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西说播出的视频很简单。
    那是一个医院病房内，两个女人正在谈话，其中一个职业套装的短发女，另一个则是那个女嘉宾卡莉。
    短发女：“这件事你就当作没发生，明天的节目上还是按照我们给你的话来说就好。”
    卡莉：“这个……我……”
    短发女：“这是约定。给你女儿预约医生的费用已经产生，如果你愿意自己承担这笔费用，那可以不遵守协议。”
    卡莉面色变了，那医生是全美顶尖，预约费用就要二十万美刀。
    身为单亲母亲，儿子才死，女儿还在医院，她哪儿能力来支付这笔钱。
    她纠结片刻，只能点头：“好，但是……我女儿没事了，所以只有这一次。”
    短发女得到满意的答案，离开了房间。
    卡莉回到病床前，女儿看着她问到：“怎么了，妈妈？”
    卡莉面色纠结，但还是开口到：“没事，过两天我们就出院。”
    女儿有点不安：“可是我已经好了，蝙蝠侠叔叔来了，他就这样摸着我的头，说我会好起来，然后我的头就不疼了。”
    卡莉艰难地嗯了一声：“再过两天，至少检查完妈妈才放心。”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崔西说播放的视频里三个人的脸都打了码，倒是网络上流传的都是只有小女孩被打码的视频。
    崔西没有直接点名女嘉宾卡莉，只是说疑似前段时间某位出来控诉蝙蝠侠的“受害者”女性。
    但只要看过那个节目的人，大多数都对卡莉有印象，毕竟她家里的情况确实有点惨。
    一位单亲母亲，孩子一死一重伤，生命垂危，几乎就在家庭覆灭的边缘。
    现在这个视频在崔西说播放，然后被这位年轻女主持抽丝剥茧，将对话和含义分析了一遍。
    崔西从头到尾没有指责卡莉的意思，而是把关注点聚焦在那个短发女身上：“这位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一位陷入绝境中的母亲进行胁迫？”
    崔西在电视上侃侃而谈，获得一大堆粉丝和观众的赞同，她自己的心里也很疑惑：这些资料都是谁收集的？为什么在那个网页上会如此齐全？
    和大多数人只是看过那段视频不同，崔西在无意转进某个链接时，莫名其妙进入了一个网页，里面不光有视频，还有很多相关内容。
    比如那个短发女的身份，她听从哪个基金会的命令，这个基金会最近的资金来源等等，都在那个网页里有详细描述。
    崔西如获至宝。
    身为一个姐妹差点成为超级女英雄，自己也做梦都想当女英雄的她，本来就是蝙蝠侠的忠实铁粉。
    如果不是察觉到这次事件是有人针对，太早出来于事无补，她早就在节目上支持蝙蝠侠了。
    现在瞌睡有人送枕头，她拿着资料就开始了调查与验证。
    视频为真，这个网络上很多大神已经免费鉴定过。
    那个叫圣山的基金会，崔西不光找关系，还亲自请自己的姐妹杰西卡琼斯调查过，能调查出来的基本都吻合。
    让崔西奇怪的是，听见是要为蝙蝠侠翻案，历来颓废倦怠的杰西卡工作效率暴涨，几天就把情况核实完毕。
    就是崔西拉着杰西卡问，她是不是也是蝙蝠侠粉丝时，杰西卡的神色古怪，最后只是解释了一句：“我欠他一点人情。”
    崔西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崇拜的蝙蝠侠居然跟自己的姐妹有一腿？自己却完全不知情！
    这两位最后如何讨论蝙蝠侠的，是另一个小故事，不用多提。
    但崔西说还是投下了八月“反攻倒算”行动的第一颗石子。
    是的，这仅仅是一颗小石子。
    但在八月中的风暴伊始，所有人都以为它已足够劲爆。
    被五大电视台和网络水军“围攻”了一个月的蝙蝠侠铁粉们，迎来了自己的狂欢。
    事情就是如此奇妙。
    摧毁一件事物，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点”。
    在这件“倒蝙事件”上，最早出现、知名度最高、情况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女嘉宾卡莉，充当了抽掉这个“点”的关键角色。
    现在她的儿子虽然死去，但她自己毫发无伤，女儿完全康复——小女孩还亲口承认是蝙蝠侠去治好了她。
    然后，她为钱选择妥协和诬陷。
    立刻有网络大神将卡莉在最后一次节目上的表现拉出来，甚至一帧帧分析微表情，完全跟视频里的话对得上。
    所以，卡莉最后一次的“表演”才如此“不投入”，因为她是被二十万美刀的债务胁迫去的。
    信任的基石被抽掉，垮塌的并不仅仅是这一块“砖”。
    网络上开始爆出越来越多的“受害者”信息，虽然有部分打码，却足够将这些人的谎言揭穿。
    不过与第一个卡莉不同的是，后面这些“受害者”就不那么单纯了。
    卡莉的惨状是真实的，她只是迫于救助女儿的压力，做了伪证。
    况且视频仅仅证明，她在最后掩盖了女儿被蝙蝠侠救醒的事实，可之前她的控诉也无法证伪。
    看在当时她失去儿子，女儿重伤的份上，路克没有针对她最早的话穷追猛打，仅针对这最后的谎言。
    否则安吉尔的战甲虽然古董，但智能程序和战场记录仪又怎么会没有。
    不过路克需要卡莉这个“引子”，所以她诬陷蝙蝠侠暴露后，会被舆论如何围攻，与他无关。
    系统既然对“言论造成的威胁”存在无法判定的情况，那他说出真相自然不算迫害，做错事难道还不许说么。
    卡莉这个引子，顺势引出来另一批“受害者”。
    这批“受害者”全部都是他特意挑出来，有严重伪证问题的存在。
    有人是谎报伤情，有人谎报亲属，有人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因为是个改名换姓的杀人犯。
    这批人数量不多，只有十来个，却彻底催垮了民众的对五大电视网报道的“信任”。
    网络上的消息形成了风暴，逐渐反推传统媒体，各种小报和小电视台已经开始跟风而上，登载这些消息。
    之前一群疯狗咬蝙蝠侠是大新闻，现在蝙蝠侠铁粉反咬回去，那也算大新闻。
    而且，这种剧情翻转不才是收视率的保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