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作者: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去做捕快班头?
这天,文绣和玉冰、小雪三个人从城外回来,路过衙门,看到一群人围着张告示在议论纷纷。
“这次招捕快,条件定的可真高。我还想着凭我一身的力气,这次也能做个捕快。”
“可不是,这次招的是捕快班头,原来的不仅要有武艺,还得识文断字,熟悉大兴律法的优先录取。”
“我看这次恐怕招不到人吧,这要是文武双全,哪个不是有些身家背景的,谁还肯来做这个班头。”
“话不是这样说,这班头的每月俸银有三两,还有几斗米。我得报名去试一试。”
旁边有人笑道:“就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体格,别说你能不能举得起来百来斤重的磨盘,你家的水都是你婆娘担的吧!”
文绣心中一动,也走近人群仔细看那张告示。原来是府衙要招两名捕快和一位捕快班头。捕快要求会武功。班头的要求则高一些,武艺要好,也要通文,年龄15岁到40岁的男子均可报名。待遇对于平民百姓算是不错的了。
几个人回到家中,苏大娘已经在家里了。玉龙则是每天回来的比较晚,因为码头上的活,是按件计酬。这些天苏家添了文绣一口人,玉龙都尽量多揽些活,这样多拿几文钱,也可以多买些米,够一家子人嚼咕。
几个人略微收拾,就开始准备晚饭。玉龙和玉冰都是少年,可是却早早地承担起养家的重担,不吃的好一点哪行。小虎还是个孩子,也很需要营养。苏大娘一家之主,人到中年也需要保养,自己和小雪都是女孩子,也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应该打好底子。
文绣先将白菜削成薄片,国内放少许油,加入蒜瓣和豆酱翻炒,再倒入白菜片翻炒,等出锅前放入盐和醋调好的芡汁调味。土豆去皮,切细丝,土豆丝切好好放入水盆中,将淀粉沉淀下来。红绿辣椒切丝,国内放油烧热,再加入花椒,辣椒丝,略翻炒,最后放入土豆丝大火炒熟,然后放入刚才沉淀下来的淀粉,炒熟调味。这个qq的,有点像果冻,小虎很爱吃。山药洗净上锅蒸熟,然后剥去皮,捣碎成泥,加调味料拌匀,再揉成丸子,放入盘子,文绣今天心情好,卖弄了下自己的刀工,雕了几朵胡萝卜花和山药泥丸子摆好。又将一块瘦切成细丝,和金针菇、辣椒丝炒了一道鱼香丝。然后还拿抓来的鲜鱼做了一小锅白鲫鱼汤。最后将菠菜洗净,开水烫熟,另拿蒜汁、姜汁、辣椒、花椒粉、油调了一小碟沾料。等玉龙回来,一家人围坐一桌开始吃饭。
饭后,文绣切了些果子,又泡了壶桂花茶,大家围坐在院子里。小雪带了小虎去洗澡。文绣递了个柿子给玉龙,这也是她们在山里钻来钻去找到的。
“玉龙哥,码头的活好做吗?玉龙哥你为什么不找更好的工作?”
玉龙接过了柿子,笑笑,“咱们并不是本地的住户,当时里正看在我们去世的舅公的份上,让我们住了下来。我所能做的活也不过是去铺子里打杂,其它长期雇人的地方都是要签卖身契的,一签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签的时间短,要干的活计绝不轻省,但是工钱却极少。也只有码头上,凭力气吃饭,要自在的多,我力气大,还能多赚些。”
玉冰听我们说起这些,扭过头来,“大哥,等再过一年,我个子也高了,码头上也能收下我干活,那时大哥就不用这么累了。”
玉龙拍了拍玉冰的肩头,“再过一年,你年纪也还小。哪能让你去做这个,被那么重的大包一压,你的骨头哪受得了。你现在砍柴不也是帮家里节省了好多开销。我看这些天,整个小落霞山都要被你们几个搬回家了。”
苏大娘看看玉龙,又看看玉冰,眼里满是心疼。玉龙瞧见了,“娘您不要多想,这比我们日子过的苦的人家有的是,好在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不过是多出把子力气,不算什么事。”
文绣看时机差不多,就对着苏大娘和玉龙开口道:“婶子,玉龙哥,我今天见了衙门的告示,要找捕快和班头,15岁到40岁的男子都可以去报名,我看玉龙哥正可以去当一个班头。一个月能那三两银子五斗米那!”
“有这样的事?”苏大娘问。
“确实是,我们路过衙门是看到的告示,说是要文武双全才能做班头。做捕快武功好就可以,但是每月只有一两银子一斗米。”玉冰答。
“这个事情我知道,”玉龙说道,“码头的兄弟告诉我的,他们知道我识文断字,也有些功夫,也都撺掇我去报名试试。”
“那玉龙哥就去试试啊,我相信凭玉龙哥的本事,一定能当得上班头。”
“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差事是极好,凭我的本事也不是难事。不过……衙门里的事,难说,就我所知,捕快这方面的事都是黄总捕头在把持。以前每次招人,都是走了他的门路进去,并没有这样张贴过告示。这次……想来是这条件卡的死,他们没有适当的人。然而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差事只怕有好多人抢着要。我们与黄捕头平时并无交情。”
文绣知道这话是实话。自古以来,这稍有油水的位子的公开招聘和暗/箱//作都是一对双生子,后面的是真正的老大。
“交情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有交往才有情份。这个黄总捕头,我也听说过,并不是一味贪婪的人,也是有几分义气的。我看这次实在是个好机会,玉龙哥你为了咱们全家,也应该尽力一试。黄捕头方面自然是要打点,不过那些钻营的人万万是比不得玉龙哥的。只要我们在黄捕头那里尽到心意,再凭真才实学。这个班头的位置可以稳胜券。毕竟,黄捕头不可能一个人就把整个南安城辖内治理好,多一个能干的下属,他能少多少心,可比金银财宝更加实惠。想来他久经世事的人,这点道理一定懂得。”
苏大娘看了看文绣笑道,“你果然是个小人。”
又看玉龙,“这样果然也有道理。”转而又为难,“只是,家中哪有拿得出手的礼物,也没有银钱去置办啊?”
一家人都沉默下来。文绣想,就她这些天知道的苏家的家底,苏大娘和玉龙每天最多能赚三十几个铜钱,也只够买米,几乎没有隔夜存粮,更不要提走人情的银钱礼物了。
文绣想了想,还是将袖中早就准备好的四片金叶子拿了出来,放到桌上。苏大娘和玉龙、玉冰都是惊疑不定,文绣点点头,“没错,这是金叶子。我刚来的时候,怕婶子不肯收留我,所以说了谎。我确实是大水里逃出来的,这些是小时候听风水先生说,我命中缺水,对家宅平安不利,金可生水,要身上带金才能抵消。因此家里将压箱底的银钱打了这几片金叶子,让我贴身存放。可是后来遭了水,家里还是没有平安。现在我原来的家没了,这个金叶子拿出来为我现在这个家应急,也算有用。”其实文绣觉得自己真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大娘他们应该能相信自己的为人。
说着将两片金叶子推到玉龙面前,“这些给玉龙哥去置办礼物,虽然不能办到多贵重的礼,不过想来那黄捕头知晓咱们家的境况,大哥的人才本事也是顶尖的,黄捕头如果是个眼亮的,自然会助大哥当成班头。”
文绣又将其余两片金叶子退到苏大娘面前,“婶子,这个放在您那里,等玉龙哥得了差事,我们再来个双喜临门,支起个小铺子来,虽然没有什么大富贵,最起码家里不会再挨饿,还能赚些银钱。”
几个人半晌没有说话,玉龙将金叶子都收起,放回文绣手中,“文绣,我相信你有苦衷,可是这些钱我们不能用。这是你压箱底的宝贝,你得留着。至于这班头的事情,容我再想想。”
文绣有些急,“玉龙哥,你还要想什么那?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以后再想可就难了。这些金子,来路是干净的。确实是我的所有的家底,做护身符用的。玉龙哥如果不想用掉,也可以。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了月银,再慢慢还给我也是一样。”
文绣又将金叶子推到玉龙面前,然后对苏大娘说,“婶子,我明白您是有志气的,不肯收受她人财物。不过我并不是他人,我现在也是苏家的一口人了。为苏家做点事情难道不应该?君子固穷,可也不能学那些酸秀才,该变通的时候也要变通。现在咱们家拿不出别的东西来,只有这些可以用。以后玉龙哥也会还给我。我没有任何损失。咱们家却能因此改变处境。您忍心看着玉龙哥和小冰这样的年纪每天去扛活,小虎那么小,没有细粮吃,常常肚子疼。我和小雪也要除外奔波,只为糊口?玉龙哥和小冰,你们也忍心看着婶子每天去给人家洗衣缝补,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吗?”
几个人果然都有些松动,文绣想索说开了。
“婶子,您也看到我厨艺不错,我打算支个早点铺子。我们在此地都没有什么基,如果玉龙哥能去做了班头,不仅自己有了前程,我们也可以放心做生意,一家人温饱应该不成问题。赚了钱,以后小虎就能去私塾读书,我看小冰也很爱读书,如果能请到名师,说不定可以考取功名。捕快班头虽然官衔小,可也是官,绝不会辱没了苏家的门庭。而以玉龙哥的本事,以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其实主要是文绣想以后弄个铺子,甚至开家酒店,有一把咱家的保护伞,自然能顺风顺水。
“你这丫头,想的可深远。”娘三个互相看了一眼,明显是答应了。
“文绣,我们要先说好,这些钱是借。”玉龙说,“不过,还是要先谢过文绣妹子了。”说完起身向文绣施礼。
文绣赶紧让开了,笑着说,“玉龙哥和我客气。我今天不顾嫌疑,将这些拿出来,就是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不想我的家人对我见外。玉龙哥,你还是快点想好怎么去打点。还有,如果你可不要因为武艺或是文采不济,被人被比下来才好。”文绣这样一说,玉龙和玉冰先忍不住笑起来。苏大娘也很是欣慰,却不接那余下的金叶子,“文绣,这个还是放在你身上。等你玉龙哥当了班头后,再用。这开早点铺子,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倒时还不是要你分派。”
文绣想想也好,遂收了金叶子。然后几个人又商量了该置办些什么礼物,又怎样与黄捕头结交等等。
文绣见玉龙世事练达,心里确信一定能够成功。然后,她就等着开铺子好了。终于可以开始施展些拳脚了。
半夜,小雪起来喝水,看了一眼文绣,咕哝道:“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吃完饭叽叽咕咕些什么,还对我保密吗?总拿我当小孩子,也不想想你才比我大两个月,两个月而已呀!”
“哪怕大两天也是大,小雪,你不服气也没办法不是?”
“哎呀,文绣姐你想吓死我呀!”
两个女孩子又笑又闹滚成一团,连旁边的苏大娘都被吵醒了,“你们两个丫头还不睡觉,明天起不来,看我不打你们屁股?”
文绣和小雪都忙乖乖躺下。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变得和个小女孩一样的幼稚了,难道是身体影响了大脑,不管怎样,现在就等着开铺子了,”文绣想。
“终究还是个孩子,唉,虽然有些古怪,不过品行是信得过的”。苏大娘带着这样的感叹又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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