芲之城笑而不语低着头又看着手中的书,风上寒也摸不清芲之城的意思,不明白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强撑着面子看着芲之城,“到底帮不帮说句话。”
芲之城本来就无意看书,听到话语声渐而抬起头,“宫主,想让我怎么帮你。”风上寒的本意是让芲之城这两天给自己紧急补救一下诗词,以他的诗词造诣这点小事不在话下,不过自己也定然不信这芲之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要问自己这明显的让自己丢面子啊。自己可不能就这么丢脸的说出去,风上寒收了满脸的尴尬,“我知道赤望宫诗书不少,我想找几本看看。”
芲之城错愕地看着风上寒,如果仔细想象这么多年风上寒看过的诗词还不及菲絮看的多,“在我的印象中,不曾记得宫主有看诗词的嗜好。”
本来轻轻放在花肴身上的手一紧,无意识间差一点抓掉了花肴的毛,花肴眼泪汪汪的叫了一声,拼命从风上寒的手中蹭了下去,爬到芲之城的身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着继续睡,风上寒本来有的愧疚感也再看见花肴狗腿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是谁整天给它吃的,还有芲之城就算知道自己诗词无造诣,也不用当面说吧,不过有求于他,苦水只能默默地吞回肚子里。
“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儿,最近就是想看看可以吧。”
“藏书阁树很多。”芲之城有想了想,“宫主也不曾去过书阁,我陪宫主一起去吧。”芲之城起了身,雪锦的被子落了地,芲之城迎着风轻轻咳嗽了几分,脸色有些苍白,如若不是芲之城皮肤本就白皙,风上寒倒是真以为他是生病了。忽然想到这雪锦被子虽然轻薄,但是却十分保暖虽然不是艳阳高挂,但此刻的温度并不足以感到冷,莫不是芲之城真的病了。
“是上次的伤还未好?”蓦然见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脉脉情意,不为了别的,就只是为了这几千年来相识的情分。
芲之城有些诧异,神秘莫测的看着他,“宫主有心了。”本来是句感谢的话,但是风上寒却听得奇怪。绿意盎然的庭院只感觉无故多了些寒意。芲之城丢了下手中的书,走的略微靠前些带着风上寒去书阁。
到了书阁,风上寒才感觉到惭愧,自己本来是这赤望宫的主人,怎么就这书阁自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如果不是刚才和芲之城来,自己大概现在还在到处转圈圈的找书阁呢。
刚进书阁,风上寒自己都讶异自己有这么大的个书阁自己都不知道,所有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慢慢看过去,才发现虽然是整整齐齐的放着,但是丝毫没有规律,诗词虽然有几本是放在一块儿的,但有不是全部,刚刚想说芲之城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虽然自己不看书,但把书归类放也是常识吧。
“宫主是想找哪一类的书。”芲之城站在书阁门口也不进去,侧着脸半倚在门框上,白皙的脸颊上几缕碎贴在脸颊上,如春笋破土银瓶乍泻生亦如亡亡亦如生。
风上寒收了思绪不看芲之城,随便在上面翻着书,自己怎么知道找什么样的书如果知道的话还用求救啊。芲之城像是看出了风上寒的不解,薄唇微起,一字一句的缓缓说起,“宫主要是肯听我的意见,不妨看看些略微简单的诗词,诗词造诣本来就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有的,循序渐进虽然麻烦,但也是诗词学成的必经之路。”
循序渐进是好可自己没有时间啊,攀戾虽然做什么是也就一刻钟的热度,但他的做事的速度可从来也不慢啊。“只要能过曲水流觞宴,怎么都好说。”
芲之城笑着说,“原来宫主担心这个,曲水流觞本来是愉悦心情的,宫主不必紧张,做不出什么诗词,大家也不会怪你。”
风上寒这个时候真是有点懒得说了,事情没有在自己的头上谁都不担心,芲之城也不再说什么,不再做什么,看着风上寒还是不住的找书,还是半靠在门框上,想了一会儿,“第三架第三层的第九格宫主看一下那本书。”
风上寒按照芲之城的话走到拿的位置,运了一下功罗裙扬起,掠过书架,在空中风上寒找到了一本书,侧着头将书给芲之城看,“是这本吗?”
“那本书右边的那一本。”找到之后,风上寒下来。“你怎么知道在那儿?”
“我看过,书是我放那儿的。”
“全部都看过?”
芲之城点这头,这书阁的书芲之城全部都看过,书放的没有什么规律是因为自己看了的书完全通透之后,就放在不易拿着的地方,凡是自己想再看的,都放得比较下面,至于刚才风上寒那的那本书自己应该是几千年再也没有动过了。
芲之城的话显然是让风上寒感到错愕的,首先不说他是怎么记得每本书的位置,就是把这儿所有的书看一遍,已经足以让她惊讶许久,话说回来,芲之城的读书范围也太广了吧,回想刚才书架上的书,地理,山河,上古神话,刀剑招法,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有,他倒是不挑啊。
一直没有怎么动的芲之城,轻衫徐动,慢慢朝风上寒走过去,自己从书架上找了一大摞书给风上寒压了上去,书堵住了风上寒的脸,“全都要看吗?”书后面传来声音,“是。”刚刚想让芲之城帮自己拿一下书,这么多,自己也太累了,芲之城就像是预感到了风上寒要他做什么了,咳嗽了几声,风上寒听到了哪还敢让芲之城拿书,把他累着了,赤望宫的小仙随便掉个几滴眼泪还不把她咸死。芲之城行了礼,“宫主我先行离开了。”说完之后手放在胸口上慢慢的走了。
本来就是古木房屋,房中又充斥这书墨香气,透漏着不易觉察的沁入心脾,女子趴在桌子上,眉宇间的淡然气息,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菲絮端着碗吃的,放在桌子上,暗暗想道这宫主什么时候在读书上用过这份心,这都快两天了,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端来的饭菜看也不看,怎么端来的就怎么端出去,这好不容易睡着了,菲絮也不好意思吵醒她,轻轻地放下去,拿了件棉毯给她披上。刚刚盖到身上,风上寒醒了,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菲絮啊,什么时辰了?”
菲絮看着风上寒,“晌午了,宫主你这是怎么了,没日没夜的,什么书不能慢慢看啊。”菲絮可是真的心疼风上寒,风上寒对其他小仙怎么样自己不知道,对自己可是真的好。风上寒叹了口气,老生常谈的说道,“我劝你一句啊,趁着还小多读些书,不要和我一样活了这么久诗词不通几句。果真是没有什么捷径,横着省下的路,还真是竖着留下的坑。”风上寒知道自己在诗词上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只能这两天急补一下,应付差事,自己可不希望这菲絮和自己一样啊。
“好,宫主我知道了,不过你都两天没吃了,多少吃点吧。”菲絮恳切地看着风上寒。
风上寒伸了伸腰,接过菲絮手中的吃的,看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心情,但自己也清楚,自己要是不吃,指不定菲絮在这儿要呆多久呢。所以自己就随便吃了几口,打发了菲絮下去。
庭院中与蒲里有着截然不一样的感觉,蒲里绿意灿然树荫斑驳,而风上寒所居之处处处种满了樱花,樱花瓣随意的落下,像是场永远下不停的樱花雨,清新而淡雅。
菲絮端着风上寒没有吃几口的东西出来,紧皱着眉头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风上寒多吃些,这平时不见宫主看书,总是想办法让她多看些,这看的太多了,又想让她不要那么辛苦。
芲之城伸手接了片花瓣在手里,随意的揉捏,看到菲絮一脸愁苦的模样,大致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菲絮看见芲之城后,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公子,宫主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吃饭了,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不要看这菲絮平时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可一旦要想做什么事,这就没完没了了,芲之城浅笑着,“你自行做你自己的事儿。”菲絮知道芲之城有那个本事也不多说,自行退下。
芲之城到风上寒的房中时,风上寒已然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看书,长裙曳地,脊背挺直,眸间散发着的坚毅犹如寒冰之底无法动摇,只是这欺世场景之下又在发生这什么,想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风上寒目光幽幽,多了几分柔婉之态,“你怎么来了。”
芲之城双手端着玉盘,看着风上寒,风上寒也知道他的意思,芲之城随意的做了下来,将玉盘放在桌上。“宫主若只为曲水流觞,真的不必如此。”
风上寒也不好拒绝了芲之城的好意,毕竟这是芲之城除了书之外少见拿的东西了,端起碗尝了一下,确实好喝,“虽然你说的不错,但是这是大家要一起做的事,如果到了其他上仙的面前,诗词歌赋一句接一句到我这儿,一句说不出来,说什么也不太好吧。”
芲之城沉吟了一下,“宫主若只为此,倒也真的不用在这个上面用什么心思,你在宫中带一人去,便可。”
“谁?菲絮还是你?”风上寒一脸愁苦。
“我没什么本事,牧遥的才能你那天也是看到了的,带他去绝对错不了。”
牧遥就是和鬲宆野一起谈情赋诗的那位,风上寒本来就只见了牧遥一面,也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芲之城两次三番的说牧遥,可见牧遥却是不一般。“我还好,可牧遥愿意去吗?”
“牧遥心性是高傲了些,但这些事他还是愿意做的。”芲之城对于牧遥还是了解的,这牧遥虽然看似孤傲什么都不害怕,但是还是个惜命的种儿。
“好,那我就带他去了。”
“还有一点,我要嘱咐一下宫主,牧遥修为虽不是上乘,但是如果背后想伤你,只怕也是猝不及防。”风烨灭了白雀全族,这灭门之恨牧遥终究是无法忘记的。“宫主还是带着花肴去,花肴修为也算恢复了,如有意外,随时会恢复白狼式神之身,救你一命。”
风上寒没心没肺的说道,“你和这牧遥有什么深仇大恨。”牧遥好也是他随便说的,不好也由着他说,如果不是牧遥有什么事得罪了芲之城,芲之城会把牧遥说成那个样子。
芲之城神色骤变,在风上寒的印象中,芲之城素来是高雅的,见惯了他平时的神色,现在的样子如艳阳三月寒冰乍裂有种击晶碎石之美,平白添了些婉约哀恸之相。
自己就算再不识相,也知道芲之城是生气了,自己也没有表达什么激烈的言论,不用这样吧。僵持着,风上寒是在忍不住,也知道继续聊这个话题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索性也不说这个了。“今儿这粥挺好喝的,你让菲絮再给我送来一碗。”
芲之城本来想说的话也被风上寒打断了,也实在是不想说什么话,一甩衣袖走了,看着芲之城出了门,风上寒细细思索,明天就要去鬼城了,自己这胸无点墨当真事难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得罪了芲之城。不过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在自己饿了,确实应该去寻些东西吃了,菲絮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有去哪了。
自己摸索到厨房,自己虽不是常动手不过喂饱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刚刚开火这菲絮就急急忙忙地从风上寒手中接过大长勺,拍了拍风上寒好像是怕她身上沾了虱子的感觉。“宫主,你要做什么告诉我啊。”
风上寒这是可真是觉得自己委屈,刚才不是她不在自己才动手的吗。“今天那粥不错,有没有剩下的给我盛一碗。”芲之城送的那碗粥确实好喝,比起往日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早晨送的是莲子羹,您就喝了一口。”虽然说的轻声轻语,但其中的不满和冤屈显而意见。
“不是你送的那碗。”菲絮瞬间明白了,应该是芲公子最后自己送去了一碗。还没有待菲絮说话风上寒笔者衣袖,“好了你随便弄点儿就成。”说完之后,甩了甩衣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