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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节 挡人谋生

    早晨,有些事,李鸳鸯和方海还不知道,一边小声説着话,一边往杨燕燕家走。<-.。23us。dǐngdiǎn杨燕燕家看起来有diǎn平静,李虎从河泊回来,已经在刷他的马,李鸳鸯不会,方海会,一个眼色使过去,方海就到跟前了,到跟前要替李虎去刷,陡然间发现了什么,大叫:“东家。你咋骑的是儿马子?”

    他替换李虎去刷,那马有diǎn躁动,但李虎站在旁边挠挠拍拍,它也没有发威,只是不老实,方海咋刷,它咋绕着走。

    李鸳鸯有diǎn得意。

    要不是把方海给捡来,刷马的就是自个,而自个,还真没有怎么刷过马。他凑过来就小声给李虎説:“今天招工呢。待会儿把咱的人都喊来,去场地里搭个棚子等着,好给请来的郎中呆?”

    李虎diǎn了diǎn头,与他一起走回来,告诉説:“记得录名造籍,待会给你找个棉袖,你缩着手,别冻到手,天真够冷。这边燕燕不知道咋样,我要去不了,你就替我料理……能不能做个好师爷,不在于你给不给我递筷子,而在干活的时候。”李鸳鸯发现他説着话,在身上乱抓,以为他在逮虱子,掀一下他衣裳,看过去,哪是什么跳蚤,是冻疮?他天天习武、下河,身上给起了冻疮。

    李鸳鸯大叫一声:“东家。你咋起冻疮呢?”

    燕燕也给听到,连忙跑跟前,命令説:“你别动!”

    李鸳鸯真不知道怎么好,公子身上都能长冻疮,他心里难受极了,围着转来转去,又怕説了东夏防冻的药名,要去买,李虎听出来,只能乱转。杨燕燕手摸进去,找个肿的地方按了问:“是痒还是疼呀。”杨凤的丫鬟正好出来,飞快跑回去,随后杨凤就站门口了,大叫一声:“杨燕燕。你还要不要脸?”接着她又大叫:“娘。娘。你管不管?”

    李鸳鸯忍不住了,正对着她説:“二姐。你喊啥?我们东家身上起了冻疮,燕燕给帮忙看一下,你喊啥?”

    杨燕燕没好气地嘀咕説:“就是。”

    她轻声问李虎:“是痒是疼,你説呀。”

    李虎往后缩着,躲着她的手説:“不痒也不疼。没事儿。”

    杨燕燕就训他:“还往河里跳?傻不傻?还害羞。不让跟你一块。冻死里头也没人捞你。”

    燕燕她娘出来了,责怪説:“杨凤你大惊小怪啥。李虎守礼,在俺们家住不是一天、两天,娘不知道吗?”

    回过头,她就问燕燕:“你用手摁摁,能摁好呀?”

    燕燕撇着嘴説:“我心疼。”

    李虎心里一热,为了离她远一diǎn,“嗖”地蹿出去。

    燕燕她娘同样不放过他,大声説:“李虎。你跳河里,那是练啥功?有你那样练功的吗?谁教你的?看身上起冻疮了不?再不要往河里跳,村里的人知道的还少,都知道了,看説你二蛋不説。”

    李鸳鸯连忙説:“是呀。东家练啥功呢。东家想打架,你喊一声,就有人上了。碰到打不过的,咱找厉害的人来。”

    李虎没有吭声。

    杨凤已经明了,这李虎,二蛋一个。

    她叹一口气,也不再説啥,掏了一张银票説:“娘。给你。中午做diǎn好的吧,中午他该酒醒摸来了。”

    杨燕燕大叫:“娘不要她钱。”

    她指挥説:“李虎。拿咱的钱去,给咱娘。”她説快了。李鸳鸯却是怕了,纠正説:“他大娘。”

    杨燕燕斗气才是主要的,一掉头,大叫:“就是咱娘。咋了?”

    李鸳鸯连忙瞅着李虎,发现李虎微微有diǎn脸红,觉得有diǎn不妙,手在袖子里,那是又抓又伸。

    这气斗得。

    李虎早上把羊拔了,早晨吃的是羊肉。

    吃饭了,杨燕燕压住她姐的筷子,得意洋洋地气杨凤説:“李虎的羊。你别吃呀。”

    早饭还没吃完,一个少年跑得跟风一样,不到院门就喊:“李虎哥。李虎哥。王小七堵路,不让人来聘工。俺哥去打水,人家给他説的,你快去看看吧。”

    李虎大吃一惊,站起来,就去捋自己的马。

    燕燕他娘也有diǎn慌,这乡里乡亲的,怎么惹到王亭长那个混蛋弟弟了?

    她提醒李虎説:“你去找他哥。你别直接跟他掐,你去找他哥。”

    她见燕燕也响动,一把抓回来,説:“你去干啥,你去是添乱。”

    再一看,李鸳鸯和方海已经撩了,腿抡圆,胳膊平摆,跑相还怪一致,就説:“李虎这俩伙计,捡的可值。”

    杨凤叹气説:“卖个石头,还养招工,还养师爷伙计,尽作瞎。”

    李虎捋出来马,那马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一蹿出来,就掀两只前蹄,杨燕燕大叫:“看马站起来了。”她跟她嫂子説过,李虎的马能站直,这回就大叫:“嫂嫂。嫂。你看是不是真的。”

    李虎拽着马出去。

    燕燕她娘和她嫂嫂就追出去,喊道:“记住。去找他哥。”説话完,李虎上了马,上了那马,那马却竖起来了,把两人吓了一身冷汗,直到马放下前蹄,振鬣长嘶,往前奔驰,她们才想起来,马鞍也没有。这李虎?两人不知道説啥好,见杨燕燕跑出来,就説:“这李虎真是从东夏来的,这才叫骑术。”

    李虎一路奔驰,却是越走越慢,他想王小七怎么冒出来拦人道路,等于是无冤无仇,如果説有diǎn牵连,明面上,自己还对他有恩,他是要干啥,如果这时候他仔细留意,前头跑着的李鸳鸯和方海,定能发现diǎn什么,却是没去留意,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王小七的动机何在,只觉得巧。

    巧就是一种动机。

    他立刻警醒,心道:“他该不是被别人请来堵村民来上工吧?会是谁?张场主,还是杨凌自?”

    对于这些无赖,他从来不报好感,而且他定下神,更觉得王小七没有半diǎn儿眼力,自己雇工,一雇三百,将来还要再雇,头天不知道谁能雇上,不定来多少……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别人是为了谋生呢?他拦人,认为自己带群无赖,就能吓走人,他真是把自己太当根蒜了。

    四邻八方上千人,踩也踩扁他。

    想到这些,李虎拿鼻子冷冷喷气,他想看这个王小七怎么收场,谁来为他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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