早些睡吧,公子,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啊,是了,明天是高孝瑜出殡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会忘呢,
“我…做了个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脱口而出了,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呃…是吗,”羲起先是有些吃惊的,因为我看见了他眼里闪过的惊讶,但是很快的被他不经意的掩饰掉,
“嗯,可是却记不清楚了,”总觉得是一个奇怪的梦,虽然不太记得内容了,但的确是个让我心存疑虑的梦,
“那就不要去记呀,”
“咦,”不要去记吗,呵,真像他的口吻,
“我要睡了,你下去吧,”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骨碌的钻进了被子,
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睡意又渐渐的袭來,眼皮慢慢地合拢,
第二日清晨
从齐王府大门到街尾,都已被白色所铺盖,最前面诵经的僧侣到最后面尾随的人群,满天飞舞的白色纸钱从天空飘落而下,
“正礼,累了吗,”
“不累,”
我莞尔一笑,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年幼的他,并不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更不知道将要去何处,但是却能安安静静地顺着大人的意思一直紧紧地抱着对此时的他來说显得大了些也重了些的灵柩,
“正礼,四叔叔先帮你拿,等到了再换正礼好吗,”
“…不要,爹爹说这是大伯父,所以正礼要抱着,”
“是吗,正礼真乖,”
这孩子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手里抱着的是什么吧,只是晓得因为是爹爹说的是伯父,所以才会如此的执着吧,
注视着身边的正礼,才突然发现原來高孝瑜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就离开了,妾侍成群的高孝瑜为何会不让其中一个女人怀上自己的骨血呢,以及即使纳了再多的侧室也未迎娶正室的意愿,连离开这个世界了也不是自己亲生的戴孝,
“四叔叔,”
“嗯,”
“大伯他…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呢,”
“这……”面对童真的正礼,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怎样解释才让这个不过三岁的孩子明白呢,
“爹爹是怎么跟正礼说的呢,”高孝琬又是怎样和自己的儿子说的呢,
“爹爹说大伯还要睡很久很久,为什么要睡那么久呢,大伯不会饿吗,”
“呃……”望着那双充满了好奇与不解的黑眸,我真的已经觉得词穷了,
“四叔叔,”
“唔,等正礼长大了就会知道了,”轻轻地摸了摸正礼的头,只能选择逃避他的问題,
“那…还有多久呢,”
“很快很快哦,”摸了摸他天真稚嫩的小脸,自问自己,高孝琬让这么小的孩子当‘孝子’真的合适吗,
看着高正礼小小的身体因为车厢的摇晃而有些坐不稳,加上又抱着沉重的灵柩,心里实在有些不忍,一个揽身,将怀里抱着灵柩的高正礼揽了过來,抱在自己的膝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自己会这样的平静,我知道自己虽然对周遭的事情并沒有太大的兴趣,对除了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外不会去多考虑什么,从沒有來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虽然父母的离异,短期内确实是让我有一段时间的抱怨和难过,加之后來他们另组家庭又有了各自的小孩,而我对他们來说也已经变得顾及不到了,可是,我却真的从未觉得自己悲惨,因为,我还有一个疼爱疼爱我、与我相依为命的爷爷,他完全把所以的爱全都倾注给了我,即使沒有父母的疼爱,也不会让我感到比家庭健全的孩子少了什么,
而且,无论什么时候,总觉得有个人就像包裹着我一样陪伴在我身边,直到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在悲伤、混乱、不安,充满了那样的心情的时候,他也依然陪在我身边,严湛,他几乎成了我在那个世界的一部分,是遗留在那个世界仅有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本该与我的命运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或是说只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一段遥远的历史,永远都不可能重叠在一起的过去,但是,却因为一场突发的事故而将我这个与这个时代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远的我带到了这个遥远的时代,
不安、恐慌、失措、迷茫,我甚至再也找不到更为贴切的词來形容初到这里时的心情,但是,我庆幸了,庆幸自己能來到这个家庭,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在这里我得到了早已失去和忘却的东西,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渐渐地让我在意,一点一点的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同时,我也很庆幸因为这个家而与那个牵动我整颗心的人相遇,与高湛的相遇就像是命中注定了般,两人之间的羁绊不紧紧是叔侄之间的,还有更多更多的……
“四叔叔,不要难过哦,”
“咦,”
“爹爹说,大伯会回來的哦,”
“……”我沉默了,下颚抵在那颗小小的脑袋上,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原來我…还是难过的啊,
记忆是不会褪色的吧,应该,即使是离开了,记忆还是会停留在这个世界吧,因为,时间是不会停止的,不仅是时间,还有…这跳动的…脉搏,永远永远都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真切,
“是啊,大伯他…不会离开我们的,”
抱住高正礼的手紧了紧,自己竟然被一个孩子安慰了呀,真是歹势呀,
“肃,到了,让正礼下來吧,”
咦,到了吗,竟然不知不觉的,车已经停下了,低头看了眼沒有反应、正发出轻轻地鼾声的高正礼,一丝笑意浮上心头,这孩子什么时候…竟然毫无顾忌的睡着了,而且还是这般姿态,即使熟睡了手里依然紧紧地抱着灵柩,
“很重要吧,”一丝笑意浮上嘴角,真是个好孩子呢,
“肃,”
也许是见车内一直沒有动静,诧异的高孝琬拉开车帘探头进來,当疑狐的视线停在我怀里、正睡得酣的高正礼时愣住了,
“这…孩子,怎么睡着了,”
虽然语气有些抱怨,却从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的责备,有的也只是包容及慈爱,
这就是父子之间那种不能用言语表达得出來的情义吧,即使沒有过多的语言,可是眼神却说明了一切,他…高孝琬是爱着这个孩子的,也许,他自己还沒有发现吧,但是,他的确是爱着正礼的,
坦白的说,因为发现了这个,心里还有一点点的落寂呢,虽然,他的身份永远都不会变,高孝琬永远都是高长恭,是高肃的哥哥,最亲最亲的哥哥,而高长恭、高肃,永远都是高孝琬最疼爱的弟弟,这是已经确定、永远都不会更改的事实,但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孝琬的世界里已经不止只有弟弟一人了,渐渐地心里已经开始被另外的东西所灌注,哈,真是还有点…寂寞呢,
“肃,”
“嗯,”
“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啊,沒有啊,”
“唔……”高孝琬歪着脑袋怀疑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并沒有马上叫醒高正礼的意思,
“扑哧,”
“咦,怎么了,”
“啊,抱歉,我不该在这种时候笑的,”还能在这种时候、在高孝瑜出殡的时候笑得出來,我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沒关系,”
“呃,”我惊讶了,
“沒关系呀,因为,大哥并不想看到肃难过,即使离开了,大哥也不想肃难过,”
“……”是…这样吗,他真的就说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也就只有他,只有高孝琬会在这种时候还能温柔的笑着对我说这样的话吧,
“嗯,”呵,这样…其实也不错吧,即使,他生命里增加了新的生命力,但是,其实这样也是不错的吧,因为,这样的高孝琬更加的让我感到…安心,
第二百二十四章情殇(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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