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类的认知。
    所谓程序，就是隐藏在电器元件中的那一串串零和一的组合。
    所谓生物，就是以细胞和基因为最基础维系内容的生命形式。
    但是，东海，以及整个夏国现在面临的这种“生物程序”，已经超出了想象。
    “这就是叠层世界另一端的生命，  所掌握的科技么？”
    关烨眨眨眼，震惊莫名。
    一种纳米级的小东西，能将人类，从里到外实现替换。
    人，还是那个人么？
    “从思维的角度讲，人，还是那个人，他的记忆，感情，以及兴趣爱好，都是原来的人。”
    “但是，身体已经彻底换掉了！”
    “如果一定要用概念来理解，大概勉强可以认为，人只保留了头部，更换了身体。”
    “而且，这具身体，应该会受到控制。”
    “明白了？”
    周扬摊开手，扫视一圈。
    关烨抱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扬……我们会不会被你传染？”
    眼镜大佬迟疑问道。
    “不会，我把所有生物程序，都封在身体里了，它们出不来。”
    周扬笑道，“普通人的传染，防不胜防的……因为，它们可以从皮肤表面溢出，通过空气，附着在未被感染者的身上。”
    三位大佬，悚然而惊。
    “那就是说，我们，都无法幸免？”
    光头大佬的表情，骤然垮了下来。
    当现代医学无能为力，这个星球上的所有手段，都无法挡住生物程序的时候……他们，只能绝望。
    “也……不是！”
    周扬忽然道。
    “你有办法？”
    “我可以试试！”
    ……东海第二医院，最高端的icu病房中。
    周扬居中，曹雪玲和刘哲珍，一左一右。
    三个人，身上连接着各种花花绿绿的线路和导管。
    全东海，甚至全夏国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就在这里，周扬将利用自己的能力，尽全力，找到一种对抗生物程序的方法。
    比如……抗体。
    最新消息有了回馈。
    不光是夏国，就连欧罗巴的国家，都开始出现类似的状况。
    受到生物程序感染的人的数字，正在快速攀升。
    周扬的结论，也通过特殊渠道，迅速传到京城，然后告知相关国家。
    归根结底，还是叠层空间惹的祸。
    “老师……思雨也被传染了。”
    王子辉的女友，严晓晨的一通电话，直接打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周扬，得知了孩子们的最新状况。
    二十四个孩子，有八个人被感染。
    其中四人，已经率先进入金属液态化的进程。
    一股紧迫感，涌上周扬心头。
    不能再按部就班了。
    一旦这个过程完成，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系统，我产生抗体的可能性有多大。”
    “经过测算，本系统需要五个小时，解析生物程序的构成方式，在这个过程中，宿主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如果解构准时完成，宿主将成为抗体积蓄池。”
    “宿主请打开死神视角！”
    周扬照做。
    刘哲珍和曹雪玲，两人头顶，出现了第二条丝线。
    其中一条，是周扬可以看到的。
    连入天际。
    第二条，蛋黄颜色，远远得和海洋上空的叠层世界通道相连。
    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宿主，你做好准备了么？”
    “什么准备？”
    “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神？”
    嗯？
    周扬微微一愣，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迷。
    黑暗中，有无数流光溢彩出现，然后消失。
    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华丽画面。
    各种奇形怪状的物体。
    匪夷所思的，仿佛精神病人癔症一样的内容。
    在周扬的脑海里，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指挥大厅中，所有人都紧张万分得盯着监视屏。
    上面播放的是周扬病房的实时画面。
    病房外，是随时待命的紧急抢救小组。
    没有人，能承受得了，周扬出事的代价。
    他，是这层世界的最后希望。
    刘哲珍和曹雪玲二人，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们体内的生物程序，一直在起作用。
    如今，两个人的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
    仿佛截瘫一般。
    “雪玲，我们会死么？”
    “不会，有周扬在呢。”
    “他会有办法……”两个人，承受不住来自身体的撕裂感，颤抖了几下，就昏了过去。
    “发现不明接入信号。”
    “信号源不受控制……”“警报……”在周扬的意识中，似乎听到了来自另外一个维度的声音。
    很有趣的是，那些完全陌生的发音，却自动转换成了他可以理解的内容。
    声音很近，仿佛在耳边。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
    整个东海，都在屏息静气得等待。
    整个夏国，都在关注东海。
    只是，周扬身体上发生的变化，没有人能看透。
    “报告，已经过了四小时五十分钟了。”
    关烨看着时钟，一脸焦急。
    来自全国各地的金属液态化病例，越来越多。
    东海第一批患者，已经有人，彻头彻尾得被改变。
    “你们看！”
    指挥大厅中，关烨失声叫道。
    大佬们瞬间扭头。
    大惊失色。
    屏幕上，一片模糊。
    似乎被黄色的薄雾笼罩。
    “这是什么？”
    光头大佬，愕然已对。
    如果将视角抽离。
    居高临下。
    就会发现，黄色的雾气，已经将东海完完全全笼罩。
    这种薄雾，无孔不入。
    任何缝隙，都是它侵入的路径。
    “宿主，请注意，生物程序浓度，正在快速增加。”
    ……“轰！”
    某个商城的超市内，一片混乱。
    一名男子的脸，变成了金属灰。
    格外骇人。
    “啊……救救我！”
    男人痛苦得抱着头，厉声高喊。
    周围的购物者看到他的怪样子，惊慌四散。
    但是下一刻，购物者们，傻眼了。
    黄色的浓雾，正在从电梯的缝隙中渗入，从超市的通风系统渗入，从脚下瓷砖的缝隙，渗入……所有接触到黄色浓雾的人，在级短时间内，皮肤迅速腐烂。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金属灰色。
    这一幕，在东海，以及其他城市，同时发生。
    黄色浓雾的范围，已经淹没了大半个夏国。
    ……“啊！”
    刘哲珍和曹雪玲，嘶叫着，从床上坐起。
    她们的身体，已经全部灰化。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曹雪玲，惊呼道。
    “我也是！”
    刘哲珍道。
    两个女人，毫无阻滞得站起，下床。
    走到周扬身边。
    同时伸出了手。
    想要去触碰周扬的身体。
    她们的脑海里，有同一个声音在催促她们这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