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从方清伊手中拿过那半块‘狮虎傲月’反复端详“没错,这是那半枚,怎么会在你这里......”容若像是已经觉察到什么似的看着方清伊,“我不相信,一直以来,阿玛告诉我的都是雨蝉,雨蝉也有告诉过我定亲的事。”“那么,容若兄是是何时与嫂夫人成亲的?是康熙十三年。那时容若兄二十岁。那么容若兄又是何时知道定亲一事?应该是在八岁左右。”“是,大概都是那些时间,十二岁的时候朝廷的事情太多没有联系,我第一次知道是雨蝉的时候是十七岁......”时间证实了一切,相交多年他知道方清伊的过往。容若比方清伊大五岁三岁是方清伊定亲的年龄,容若定亲了,容若十二岁时家里和未婚妻家断了联系方清伊的婚事亦是如此。方清伊十二岁被退婚,那年十七岁的容若和卢氏定亲。“我父亲是何等的清高,接近成亲的年龄时女儿被退婚,我犯了什么七出之条?我父亲就知道相信义父的安排却不知道这个相信会使自己丧命。我义父戎马一生阅人无数却没料到被你阿玛这种人蒙蔽了双眼,在他得势时不论我家是不是旗人都乐意定亲,我义父倒了他就立刻退婚,这样仔细想来,也许你阿玛做的还不止这些,或许他还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纳兰容若的脸色苍白,他知道当年幼不知厉害的玄烨准备生擒鳌拜的时候他的父亲明珠成为了皇上身边最重要的一股倒鳌势力。“对不起清伊,我从来不知道我们曾经的婚约,我阿玛,他...他...”“他就是趋炎附势、随风倒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从卢氏、关氏、颜氏再到现在的沈宛容若兄的一生还真是体现书生本色,那可爱的两字四女可能我也会有。但是现在的我还是形单影只闲云野鹤。容若兄我还能这么叫你吗?我父亲的一条命,再加上我虚度的年华,都是拜你阿玛所赐,你倒是说说婚约有什么用,承诺,就像是一群多脚的蚂蚁哪里有甜头就往哪里跑。”纳兰容若再也听不下去疯似的冲出去。(注:七出之条:七出,七去(也称七弃)是在中国古代的法律、礼制和习俗中,规定夫妻离婚所时所要具备的七种条件,当妻子符合其中一种条件时,丈夫及其家族便可以要求休妻(即离婚)。从其内容来看,主要是站在丈夫及其家族的角度并考量其利益,因此可说是对于妻子的一种压迫。但另一方面在男性处于优势地位的古代社会中,也使女性最低限度地免于任意被夫家抛弃的命运。内容有:1.不顺父母2.无子3.淫4.妒5.有恶疾6.口多言7.窃盗;纳兰性德有三子长子富格即福哥,次子富尔敦,三子为遗腹子富森。正妻:卢氏圣谕顺治十四年1657年,康熙十三年1674年十八岁嫁于纳兰性德,康熙十六年1677年五月三十日难产而亡。续弦关氏:瓜尔佳氏,一等公朴尔普女。侧室颜氏、沈宛)
第二天一早初蕊打了洗脸水来敲门,“姑娘,该起了。”随后推门进来却没有看到方清伊,“这么早人跑到哪里去了。”初蕊前后找遍都没有人“她会不会不告而别?”闻声而来的纳兰容若站在了方清伊居住的门外“我想她已经走了,她是不想再见到我,不愿意再见到这个院落。”身上那一身淡青色的长褂使得纳兰容若显得更加苍白消瘦,他踉跄着转过身去似乎一个石子便能够把他绊倒,他微微地苦笑着,随后笑出声来口中念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注:此词出于《木兰词》)
康熙二十四年暮春,抱病与好友一聚,一醉,一咏三叹,然后便一病不起,七日后于五月三十日溘然而逝。
玛尔珲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进来,躺在摇椅上的岳乐扫了他一眼,“皇上没有去找?这就对了!要是找了到不像是皇上的个性。女人再好也毕竟是个女人。现在满朝上下都忙于和老毛子打仗的事情找女人,那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倒是你,一天都忙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办差却一天到晚的等着看笑话,这皇上的笑话是让你看的?”“我是心有不甘,当年先帝驾崩的时候,明明是想把皇位传给阿玛您的,证明先帝心里清楚您是做皇上的最佳人选......”“这种话你最好给我吞到肚子里永远也不要再说,连想都不要想。一切都是天命所归。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
策马徐行身后的一帮随从被隔的很远,“皇上,你真的不找方姑娘了?这都好一阵子了,您不找,裕亲王也不说找。”马下的梁九功忍不住问道。“什么找不找的,她是有心避开朕。按照初蕊的说法她在走之前肯定和纳兰性德有一场不小的争执。可惜的是当时初蕊被清伊挡在了门外不知道他们都说些什么。但是可以判断一点。清伊与纳兰性德不止是争执,更像是吵架。不然怎么会一个不告而别,另一个死了。纳兰性德——那是朕心中的一根倒刺,这与他年少相交,感情上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对他的才华朕心中有种怨,朕知道他不想为官不想做什么御前侍卫,但是朕就是要打击他这个明珠长子。方清伊则是......说不清楚!二哥,他对方清伊的感情不比朕少,可是他外表粗拉却生性敏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方清伊这次的离开让他倍受打击,痊愈需要一阵子。朕呢?一直不想去勉强她,可是又不得不利用朕的身份牵制她!矛盾得很。想去找她,可找到了怎么办?她不愿意跟朕回来朕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呀就是这么矛盾。”“那您是说,就把方姑娘这么搁着?永远不找她了?”“找!怎么不找?她是朕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等朕把俄国人解决了,就把她找回来。”(注:纳兰性德是家中长子有两弟三妹)
八月二十八日夜四更时分,“皇上宫里加急的折子——太皇太后突然右侧身瘫痪,右手伸展不直,言语不清。经御医张世良、李玉柏诊断,患的是类中风病。”这时玄烨正在外地巡视,留在宫中照看太皇太后的福全迅速将太皇太后得病、医治情况飞报皇上。“中风?快把折子拿给真看。”玄烨得知祖母患病,在奏折上批道:“知道了。朕赶紧去。”他心急如焚,昼夜兼程赶回。“这只是一种征兆,太医说的对,皇祖母身子骨再好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会有中风的现象也不奇怪,只是要好好调养让病情不至于恶化就是了。”“皇上,您和裕亲王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有奴才在会好好伺候的。如果格格知道皇上因为她而把国事耽搁下来恐怕更不利于她的病情。”“额捏,那皇阿奶就交给您照顾。”从九月初二到九月十七日16天中,看望祖母达30次。
秋去春来又一年春末。袁红炎去看望正在坐月子的德妃乌雅氏,“姐姐,你听说了吗?裕亲王之子保安夭折了。皇上前去探望,也很是伤心。”“皇上疼惜小辈,况且这保安平日也很乖巧,再加上,皇上和裕亲王的感情又好,保安是皇上的亲侄子,怎会不伤心?你姑姑有消息吗?”袁红炎摇摇头。“我知道你想不开,没想到皇上对方姑娘的好不是因为对你的恩宠而是想纳方姑娘为妃。但是你从另一个方面想想。这宫里少不得女人,要是从外面弄进来彼此不熟识整日里去猜疑,倒不如让方姑娘进来,你们还有个照应。在宫里姐妹姑侄一起伺候皇上的并不少见,一起跟了皇上道是个伴。”“可是这一年了无论我怎么想都是想不通的!姑姑她是我的长辈一下子和我有一个丈夫我......”“那你就记好了,若是方姑娘真的进了宫那你们之间就只有等级没有辈分。”乌雅氏把怀里的小格格交给站在一边等待的奶娘,“好了,十二格格饿了,抱下去喂奶吧。”
“皇上,快到纳兰公子的祭日了,您去看看吗?”梁九功整理着玄烨批过的折子问道。“想去看看,没有了纳兰性德,朕也是少了一个谏臣。”“皇上,奴才听说好像有方姑娘的消息......”玄烨手中的朱笔在折子上滴了一个大红点“你从哪里听来的?”“皇上您别急奴才慢慢跟您说,”玄烨放开了握住梁九功衣领的手,“这半年呐,裕亲王一直再找方姑娘,哪里都找过了,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消息,可是就前两天,听裕亲王府上的跟班说,蝶魂谷的房子有打扫和居住的痕迹,您说原来蝶魂谷原来就住袁常在和方姑娘两个人,现在袁常在在宫里,那在蝶魂谷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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