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别人眼里，陈曦对潘奕的种种行为就像追星族一样幼稚可笑，但她知道她动了真心，所以在情书事件后，才会选择将一切都结束掉——她害怕最终的结果是潘奕看上了李婉，她无法接受最爱的人爱上自己的朋友。
    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机会。
    潘奕不是说感情需要培养吗？既然他和她之间能培养，那么和曦曦也可以喽。
    如果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李婉是喜闻乐见的，毕竟潘奕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她果断把地址报给了陈曦。
    回到店里，她抱歉地对潘奕说道：“潘教授，不好意思，我朋友找我有事，我约了她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潘奕微笑着摇头：“不会。”
    陈曦赶来的时候，先看到潘奕，才看到他对面的李婉，一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婉婉？”她疑惑地叫道。
    “曦曦快过来。”李婉起身拉她，“这位是你们学校的潘教授，你记得吧？当年我还帮你递过情书给他。”
    陈曦：“……”
    潘奕：“……”
    潘奕对陈曦还有印象——她在那三年里出场率实在是高得离谱。
    原来那封情书是她写的，他突然明白李婉为何不接受自己了。
    李婉拉着陈曦坐下，仿佛根本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多尴尬，热情地为陈曦涮了满满一碗的肉和菜，这才说道：“刚才潘教授还在和我探讨培养感情的事，反正你也单身，不如大家一起培养培养。”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谁都不是傻子。潘奕率先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们，今天真是我的luckyday。”
    他体贴地询问陈曦的喜好，之后叫来服务员，为她点了很多菜。
    李婉见他一脸和煦，并没有因为陈曦的出现和情书事件的真相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突然觉得自己此举有些欠考虑，曦曦现在很脆弱，如果潘奕再拒绝她，她一定承受不起。
    “潘教授，曦曦她——”她想在潘奕面前为陈曦刷点好感度。
    潘奕笑着接口：“她那封情书很有文采。”
    陈曦结结巴巴：“是……是吗？”
    清秀的脸蛋已经成了一个红苹果。
    潘奕温柔地看着她：“也很感人。”
    李婉：“……”
    刚刚还对她深情表白，转眼就开始赞美另一个女孩，这就是男人！
    看两人的情形应该不用自己拉红线了，她知趣地说道：“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潘教授，曦曦住得比较远，麻烦你送她回去。”
    潘奕点头：“好。”
    李婉给了陈曦一个鼓励的眼神，可惜她一直羞涩地低着头，根本没看到。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夜风有些凉，李婉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有经过的路人握着手机在放歌，竟然是《威风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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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总裁大人。
    相比于潘奕的儒雅和风度翩翩，总裁大人的性格可谓十分恶劣，十句话里面有九句是在谈论工作，而那九句里面又起码有八句半是在挑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总裁大人面前反而比在潘奕面前自在得多。
    她悚然一惊，难道跟抖s接触多了，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抖m？
    ——
    事实一定不是这样的。
    ☆、第12章 情敌面对面
    李婉原本以为，陈曦和潘奕之间可以从此拨云见日，谁知潘教授不按常理出牌，将陈曦送回去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就连陈曦主动发信息过去，也表现得既冷漠又疏远。
    显然，那天晚上他是出于礼貌才那么做的。
    陈曦对他有点近乡情怯，试探两次之后，也就偃旗息鼓了。
    “婉婉，我看得出来他喜欢的人是你，其实……你不必顾忌我的感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陈曦在电话里这样说。
    潘奕是她青葱岁月里最鲜活的记忆，代表着美好、热烈、义无反顾、无怨无悔……这段暗恋耗尽了她所有的激情，以至于再也没有办法去爱另外一个人。
    这一点，李婉知道得很清楚。
    别说潘奕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就算是，她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别傻了好吗？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除了我爸妈就数你最了解我，那种温柔细致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我的style，跟他在一起，我会有一种向生活妥协的挫败感。如果我四十岁还没嫁出去，可能会考虑跟他结婚，但我现在才二十三岁。”李婉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是你的宝，不是我的，你爱要不要，反正别塞给我！”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潘奕这个混蛋！
    那天她当着潘奕和陈曦的面提起那封情书，是为了让陈曦那段埋藏在心底的暗恋有一个明朗的结局——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比无疾而终来得好。原本也没抱多大希望的，但潘奕却赞情书既有文采又感人，对陈曦来说，这无疑是一缕曙光，谁知曙光之后却并不是朝阳，反而是更深沉的黑暗。
    李婉是敢爱敢恨的性格，那种明明不喜欢却还故意给对方希望的做法，让她很是不屑。
    潘奕这个人，算是彻底上了她的黑名单。
    之后他两次打电话来，她都直接按掉，他便没有再打过，想来是放弃了。
    魔君系列的第二套装备在总裁大人的不断挑刺中，经过数十次的修改，总算定了下来，同时第一批玩家也达到了四十级，见到装备外形一次比一次美，对美术君大加赞赏之余，也更加努力地升级，想要尽快达到六十级。
    于是，李婉还来不及喘口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加班。
    她泪流满面，魔界的玩家为何要如此玩命升级，难道不知道这款游戏注重人物属性和操作吗？升级太快，其他属性跟不上，底子就比人家差了一大截。操作更不用说，一群手残妹子，除了好看再也没有别的优点，最后只能沦为那些高手剑下的炮灰……
    唉！
    虽然内心崩溃，但总裁大人说过，玩家就是上帝，为了让这群上帝玩得开心，她只好玩命了。
    加班不知时日过，转眼就到了平安夜。
    每逢节假日，都是游戏公司吸金的大好时光，六界风云也设计了不少圣诞活动，往常这种时候只有运维部和技术支持部的人需要加班，作为一名大方的boss，陈墨会给其他部门放假，一直到二十六号再回来上班。
    但这一次不行了，有活动意味着玩家升级会更快，那么到六十级的日子就会提前，所以美术部和技术部的人不但不能放假，反而要更加疯狂的加班。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李婉，如果不是她设计了广受欢迎的魔君系列，就不会吸引那么多的妹子来玩，也就没有太多人在意装备升级时的外形问题，两个部门的人便不用加班了。
    多么痛的领悟……
    李婉一整天都顶着办公室一众同仁幽怨的目光，简直压力山大，连打水都不敢去，一直缩在小格子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到了晚上六点，她偷偷起身出去，想吃点好的慰劳一下自己，谁知刚走到楼下，就见一个儒雅的身影手捧一束鲜红的玫瑰站在大堂中。
    是潘奕。
    o(gt;﹏lt;)o
    她在原地观察了很久，发现从这里到门口，连一个视觉盲点都没有，要出去必然会被潘奕发现。
    平安夜，连好好吃顿饭都不行，好虐……
    正在惆怅，潘奕突然朝她站立的方位望过来，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刚好踩在一个人脚上。
    慢动作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总裁大人那张冷峻的脸庞，后面还跟着一脸促狭，已经进入看戏模式的特助先生。
    orz
    总裁大人看看自己锃亮鞋面上清晰的脚印，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李婉，显然是在等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总裁好，特助好，你们出去吃饭吗？”李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哎呀，我想起我还有张图没改完，先上去了，拜拜！”
    还没来得及逃跑，总裁大人冷冷的声音已经响起：“你敢走试试看。”
    李婉身形一顿。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总裁，真理！
    她努力扬起笑脸：“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擦鞋。”
    李婉一脸正气：“总裁，我进公司凭的是实力，我的工作能力值得起你付的薪水，擦鞋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雷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在s市的方言里，“擦鞋”有拍马屁的意思。
    陈墨幽深的眸子淡淡往她一扫，一股迫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李婉立马怂了：“总裁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明神武、运筹帷幄……”
    雷风忍着笑：“说好的不擦鞋呢？”
    “我这全都是肺腑之言，”李婉举手发誓，“没有半句假话！”
    总裁大人幽幽开口：“所以你进公司凭的是什么？”
    李婉：“……”
    雷风笑得前仰后合。
    “婉婉——”这边的动静终于将潘奕引了过来。
    因为过节的缘故，很多公司都提前下班，这个点大厦本来就没几个人，雷风如此豪放的笑声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李婉想踹他几脚，真心的。
    潘教授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到李婉面前，将玫瑰递了过来：“婉婉，能赏脸一起吃饭吗？”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捧着鲜花，但李婉又着实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一时之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雷风瞅了瞅陈墨，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小婉子，这位是谁啊，不介绍一下？”
    李婉瞪了他一眼：“这位是g大的潘教授。”
    雷风立刻上前一步：“啊，我读书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的教授，可以摸一摸吗？”
    潘奕：“……”
    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