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武唐第一佞臣 第三十三章 哥哥带你一起飞

第三十三章 哥哥带你一起飞

    永徽三年(公元652年),腊月十六,上午时分。

    武康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带九娘走出密林,来到半山腰目的地。孤零零一户人家,篱笆院包围四间木房,一白发老汉,手持尖刀剥鹿皮;一年轻妇人,手持扫帚扫院子。

    发现陌生人,停下手里活儿,老汉提着割鹿刀站起。所谓礼多人不怪,武康双手抱拳,一躬到底。老汉放下手中刀,妇人放下扫帚,拱手还礼。

    妇人打开篱笆门,老汉迎出门外。武康再次拱手,礼数做足微笑道:“老丈您好,我们是婺州商人,路遇强人打劫,在树林迷路。特向老丈讨碗水喝,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老丈见他满脸正气,又发现九娘是女儿身,心中发放好人卡,强人行凶,不会带小娘子的。脸上挂出笑容,呵呵笑道:“郎君客气了,狗剩他娘,去打两瓢水。”

    妇人应诺,转身回院子,九娘拿出钱袋,取出二两银子,做足礼数道:“还有一事劳烦老丈,我和夫...夫郎担心再次迷路,特请老丈做向导,这二两银是酬劳!”

    “这太多了”,老丈连连推迟,然耐不住软磨硬泡,尴尬接过银子,递给旁边妇人,哈哈笑道:“我们打一年猎,也攒不到两贯。哦对了,老朽姓楚,这是老朽儿媳,大郎去城里卖皮货...”

    话没说完,树林跑出个孩童,约莫五六岁,边跑边喊:“祖父、娘亲,那边有很多坏人,都拿着竹枪凶的狠,往这边来了。”

    武康脸一沉,制止惊慌九娘,和老楚说:“不瞒楚老丈,他们就是强人,不仅抢钱还害命。我们先行告辞,等他们离开,再来请老丈带路。”

    说罢拉着九娘就走,袖子却被拽住,楚老丈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两位进屋躲避。这荒山野岭的,你们人生地不熟,藏不过他们。狗剩他娘,带他们去地窖。”

    漆黑地窖里,伸手不见五指,九娘紧抓武康手腕。感受她的紧张,轻拍柔荑安慰,闭上眼做深呼吸。没感觉呼吸困难,表示有弯曲通风口,光透不进来。

    这是大唐版防空洞,把心放肚里,安抚怀中女人:“九娘别怕,就当这里是红薯窖,就当自家沼气池。”

    人惧怕黑暗,聊天能驱散阴霾,陌生的词汇,果然引起她的兴趣,疑惑声音传来:“红薯窖、沼气池?也是二郎故乡的东西吗?听着像菜窖,也是存放吃食的地方吗?”

    武康忍受腹中翻滚,赶紧科普:“红薯是吃的,产量很高,亩产能达两千多斤。不过大唐没有,隔着太平海洋,估计这辈子也搞不到。至于沼气,是存放粪便的池子...估计能搞出来。”

    仿佛找到发家致富门路,武康颇有些兴奋:“所谓沼气池,就是砌在地下的砖塘,地面露出小口。可以这样理解,特大的细脖花瓶,瓶身埋地下,瓶口露地表,往里面倒猪、人排泄物,生成的沼气,可以点灯、做饭...”

    话语戛然而止,武康唉声叹气:“沼气能生出来,可没办法应用!没有塑料管,没有压力表,没有沼气灶,没有沼气灯,还可能发生爆炸。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无奈啊。”

    九娘嘻嘻笑道:“二郎不要泄气,大唐的工匠,技艺相当精湛。再说你是当官的,没必要事事躬亲,画出设计图,丢给能工巧匠,偶尔指导就行啊。”

    好主意,万一成功就太爽了。心情好很多,揽着她肩膀,嘴角渐渐猥琐,低声戏谑:“突然想到王莽,就那个篡汉建新朝的,他搞的超短裙,很适合九娘,咱回去也穿...哎呦!”

    两人嬉笑闲聊,阴霾逐渐消散,过好长时间,翻板依旧没动静。不祥预感萦绕,又过半个多小时,武康终于按捺不住。爬上竹梯,耳贴翻板轻轻敲击,没任何回应。

    决定不再等待,脚踏两层梯阶,平托翻板用力推。手臂青筋崩出,使九牛二虎之力,光线终于透进来。米缸被推到,小心翼翼探出头,凝神仔细倾听,屋里、院里没声音。

    几分钟后爬出地面,担心九娘独自害怕,便示意她上来。盖上翻板,扶米缸归位,拉着九娘手腕,蹑手蹑脚藏门口。探头往外一看,顿时如遭雷击,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武康快步跑出去,院子地锅旁边,盯着趴在血泊里的人。熟悉的麻衣,花白的发髻,竹制的发簪...一时心如刀割,双手开始颤抖。

    九娘的惊呼,让他灵魂归壳,慢慢蹲下翻尸体,慢慢偏过头。楚老丈五官狰狞,死不瞑目,脖子被利刃割开,不住淌着血。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倒退几步,喉头一酸眼圈儿红了。

    转身跑向院外,在篱笆门右边位置,同样一片血泊。楚娘子侧躺,紧紧抱住小郎,喉咙淌着血,伤口铜钱大小,是竹枪留下的。她圆睁双眼,目光带着控诉和不甘,一遍又一遍拷问他的灵魂。

    武康情绪终于崩溃,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攥住头发用力扯,一时泪如泉涌:“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二郎不要”,九娘捂住他的嘴,焦急劝道:“贼人没走远,二郎不要大声,会招来他们。”

    “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这就是九天玄女,这就是义军吗?猪狗不如的畜生,畜生啊!我要杀光他们”,武康猛然起身,拽出腰间横刀,大踏步往树林走。

    九娘吓坏了,赶紧爬起来,顾不得疼紧跑几步,抱腰死命阻拦。然而她的小身板,如何阻拦武康?尾巴似的拖在身后。

    听到九娘喊疼,武康陡然停下,九娘不顾崴脚疼,苦口婆心劝:“不要冲动啊二郎,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无计可施...就算报仇,也得从长计议,也得制定周密计划,冒失冲出去,和送死无异呀!”

    良久之后,武康重重点头,转身扶她坐下,脱掉鞋袜检查。见脚踝红肿,赶紧解下羊皮酒袋,擦雄黄酒。将她背进卧室,轻轻放床上,轻拍肩膀投以安慰目光。

    转身欲离开房间,又听九娘惊呼,武康停住脚步,把横刀放床上,强颜欢笑道:“九娘放心,我不会贸然送死。你先休息片刻,我去院子里看看。”

    待九娘点头,武康挤出笑,大踏步离开房间。来到楚娘子卧室,抱铺盖到院子,把母子两人抱过来,小心翼翼放被子上。再抗另一条被子,抱楚老丈过来。

    凝视尸体良久,突然被衣服吸引,蹲下凑过脑袋,发现在衣服上,有似破未破伤痕,小拇指粗细。当即恍然大悟,下意识伸手去摸,确定是竹枪留下的。

    好结实的布,堪比防弹衣,竹枪都刺不入?一阵微风拂过,吹动鬓角发丝,刹那瞳孔紧缩,大胆想法涌上心头。回到楚娘子卧室,一通翻箱倒柜,找到一匹布。手指戳几下,和尸体布料相同。

    嘴角露出笑意,抱起布匹往外走,出门时又停住脚步。折回卧室,布匹放床上,走到西墙旁,欣赏那张强弓。应该是楚大郎的,和民兵指挥使老于那把,不相上下,至少两石强弓。

    抬手取强弓,慢慢摆开架势,猛咽口气拉弦,竟拉成满月。不禁瞠目结舌,知道原主身体强悍,不曾想强到如此地步。老于曾说,拉开两石弓,至少需要三百斤臂力。

    掂量手里强弓,数数箭壶里十支利箭,再次勾起笑意。找到火石点燃蜡烛,挪开米缸再下地窖。找到五坛雄黄酒,两把砍柴斧,一捆麻绳,一些日常用品。看着眼前一切,计划渐渐勾勒雏形...

    半山腰密林,两个手持竹枪贼人,蹲在草地上,就着水壶啃炊饼。竹枪甲一把丢掉炊饼,骂骂咧咧:“我说贾三,到底搜到什么时候?这都好几天了,愣是找不到狗那女。”

    贾三捡起炊饼,放衣服上擦擦,笑骂道:“田舍奴,才过几天好日子,敢扔粮食,之前咋不饿死你?不过话说回来,那俩人真能藏,整座山都搜了,鬼影也找不到。”

    刘七起身拍怕屁股,夺过炊饼咬两口,驴脸突然猥琐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只有那家猎户,肯定在他家。可那妇人死不承认,童帅把她杀了,可惜了,好歹让咱们快活一下嘛。”

    “田舍奴,管好你下面”,贾三啐一口,咂咂嘴说:“我说刘七,都说男人七天回魂,女人四天回魂,那娘子死四天了吧?会不会...哎呦瘪犊子,踹我屁股做啥?”

    刘七手立着脚,手指东边方向,贾三抬头看过去,吓的呶一嗓子:“回魂了,回魂了...快跑呀!”

    屁股又挨一脚,刘七挖苦道:“田舍奴嚷嚷啥,瞧你那鼠胆。如果我没记错,那是猎户小娘子家,咱们杀了她全家,怎么可能起烟...啊呀,赶紧通知童帅,肯定是狗男女饿的受不了,去那做饭了。”

    “说的对”,贾三撒腿就跑,边跑边嚷嚷:“可算找到了,等逮住他们,男的砍掉,女的快活几天。那小娘子,看身段儿就是美人,便宜弟兄们啦。”

    半个时辰左右,院外出现一群人,为首的彪形大汉,正是童文宝。后背披风斜挎横刀,脚蹬靸鞋威风凛凛,看着冒烟的地锅,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冷笑连连,招呼众人发号施令。

    人群涌进院子,架竹枪摆阵,贾三踹开房门,浓郁酒香扑鼻而来。童文宝示意,贾三、刘七进入房间,除了浓郁酒味,以及铺满的稻草,其他啥也没有。

    对视一眼确定眼神,贾三拿起桌上稻草,感觉有些潮,凑鼻子一闻,竟有酒的味道。不禁皱起眉头,心说败家啊,美酒洒在稻草上。

    忽听砰的一声,两人一哆嗦,循声源望去,见利箭插在地板上。箭尾羽毛颤抖,箭头裹着破布,布上燃着火苗,很快引燃稻草。刘七呶一嗓子,拉着贾三就跑,边跑边嚷嚷:“失火了...”

    刚出门,发现贾三停下,骂骂咧咧转身,又吓的呶一嗓子。贾三正咽喉,插着一支利箭,直接把他钉在门框上。

    刘七彻底疯了,张着嘴转身逃,前脚刚迈出,就觉眼前一花,身子被巨力推着,钉在贾三身上。握着胸膛上利箭,满脸不可置信,渐渐垂下脑袋。

    “有弓箭手,快找掩护”,童文宝厉声高喝,看了眼熊熊燃烧房子,撒腿往茅房跑。也就这个地方能躲,喽啰兵一拥而上。慌乱中之中,又是两声短促哀嚎,俩喽啰兵中箭倒地。其中一个很吓人,额头前方露出箭头,血淋淋的。

    茅房非常小,只能容纳三人,童文宝一马当先,俩喽啰兵紧随其后,其他人争相拥挤,顾不上污秽粪坑。短促惨叫不断,眼见茅房要塌,童文宝一咬牙,长刀果断砍出。

    俩喽啰兵被砍翻,茅房另外两人,马上有样学样,持竹枪向外刺,又有倒霉蛋死于自相残杀。童文宝猫着身子,透过竹墙观察。众手下仓皇找掩体,不时有人中箭。

    不禁心惊胆战,死盯利箭射来的西北方向。看箭支力道,至少两石强弓,百发百中例无虚发!那人布陷阱,把酒倒稻草上,利用炊烟引我入局,火箭烧毁房屋,不给藏身之所。

    躲在树林放冷箭,肆无忌惮大屠杀,当真有勇有谋。怪不得九天仙姑,对他如此忌惮,直接倾尽全力,冒着起事暴露危险,也要把他留在睦州。

    不知过了多久,哀嚎在继续,却没箭射来。院里就剩一个喽啰兵,好像魔障了,瘫坐尸体间,扯着嗓门干嚎。又等五分钟,童文宝终于露出笑容,弓箭手没箭了,于是厉声高喝:“他没箭了,随我来!”

    翻身跳出茅房,提起哀嚎喽啰兵,左右开弓十耳光,世界终于安静,童文宝呶呶叫:“仙姑救兵马上到,操家伙跟我走,不要硬拼,缠着等救兵。哪个田舍奴敢抗命,老子砍了他。”

    队伍很快拉起,童文宝手持横刀,仨喽啰挺竹枪,撒腿跑向西北。进入密林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四下张望,慢慢往前探。

    突然一声闷哼,童文宝立刻闪开,一手下突然飞了,后脖颈拉开弓弦,额头被人往后摁。袭击者握着弓,背后挂着藤绳,荡秋千似的后飞。猛然一道血箭,重力、弓弦相配合,喽啰兵身体坠落,脑袋留袭击者手里。

    秋千后摆到最高,开始向前飞摆,脑袋充当先锋,砸在一喽啰兵脑门上,砸的他摇摇欲坠。童文宝呶一嗓子,横刀砍袭击者肚子。见证奇迹的时刻,竟然没砍破衣服?

    武康手舞横刀,那个吓傻的喽啰兵,脑袋直接滚落。然后横刀斜着上砍,砍断藤绳坠落在地,陡然转身刀锋横走,被砸懵那位,脑袋也轱辘下来。动作行云流水,瞬间斩杀三喽啰,无法用言语描述。

    眼见刀光袭来,童文宝终于回神,立刻挥刀格挡。当啷一声,就觉虎口酸麻,横刀差点脱手。身体倒退好几步,后背狠狠撞树上,勉强稳住身形,盯着伟岸男人,好大的力气啊!

    武康挺拔如松,身侧横刀微微抬起,盯着他冷笑:“童文宝,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听仔细了,给你送葬的,名叫武康,婺州司法参军,受死吧!”

    “武参军且慢”,童文宝亮出架势,高声喊道:“参军有勇有谋,为何甘当朝廷走狗?太上老君传敕令,李家江山末路穷。倘若参军归顺,他日起事成功,左仆射之位,非参军莫属!”

    “陈硕真吗?颐使气指小爷,她还不配”,武康冷笑更盛:“童文宝,你的救兵快到了吧?在本参军面前玩缓兵之计,你还嫩的狠,纳命来!”

    刀锋擦出火花,轰鸣响彻密林,童文宝连连招架,武康愈战愈勇。突然山腰群鸟惊飞,杂乱脚步传来,距离十几丈左右。救兵到了,童文宝脸上的得意,瞬间僵硬。

    武康还刀归鞘,跑到大树下,扯着嗓门喊。树上枝叶乱颤,九娘紧张俏脸,抛下一根藤绳。武康系腰间,比划ok手势。九娘直接跳下,悬在树杈下方。

    脚步越来越近,武康置若罔闻,慢慢松手中木藤,慢慢将九娘放下。挥刀斩断树藤,快速缠绕手臂上,蹲下身背起她。瞟了眼肚皮破开,肠子满地童文宝,啐一口浓痰,哈着腰跑向山顶。

    “他在前面,都给我追,别让他跑了...”

    武康心下更乐,陈硕真亲自出马呀!然而没什么卵用,在小爷屁股后吃屁吧!武康撒腿狂奔,在九娘的帮助下,用藤绳将她捆在后背。一路跑向悬崖,距离悬崖十米处刹车,掀开干草堆。

    是一架三角滑翔翼,武康弯腰握横赶,绳套挂脚踝,看了眼十米开外贼兵,冲陈硕真吐口水,平举三角翼奔向悬崖,兴奋嚷嚷着:“宝贝儿闭上眼,哥哥带你一起飞!”

    连绵不绝的尖叫,一只大鸟滑翔天际。贼兵停在悬崖边,看着飞翔的大鸟,竟吓的倒头就拜。陈硕盯着滑翔机,渐渐咬破嘴唇。

    武康艰难维持平衡,胸膛压横杆,艰难扯绳索,把双腿吊在舒服的位子,绳头捆在横杆上,终于长舒口气。

    实在受不了尖锐绵长女高音,扯着嗓门喊:“姑奶奶别嚷嚷啦,包租婆元秋的狮吼功,在你面前就是弟弟,我脑袋快炸啦!”

    女高音渐停,九娘把脑袋探出武康脖子,壮着胆看下面。几分钟后,突然张开双臂,高音再响:“二郎我飞了,我飞了...这一刻,我的心飞了起来!”

    武康瞬间懵逼,白沙集团也穿越了?九娘手舞足蹈,不停嚷嚷“我飞了”。武康觉着很猥琐,思想越来越污,嘿嘿贱笑:“爽到飞,必有尖叫,继续练狮吼功...”


同类推荐: 冬夏莫言(父女,1v1,H)启明1158抚宋摄政王家的农医宠妃不死的我只好假扮血族从龙族开始打穿世界重生后嫁给废太子李治你别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