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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我讲故事

    儿子在浴室洗澡,我正在房间看书。突然,儿子大声叫我过去。怎么回事?赶紧跑去。推开浴室门,儿子正悠闲地洗澡呢。看见我进去,儿子忙说:“妈妈,你给我擦身子,我给你讲故事。行吗?”“这算是你给我的报酬吗?”“嘿嘿!”儿子冲我笑了笑。我心里嘀咕:这小子,该不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好!我给你擦背,你讲故事。”嘿嘿,儿子耍花招,还有母亲不知道的吗?孙悟空再厉害,也还不是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我今天倒要看看,我这儿子要耍什么花招。我心里有点乐。
    “妈妈,这个故事我今天在书上看到的。我希望你能喜欢。”儿子笑眯眯地向我眨眨眼。呵呵,好小子,先将我一军。“好的,儿子喜欢的妈也喜欢。你讲吧。”
    “有一天,刮台风,校园里的两棵树被刮倒了,一棵枝叶完好无损,一棵叶子不但刮光,连枝条也折断不少。园林工人告诉老师,想让树活,必须将两棵树的树枝都锯掉。老师不忍心,锯了折断树枝的一棵,并把他栽好,而把那棵完整的树只是扶起来栽好。几天以后,锯掉树枝的那棵树抽出了新芽,可没锯的那棵树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耷拉着脑袋,不久以后,树叶枯了,奄奄一息。后来,长了新芽的那棵树越来越茂盛,而那棵没锯枝的树,却被当成柴火烧了。”儿子讲得不错,挺生动,我都差点忘了给他擦背。“故事完了?”我问儿子。“完了。但我的话还没完。”好呀,这么神秘,还要跟我藏猫猫。“好,等你穿好衣服接着和我说。”
    儿子赶紧穿好衣服。“妈,你听了我讲的故事有什么想法?”儿子竟然考我。我哪能败在儿子手下,我这当妈的,又当老师的岂能在儿子面前服输。心里一嘀咕,对,儿子借故事要表达他想法,听着故事内容,该不是说“负担”的想法吧。我得先试探一下。“听了你讲的故事,妈妈当然有想法。不过,我得先听听你的想法。”
    “妈妈,你知道为什么那课完整的树枯了,而锯枝的却越长越茂盛吗?因为没锯枝的那棵树负担太重了,就被压垮了。而锯枝的那棵树负担减轻了,就能一心一意生根、成长。妈妈,你听懂了吗?”儿子说完盯着我。原来,儿子真是借题发挥呀,故事果真与“负担”有关。
    “你是借这个故事来告诉妈妈负担太重会压垮一个孩子吧。”“嘿嘿。”儿子朝我傻笑。
    “妈妈真厉害,一下子就明白了,不愧当老师的。”今天我还真是小看儿子了。看来,孩子大了,也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妈妈,你不希望我成为那棵枯死的树吧。”儿子见我沉默不语,又提醒了我一句。
    “我当然希望你是那棵越长越茂盛的树。”我一边回答,一边思考该怎么让孩子正确理解他所认为的“负担”作为孩子的母亲,我希望孩子学得多点,知道得多点,但我知道压力过大就会压垮孩子。所以,我平时对孩子的作业、考试之类的都以分析、鼓励为主,除了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再另外要求,即使考试考砸了,我也是和他一起分析考砸的原因。可以说,学习上从不曾给他压力,让他觉得学习本身就是一种快乐。现在孩子上五年级了,他也不曾感到学习上有什么困难,也从没有什么厌学情绪。那为什么现在孩子给我提“负担”的话题呢?
    “你是不是感到学习上有负担有压力了?”我得明白儿子心里所想的。
    “没有,学习上倒没有。我是觉得自己活动的时间太少了。特别是双休日,我自己支配的时间太少了。”儿子开始有点抱怨了。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儿子的“负担”去年开始,儿子喜欢上了下围棋,老师说他挺有灵性的,为了发展他兴趣,今年暑假开始,每星期六半天就安排他去老师那训练。另外,每星期天下午花一个半小时他还去少年宫学习素描,这个学习已经进行了两年半,当初学的时候也是征求他自己同意的,再说,他现在自己也愿意学。现在,双休日他要抽出一天的时间参加培训,还要花半天的时间做作业,由他自己支配的时间就只剩半天了。确实,从孩子的角度来考虑,一周自由休息的时间这么少,真的有些可怜。但就因为休息少,就让孩子选择放弃吗?那也不行。这样以来,孩子以后做事就很难有始有终了。半途而废,会让他一事无成。再说,稍微给点压力也是有好处的,这样会产生动力。
    “那你愿意放弃围棋和素描吗?”我试探着问。
    “我不愿意。都是我喜欢的。”
    “那你为什么不花点时间把他们学好呢?你觉得学这些占有了你休息的时间不值得吗?”
    “值得。我就是觉得自己支配的时间太少了。”看得出,儿子很矛盾。
    “既然喜欢,为什么你就不能将那些培训的时间看作是你自己支配的时间呢?因为那些都是你喜欢做的事呀。”紧接着,我又问“你说,大树成长除了需要土壤,还需要土壤中的什么?”
    “养分。”儿子不假思索。
    “就是呀,你现在懂得的越多,学到的越多,你将来发展的空间也越大呀。知识广博没有坏处,就像肥沃的土壤更利于小树长大。”虽然是一个恰当的比喻,但我为自己的说教感到无奈。因为与我们小时候的生活相比,现在孩子的生活确实太单调了。当窗外传来欢快的笑声时,那个孩子不心动呢。
    “妈妈,我懂了。但我认为,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都学,能掌握一样专长最重要,就像大树生长必须有粗壮的主干支撑。”儿子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很对。”我给儿子予以鼓励“但是如果有茂密的枝叶作陪衬,那这棵树岂不更美?”
    今天,我赢了,但我这个赢者没有愉悦。是呀,随着年级的增高,孩子的课业担子也会越来越重,以后孩子自由支配的时间将更少。我有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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