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时河倒流
    “五条老师，源一他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造成的破坏似乎有些大了。”
    伏黑惠看着已经“阴”下来的天空以及被吞没的战场，归墟造成的破坏效果他也是知道的，寸草不生也难以形容其万一。
    但他实际上倒不是担心已经没有一个人存在的这片区域会被神源一摧毁，而是在他看来，这种明显十分异常的变化是否意味着神源一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其失控。
    而在场的也只有五条悟还能对远处已经模糊的战场有所观察了，在听见伏黑惠担心的疑问后，五条悟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又是赞叹。
    接着他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源一他用我传递过去的信息成功掌握了开放式领域的构筑，但他到现在也没有发出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也就是说在他的掌握中还没到那个时机，结合之前那里时间的逆乱来看，我或许有一个猜测……源一他应该在尝试维度更长的时间逆流。”
    九十九由基闻言露出了几分惊叹的神情：“你是说他打算将时间逆转到几个小时甚至是一天？他想把宿傩的时间逆流到还没有得到八岐大蛇力量的时候！”
    五条悟点了点头：“是的，但是、宿傩也掌握了他的术式，你知道的，两个一模一样的术式敌对起来几乎分不出什么胜负来。”
    “然而宿傩可不止这一种术式，就像现在一样、源一就算完成了对时间逆流的掌握，恐怕也不好对宿傩起效，而那个时候……就需要一点点外力的介入。”
    看着远处两边泾渭分明又相互抗衡的气息，五条悟在耐心等待着，等待那个机会的到来，便是决一胜负的时刻。
    ————
    术式、世界的奇迹，这种堪称天赐的力量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从控制数只鸟类到违背、篡改现实中的法则，它们的层次看起来似乎是天壤之别，而就算是类型几乎一模一样的术式，在不同的咒术师身上有时表现出来的差距也是极其巨大。
    这点在那几个传承悠久的咒术家族中尤为明显，因为他们有着‘家传术式’，也就是镌刻在血脉中随机觉醒的相同术式。
    禅院、加茂、五条……皆是如此，那么对此便有一个问题：是术式的力量有着极限，还是拥有它的咒术师限制了它力量的发挥？
    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或许还是未知的，但以目前咒术界的认知来看，他们的观点绝大部分都是后者，也就是术式是没有上限，或者说以咒术师的能力远远无法看见其极限。
    而限制其力量发挥的便是人的上限，当接受了这个观点后，就有另一个问题摆在了你的面前：要如何去打破那个上限，将术式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威力呢？
    在之前的咒术界这个问题很少有人去思考、探究，毕竟在几十年前可是连特级咒术师或者诅咒都是极为罕见的，因为这是一个咒术刚活跃起来的时代。
    五条悟想起了天元告予他的那些信息，那些关于咒术师追寻‘神明’之路的故事，或许正是因为千年前的平安时代达到了咒术的顶峰，所以咒术师们不满足于当下掌握的力量，这才萌生了追求咒术极致之上的想法。
    而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已经有了能被称作‘神明’的存在了吗。
    咒术师是傲慢的，这是现代很多咒术师无法体会到的，因为他们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真要抛开其它因素直面现代武器洗地的话，可以说中下层的咒术师都得死在当中。
    但在过去不同，铁制的刀剑能伤的了咒力护体的术师？还是能杀掉他们看都看不见的式神？
    力量如果出现断层，唯一的结果就是无情到极点的统治，只能说还好也有相较与普通人立场接近的咒术师在，或者说应该感谢咒术师的出现不仅有着血脉的缘故，就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中也会概率诞生有着咒术资质的人。
    或许所有的人都有着咒术资质也说不定……
    然而即便是如此，在过往火药这样便捷的武器还未出现之前，咒术师对普通人来说就是绝对的统治阶级，而其中最为恐怖的那些人、诅咒也同理，对他们来说与神明又有何异？
    飞天遁地、驱雷唤雨……种种神明般的壮举咒术统统能够实现，是以在咒术的领域中所谓的‘神明’并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那种类型，而是单纯强大到一再超越常人甚至是同为咒术师的那群人认知的存在。
    “神明只不过是足够强的咒术师或者诅咒罢了。”——菅原道真。
    伱能控制一片风、就会进而试图掌握呼啸的风暴，人就是这样，对力量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尤其是在品尝到力量所带来的权利之后。
    力量已经到达了所有人当中的顶端所以对此不感兴趣？那么、长生呢？
    咒术师如果抛开那些术式特殊的例子不谈，所有的咒术师、他们的寿命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掌控着强大力量的悲剧就是会在寿命达到尽头时看着一切从自己手中溜走却无能为力。
    长生。
    这个被古代无数统治者追求的虚无缥缈的果实，在咒术界中却似乎能够实现，诅咒能存在很长的时间，这是公认的事实，那同样掌握这股力量的咒术师为什么不能延长自己的寿命到几百年甚至更加久远？
    ……
    怀揣着对这一目标的无限追求，有人开始行动起来追寻其实现的可能性，在千年前那个咒术鼎盛的时代已经就有人行动了起来，而羂索……便是其中一个。
    当然、他又有些许不同，他不是为了追求让自己的寿命延长，羂索的术式已经能让他做到伪·长生了，他所追求的是‘长生’这个代表意义背后的东西，即——打破咒术极致后可能存在的境界。
    神。
    一个令人思绪沸腾的字眼，然后……这条路竟然真的被探索出了一个可能性。
    具体情况天元并不是第一发现者因此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宿傩似乎也是其来源之一，再之后的事情也没有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在弄出了所谓的‘成神之路’后，有人看似成功踏足了神明的领域，但却最终跌落了下来，直到那个时代另一颗耀眼的星——菅原道真也陨落在了这条路上，包括其发起者也都放弃了这条路。
    不等后来再有勇者重新踏上这条成神之路，时代的浪潮要褪去了，咒术开始衰弱，术师、诅咒等数量都开始变少且越来越弱。
    虽然它不是一个平稳下降的趋势，但从整体来看、毫无疑问咒术正在不断衰落，而连咒术的极致都无法达到，又何谈妄想成为神明呢？
    于是这个本就极其隐秘、顶端的知识就更没什么人知道了，直到一个活了千年的当事者将它传给了五条悟。
    术式没有上限、人类有，那么神明呢？如果能踏足神明的领域，是不是意味着这股力量将会达到一个超越想象的地步，譬如……真正的掌控规则！
    “可惜现代并不适合做那样的尝试，不过之前的全国直播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还有些神似，只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不然还可以尝试集中力量堆出几个人一窥那个境界，说不定眼下对付宿傩就会容易很多……”
    然而往日不可追……但战场中背负着最后胜利的那个人却正在试图将时间之轮掌握在手中，逆转时河奠定胜局。
    ……
    “开放式领域已经完成了，要在现在通知五条老师他们动手吗？”
    此时进入到某种前所未有境界的神源一这样想着，这种状态甚至比之打出黑闪后那种超然的情况还要高出不知多少，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做到以自身为媒介，利用领域与世界的联系将其威力扩展到如今地步。
    也正是如此，现在的他更需要慎重至极，因为他可能只有一次胜负手的机会了，届时无论是怎样、只要将术式展现出超越极限的姿态，过后的他已经不可能再有余力。
    但虎杖能带来的时机可能只有一瞬，归墟如果不能瞬间消灭掉宿傩，后者一旦得到一丝的喘息机会，在同源的时之轮转动之下，很难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完全杀死他，这种时刻即便是九成的把握都不可信，必须要绝对的把握！
    “还是必须用那个方法了么……时间逆流……”
    按照目前的构想，如果能推动时间逆流达到那个极限，再与虎杖的配合之下将术式成功命中宿傩，那就一定能将他带到拥有八岐大蛇的力量之前的时间，那时候他在归墟面前将没有半点能够抵挡的机会！
    然而除了这个可以确定的结果外，这样做带来的其它后果全部都是未知，或许会什么都不会发生，或许会失控毁掉这座城甚至波及到无数无辜的人。
    当然后者那种可能性并不大，更有可能的还是在于神源一自身会有不妙的后果。
    “罢了，顶多也不过是一死而已，输了也是死、那为什么不先将敌人杀死，况且未到最后、一切都不是定数！”
    “运由天定、命由我定！”
    神源一抛弃了所有的杂念，此时他的心神尽在通过术式接触到的瑰丽景象中，那是规则的显化、时间的转轮……是人力无法触及的境界。
    终点之后会是什么？虚无、终极的结束？那终点的终点呢……
    是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