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的真相，往往都会完全出乎人的意料。林牧没想到，牵引他来到这玄元城的力量，居然是最初的宗门，同门之中的一个不起眼存在，发生如此多的变故。

    面对男子的咄咄相逼，林牧没有继续后退，但是他也无力反驳。对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都是事实，而且是不堪回首的记忆，痛苦的，恐怖之极的记忆，太可怕。

    因为林牧，灵虚宗被江湖各大人士全面的绞杀。最后所剩无几。但是这些事情，他居然今天才知道。当初的王大牛，以及后来的清璇长老，都没有说实话吗？

    沉默之中，男子继续说道：“林牧，这只是开始，还有很多东西我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你可知道，我的发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自保，我不得不冒险。”

    “地引特质，你以为如此轻松就可以开启？我耗费大半的精气，才将地灵之力与自身的精气结合在一起。受到的反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以为我愿意？”

    如果不是他及时的将自己与玄元城的地脉连接在一起，将这座城池封锁，恐怕难逃一劫。再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林牧的所在，被击杀不是太冤枉了？可笑。

    吸收修炼者的灵力精气，不断的循环往复。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很恶心，也很讨厌自己。他也不想将这些人像是傀儡一般困在这其中，也会觉得太过麻烦。

    但如果他不这样做，精气流失殆尽的众人，在走出这里的一瞬间就会消散。留在这里，至少还可以看见鲜有的阳光，还能以别的形式生存下去，至少现在如此。

    夺人的灵力，这本就是逆天的行为。但男子没有办法，这就是他维持生命的源头。如果失去修炼者灵力，那么他也会灰飞烟灭。在这座城池之中，他努力活着。

    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也不是贪生怕死。更不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站在这道玄天之上的某一处。只是因为他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消失了，觉得不值得。

    等待一个人，等待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也就是林牧。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他应该要知道事实的理由。今天总算是等到了。

    林牧就站在他面前，于是一条条的回忆，一桩桩的罪状，都必须向林牧说清楚。灵虚宗是因为他而灭亡，却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灵虚剑还在他的手中。

    砰！啪！轰！一阵阵闷响，王大牛与徐沐晴终于摆脱围困，冲出来了。见到他二人对峙，上前一步，王大牛高声一喝：“你强词夺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哦？不是这样？王大牛，你一向站在林牧这一边，我也不想说什么。当初你们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一次，又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呢？不觉得可笑吗？”

    先入为主，林牧是天才，是天缺之体的继承者，也是争相抢夺的存在，所以他们所信任的只有林牧一个。即便他后来成为万鬼门的人，也毫不影响这份信任。

    他是这天域的传奇，是三天之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但是灵虚宗的债，又让谁来负责？即便今天男子不是林牧的对手，至少要将事情说清楚。

    心念一动，灵力牵引众多傀儡，迅速的向这边靠近。徐沐晴站在林牧身边，王大牛同样摆出警惕的姿态。但下一秒，林牧挥手将之阻止：“这是我的责任。”

    袖袍一挥，上前一步，林牧将所有灵力都收敛，但是他将精神之力荡开来，与众多傀儡进行呼应。他想从他们残留的意识之中，是否能够知道一些什么真相。

    对于王大牛与徐沐晴，林牧并没有责怪。前者也是好意，后者更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到了今天，灵虚宗的恩怨也应该有个了结，才能更好的前行，不是吗？

    双手结印，林牧眉心出现一道精神印记。光芒一闪，一道精神符文便出现，扩散出去之后，所有人都顿住，双眼一样无神，但是却可以捕捉残留意识虚影。

    闭上双眼，林牧以精神之力扩散每一处。然后淡淡的，严肃的说道：“告诉我，究竟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有多么严重的变故？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为什么？”

    画面改变，林牧自主进入一片玄妙的空间。在这里荒凉一片，没有任何气息。能够看见的只有一道道虚无的虚影飘飞。而林牧知道，这些就是他要找的存在。

    站在中心，任由这些虚影来回的飘飞。林牧以自身的精神之力，将他们的散乱记忆凝聚，化作一道道可以看清楚的影子：“你们能否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一阵阵呜咽之声传来，哭泣，哀嚎，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多时，林牧的精神空间就开始颤抖，这种强度，几乎让他无法承受，太过浓郁，太过出乎意料。

    嗡嗡…嗡嗡…一阵阵震颤之后，林牧猛地睁开双眼。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水，不知不觉便掉落下来。好半晌才算是真正的回过神来，看着男子，心情极为复杂。

    扑通！一声清响，林牧居然半跪在地。多少年了，他的天缺之体觉醒之后，便从未有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面对长辈，也很少屈膝下跪，王大牛二人十分震惊。

    “呵呵……哈哈…跪下？林牧，你现在知道，因为你，灵虚宗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你以为下跪就可以解决问题？我并没有想要战胜你，但是必须说出真相。

    突然，林牧身后残影一闪，王大牛雷霆出手，掐住男子的脖子，将之逼入墙角：“你不要太过分，得寸进尺的下场，你应该知道。你会的我们都会，你觉得呢？”

    另一边，徐沐晴已经用寒气将这周围封锁起来。滴水不漏的情况下，就算是这里完全破碎，也不会影响到外界的半分。所以这个战圈已经再次改变主要控制。

    “呵…哈哈…你们的确厉害，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也可以直接将我击杀，这件事就此结束。但是，你们也要明白，很多东西不是掩盖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这时候，林牧站起身。严肃，深邃的看着他。淡淡一笑，神色也变得正常：“你说的不错，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永远也没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进行弥补。”

    右手一挥，剑光弥漫，灵虚剑出现。林牧盯着男子，缓缓地靠近。后者依旧那样冰冷的笑着：“怎么？你当真以为杀了我就万事大吉了？你这一辈子都休想。”

    站定，林牧看了王大牛与徐沐晴一眼。长剑一挥。咻！噗嗤！手臂之上出现一道口子，鲜血喷出。剑光之上染红了一大片：“从今以后，你就是灵虚宗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