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隐宗跳到显宗，对大部分弟子来说都是好事情。
    以徐宁为例，不过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连正儿八经的师父都没有，平时要得到点指点，就要拼命拍那些三阶师兄的马屁。
    如果能转到显宗门下，能时时得到四阶高手的指点，何乐而不为呢。
    原本在基地里的尘心观弟子中，跟徐宁一样属于平凡外门弟子的占大部分，这些人都很痛快地表示要转到显宗，只有两名三阶拒绝。
    没办法，他们的师父刚好属于幸存下来的那一类，想转到别宗，根本不可能。
    无论如何，有余南英和张耀古在，还有二十多名新弟子，显宗的架子总算是建立起来了。
    “好，你们既然加入显宗，我必不亏待于你们。”
    “我们就要转移，到北方去，先把那些玻璃罐子搬一下吧。”
    余南英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对这些便宜师弟点一下头后就开始支使。
    她拿出燕慎行赐予的“矩阵珠”，注入真气催动，便从矩阵珠内冒出一股真气，落到地上，化成一道传送门。
    这便是通往“矩阵珠”内次元空间的门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将矩阵项目相关的“实验体”和仪器、设备等都搬入矩阵珠内，重新组合起来。
    矩阵项目的实验体，都装在直径两米的透明玻璃球内，里面还装着营养液什么的，极为沉重。
    要不是超凡者体质比常人高出许多，还真推不动呢。
    单是搬这些玻璃球，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矩阵珠里有一定风险，很容易失控和发疯，你们还是做好防护再进去吧。”
    余南英拿出几个头盔，给弟子们分发下来。
    这些头盔都是燕慎行跟矩阵珠一起赐下来的，能减少高维存在对佩戴者的影响，极为和罕见珍贵，余南英得到的也只有八个。
    显宗弟子们要搬东西，就得轮番佩戴。
    李元便接过一个头盔戴上，推着玻璃球，跨过传送门，到达门另一边的空间。
    进入矩阵珠空间后，就觉得像进入紫色的蚕茧里一样，上边有紫色的穹顶笼罩，地面和四周墙壁也是紫色的；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极淡的雾气，面积极大，长宽各一公里，高度也应在一百米以上。
    只是，一进入这空间里，就感觉耳边响起无尽的呢喃声：
    “摩可亚撒...修诺亚塌...摩可亚撒...修诺亚塌...”
    “摩可亚撒...修诺亚塌...摩可亚撒...修诺亚塌...”
    一听到这些声音，就感觉有些眩晕、恶心，精神失控，真气乱窜等。
    “见鬼！这里的呢喃声比外面清晰了两倍以上，这还是我戴着特制头盔的情况下。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到主世界！”
    李元知道这里不是多待的地方，赶紧放下玻璃球后就离开，回到主世界，然后让其他弟子换上头盔，进入空间去。
    超凡者掌握着凡人无法比拟的强大力量，但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其中之一便是时时受到失控、发狂、入魔等风险。
    这种风险主要来自两方面：
    一方面，超凡者都是服用魂药，通过吞噬其他生灵死后留下的灵魂特性，将自己的魂力提高到数百、数千倍甚至数万倍以上，导致灵魂中的异物太多，一不留神就会失去控制；
    另一方面，超凡者的魂力和精神力高，能听到凡人听不到的事情，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事情，如高维存在往低维世界传过来的信息等。
    像“诡异贤者”、“血族元祖”、“黄泉老祖”等都是存在于高维的奇特生灵，时时刻刻往周围散发奇怪的信息波动。
    超凡者接收到这些信息，有可能从中悟出玄奥道理，创建高深的功法秘籍；
    但在更多情况下，只会因为本身实力不足以承受高维存在的影响，立刻失控和发疯，甚至走火入魔，成为奇怪的东西。
    神不可聆听，不可直面，不可窥探，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所以说，超凡者很多时候都是行走在失控边缘的可怜虫。
    超凡者在主世界，还能多少屏蔽这些从高维传下来的信息波动；
    但是，一旦进入空间戒指等的次元空间里面，这里维度比主世界高一些，又没有主世界那样的屏蔽能力，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高维的波动，被污染失控的几率会以几何级数增加；
    而且，次元空间越大，被高维信息污染的可能性越高。
    因为这个缘故，虽然空间类宝物很多，人类也从没想过利用这些宝物装人，进行军事转移什么的。
    能装进次元空间的，只有死物和没有意识波动的植物人等。
    李元的五色雾气空间虽然巨大，但没有这种高维污染剧增的现象，算是极神奇的宝物，但矩阵珠这种，就显然不是了，必须佩戴特制的头盔才能多少屏蔽污染，而且即使这样也不能完全屏蔽。
    这些显宗弟子给余南英做苦力，轮番佩戴特制头盔，把数千个装实验体的玻璃球都推入矩阵珠空间里，然后又推入各种仪器和设备，重新组装，个个都累了半死。
    还好，折腾一天多以后，终于把东西全部搬进去。
    燕慎行带着尘心观弟子们在基地休整三天，然后才开动，往北转移起来。
    ***
    燕慎行对普通弟子们是护短的长辈，对余南英代表的显宗也能做到公平公正，但到了外面，立刻就表现出阴暗的一面来。
    东夏城北边的第一座大城叫“北宁城”，以机关术著称，跟东夏城一样，也是人口超过一千万的超级大城。
    从燕慎行选择的行军路线看，应该是要离开东夏城的势力范围，进入北宁城的地界了。
    如今的东荒大陆地广人稀，这两座大城相距上千公里，中间山峦起伏，有无数小型村寨散落。
    尘心观大军往北行进上百里，就见到一座五千多人口的村寨出现在眼前。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清风寨保持中立，不掺和你们尘心观的夏家的争斗。”
    “我们绝不会出寨打你们，你们也不要过来！”
    有个高手站在寨墙上，向挺进而来的尘心观众人喊道。
    这人应该是三阶超凡者，功力浑厚，扯着嗓子一喊，能传到数公里外。
    别看那个寨子里有五千多人，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超凡者数量不会超过五百，而且多是一二阶超凡者，三阶便是难得的高手，四阶都不可能有...
    以东夏城的兴旺，四阶高手也不过一百五十多人，个个都是独霸一方的人物，什么都不干都有人愿意哭着喊着给他们钱，寻求庇护，绝不会到这种穷乡僻壤喝西北风的。
    “这样的小寨子，留着就是个碍事儿的。”燕慎行在空中观察这个寨子半天，然后就不耐烦地挥起手来：“这个寨子很是碍眼，你们下去占领吧，免得我们跟夏家作战的时候，他们从侧面攻过来。”
    “是！”
    飞在天空中的六名先天高手轰然应诺，然后立刻飞到清风寨上方，然后跃入寨子里。
    “你们...”
    在寨墙上喊话的人见状惊慌起来，立刻指挥寨子里的人反击，可惜没什么用。
    那六名高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子弹和炮弹打在他们身上，就会被护身罡气弹开，一点效果都没有...
    等到六名高手反击，就有无形的波动从他们身上传出来，带着让人恐惧、绝望、惊骇等种种负面效果...
    这便是魔染八法中的“污染篇”记载的“精神瘟疫”了。
    以李元的实力，利用道心种魔大法种子发出波动，影响周围的人，可以让附近的一两个凡人感到恐惧而逃跑...
    但先天高手何等强大，六名四阶一起施展“精神瘟疫”，便笼罩整个清风寨，让整个寨子都沉浸在恐惧绝望的氛围中...
    先是那些凡人顶不住，互相呼喊着乱跑，把手中的武器都扔掉，接着是那些超凡者也逐渐受到影响，毫无战心，不再作战，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尘心观里有两百多名三阶，甚至有三十多名会飞，见状立刻全力跑过去，一举跳过只有十几米高的寨墙，扑向那些超凡者和凡人...
    后面则是实力更弱的二阶和一阶...
    心道超凡者的战斗方式也很奇特，不是直接杀人，而是把人按倒压住后，投入魔种催眠，进行控制。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清风寨就被尘心观推平，所有超凡者都被催眠，变成心奴。
    那些普通人的待遇倒稍好一些，只是驱赶到一边，看押起来。
    清风寨里本来有五百多名超凡者，在尘心观高手们一番冲击后，几乎全部被生俘，催眠成“心奴”...
    这样一来，尘心观这边多了五百多名超凡者加入，声势立时大了不少。
    不过，这些新收来的超凡者都是心奴，在跟夏家作战的时候作为“炮灰”使用，得不到任何尊重。
    “尘心观开始放飞自己了。”李元并没有参加这次战斗，在后方观看，暗自叹息。
    以前的尘心观，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就算收心奴，也得偷偷做，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公开催眠数百名心奴。
    之前他还有些疑惑，尘心观大部队有三千多人，其中只有二千名是真正的尘心观弟子，其他一千人都是杂门杂派的超凡者，原来是这么来的。
    超凡者可杀不可辱，被人催眠为心奴，乃是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可能被推去做炮灰。
    尘心观如此做法，引起附近超凡者大规模反弹是必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