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煦来开的是一个有关基因变异的会议,本来应该是由院长来开的,不过听说会议举办人对他的研究很感兴趣,就邀请他来参加了。
原本会议只需要半个小时,硬生生被一群醉心学术的老学究们扯成了四个小时,等时煦从大楼里出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他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说这是惠灵顿十年以来的第一场雪,来势汹汹,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掩埋一样。
"shine!"
时煦咬咬牙头痛地回头,他瞪着安德鲁,强调道:“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自他来到惠灵顿的那一刻,这个安德鲁就一直叫他“shine”,分明他并没有这样一个英文名,可是他却偏偏要这样叫他。
“因为你在我眼中十分耀眼,我才会这样叫你。”
安德鲁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一头漂亮的金发被他弄得乱糟糟,像只胡闹的金毛。
“我知道惠灵顿哪里有好吃的,我带你去怎么样?”
时煦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还是被拉着向前奔去,带着他烤羊羔喝啤酒,在喧闹声中将他折腾得筋疲力尽。
果然还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刚满二十五岁的时煦已经开始向往退休后的养老生活了。
因为开会的缘故,他给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等记起这一点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时煦回复着这段时间的消息,在看到周扬那条“求救”短信时想也没想就拨通了宋意寒的电话。
“嘟嘟”的连接声不停响起,时煦不确定宋意寒是否在忙,他只打算打这一遍,若是这一遍打不通他就不打了。
两秒后,电话还是被接起,时煦的胡思乱想中断。
“想我了吗?”
时煦扯扯嘴角:“没有。”
“可我想你了。”
半真半假的情话让时煦的耳朵发麻,他拿过一条毯子盖在身上,惬意地窝在落地窗前看雪。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意寒的呼吸短暂地停滞,转而叹道:“看来又是我的助理给你打小报告了。”
时煦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不好好工作,要是你乖的话周扬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宋意寒短促地低笑了两声,混在风声中有些模糊不清。
“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睡了很久很久的觉,还在梦里见到了你。”
时煦脸颊一红,手指捏着毯子不再说话。
电话那头的风声时大时小,宋意寒问他:“惠灵顿下雪了吗?”
时煦看着窗外应了一声,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个不停,估计明天出门只会更加艰难。
“你那边应该还很热吧,要不要我拍张照片给你看?”时煦这么说着就朝落地窗走近,窗外的月色和雪色融在一起,这样的天气竟然还有人在外面走着,时煦定眼一看,发现那人也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那人越走越近,对上他的眼睛,像是要钻进他的心里。
“不用拍,我已经看到了,惠灵顿的雪很漂亮。”
时煦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倒是宋意寒像是在冷风中受不住了,可怜兮兮地问他:“时煦宝贝,不能把你的毯子分我一半吗?”
时煦“啪”地挂断电话回身,整个人消失在宋意寒的视线中,寒风中的人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认命地走进大楼按下电梯。
五楼——四楼——三楼——二楼——一楼
“叮”电梯到了。
电梯门缓缓拉开,像是所有电影的浪漫桥段那样,宋意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紧紧环住,一头小鹿撞进他的心里,把他的心撞得又酸又涨。
“不是说不想我吗?怎么这么着急出来接我?”
毯子掉落在地上,宋意寒捡起来拍了拍又给时煦披好:“别着凉了,你的烧才刚好。”
时煦眼睫垂着,像是扑闪着的蝴蝶的翅膀,扑得他的心一下又一下地颤。
“你怎么来了?”时煦粘在怀里,仰着脸分明是要他抱,宋意寒低头环住他的腰,空洞的心终于满足,大着胆子吻在时煦的额头上,怀中人没有躲,反而还悄悄把脸凑近。
宋意寒的心像是被挠了一爪子似的,勾着唇开口:“因为我突然想你,就来见你了。”
时煦听了他的话,整个人越发粘软了,像是块快要化了的糖一样,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宋意寒被他撩拨得牙痒,“还在外头呢,别勾我,我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禽兽的事。”
时煦瑟缩了一下脖子,没有逃,红着脸抿着唇,像是勾引他一样。
这妖精,真是要命了。
恰逢这时电梯停住,电梯外进来一对夫妻,时煦不好意思地将脸藏住,还是宋意寒和那对夫妻礼貌地点点头。
惠灵顿对他们这样的人包容度极大,那位太太热情地夸赞着他们,说他们般配,在这里不用害羞。
时煦把头埋得更低,连脖子都红了。
宋意寒把人按在怀里,一边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一边和那对夫妻聊天。
时煦听见那对夫妻问他们:“你们交往多久了?”
宋意寒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追求中。”
那对夫妻调笑的声音又起:“他真害羞。”
宋意寒没有否认:“他因为我才害羞。”
到了时煦那层,时煦急急忙忙拉着宋意寒出去,隐约听到欢快的女人的声音“wishyouhappiness”。
待进了屋,时煦才中羞怯中缓过神来,他回身瞪了宋意寒,只见那人懒懒散散靠在门板上,抬手摸摸他的脸。
"wishyouhappiness."
时煦本想打掉他的手,可是被他这样温柔地看着,他竟然舍不得了。
“时煦,你相信我吗?”
宋意寒自己收回手,和他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眼中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时煦和他对视:“你想听我说相信还是不相信?”
宋意寒外套微散,露出一点红,他没有察觉,依旧笑着:“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时煦默不作声地伸出手,从宋意寒怀里抽出那一点破碎的红。
一朵歪歪扭扭的玫瑰,没有一丝美感。
宋意寒这才想起,“本来想拿来送你的,可惜一看见你就忘记它了,都被压扁了。”他抬手想把玫瑰拿回去,“还给我吧,下次给你更好看的。”
时煦不肯,他把这朵玫瑰插在闲置的花瓶中,执拗道:“既然是给我的东西,就该由我来处理,我喜欢它,不许扔。”
宋意寒愣神片刻,欢欢喜喜地上前从后抱住时煦的腰,亲亲他被细碎的头发遮住的后颈。
“真的喜欢?”
时煦半晌后才回应。
“嗯。”
宋意寒的唇还是冰凉凉的,时煦下意识地往前,却被他按住了脖子。
“喜欢就好。”
宋意寒吻过后颈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磨蹭,仿佛沉醉其中。
“时煦宝贝,七年前,我惹你生气了对不对?”
时煦瞳孔一缩,忍不住在他怀中挣扎:“你想起来了?”
宋意寒的大掌钳住他的手腕,将他温柔又强势地控制住,惩罚似的在时煦后颈轻咬了一口激起他一阵战栗。
“我没想起来,但是我碰到了当时的那个女人。”
怀中人用沉默拒绝着这个话题,宋意寒叹了口气,逼他听完自己的话。
“就算你不爱听我也是要说的,不然我们都过不去,我那天没有和她上床,我只有你。”
时煦终于回应他,声音确实发着抖的:“没有她,那其他人呢?宋意寒只是为了自己安心,你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层遮羞布,我不需要过去,我也过不去,你明白吗!”
宋意寒第一次听时煦这样歇斯底里,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喜悦,时煦在面对他时才会这样,时煦的恨与怒都是属于他的。
“这七年你为什么不来爱我?”
时煦在他怀中颤抖着,没有眼泪落下,他的体贴大度都是装的,他的温柔小意也是假的,每一次得体的笑容背后是无数次的歇斯底里。
他想要宋意寒爱他,他想要宋意寒只看着他,他狭隘地、病态地爱着这个人,他甚至因为这个人开始恨自己。
恨自己怎么能爱得这么难堪。
他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和宋意寒滚在一起,嫉妒甚至催促他去掐住那个女人的喉咙,可是他不敢,他怕看到宋意寒厌恶的眼神。
他混混沌沌出了门沿着街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个他也不知道的黑暗角落,点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烟。
是一根不知道被哪个路人落在地上的,却被他捡起来的烟。
就像他一样,一不小心被人丢下,却又被宋意寒捡了起来,满不在乎地把玩着他,让他一点一点将自己焚烧成灰烬。
时煦疲累了,他重重地呼吸着瘫坐在地上,躲着宋意寒触摸他的手。
“时煦,我是爱你的,可是我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你。”宋意寒单膝跪在地上,虔诚地不容他抗拒地吻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里有他跳动的脉搏,亲吻的位置危险又迷人。
这个会说情话的骗子,第无数次让他目眩神晕。
第二十章 危险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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