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里,谢怀瑾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迭,单手划着手机处理工作消息。
谢行莺站在一边,挑剔衣柜里的裙子已经失去新鲜感,随便选了一条,气冲冲得跑过来,瞪着他发火:“我都没有衣服穿了!”
谢怀瑾颔首,掀起眼皮平淡说着:“喜欢哪个牌子的新品,让司机给你送过来。”
“不要!我要自己出去逛街,谢怀瑾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谢行莺踢他小腿,怒得杏眼都沾上水汽,脸颊鼓起来大吼着。
谢怀瑾抿着唇,撂下手机抬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压住她乱动的手脚,无视她的质问,转而道:“拍卖会回来,哥哥陪你逛街。”
垂头看着气鼓鼓的女孩,他伸手捏了捏谢行莺软嫩的脸,指尖触到口红,微顿。
谢怀瑾抽出纸巾擦拭指腹,一并将她嘴上的也擦了,冷静评价:“不好看。”
他动作不算轻柔,嘴唇被摩擦后泛着微肿,谢行莺气得暴跳,力度聊胜于无的拳头落在他胸口:“你有病吧!就好看!谢怀瑾你越来越讨厌了!”
谢怀瑾被吵得拧起眉尖,掌心箍着她的脸以吻封缄,顺着她后脑勺的头发,心平气和道:“现在都不喊哥哥了?”
谢行莺不喜欢他的亲吻,每一次都好像要窒息一样,扭过头擦着嘴唇骂道:“你算什么哥哥!你简直就是大禽兽,恶心!”
想到上次口交的事,腮帮子都隐隐发酸,嘴一撇委屈的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谢怀瑾指节抵着她的脸让她仰头,刮走眼角沁出来的水珠,随意的语气里又夹杂了些许强势:“喊哥哥可以,谢怀瑾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就行。”
余光看了眼腕表,拍拍她的脑袋,拉着她起身:“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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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拍卖会在海上一所巨型豪华邮轮上举行,拍卖会晚上才开始,谢行莺想一个人去甲板上吹风,谢怀瑾自然不同意,提出陪她一起。
“哎,谢总!你也对这次的藏品感兴趣吗?”一个西装革履的壮年男人瞥见他们,笑着迎上来打招呼。
谢怀瑾停下脚步,礼貌而疏离的颔首,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光风霁月的贵公子模样,谢行莺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姿态翻了个白眼。
因着是还算密切的合作关系,两人寒暄了几句,对方看见谢怀瑾脖子上淤青的牙印,露出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笑,戏谑道:“到底是年轻人啊。”
谢怀瑾顺着他的目光,指腹摸了下没有刻意掩盖的痕迹,处之泰然道:“家里小猫咬的。”
一旁无聊发呆的谢行莺听完转回脑袋,鼓着腮帮子,愠怒着小脸要去掐他手心,反被谢怀瑾握紧。
“这是谢总的女伴吗,当真登对,”西装男人这才注意道谢怀瑾身旁的女孩,暗自打量两眼,脸的确漂亮,可年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他心里嘟囔着。
一直听闻谢怀瑾在生意场上从不近女色,原来是喜欢这一款。
谢行莺没有以谢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现在公开场合过,西装男人不认识也属正常,谢怀瑾眉心微动,却没有解释,反而颔首认下,自谦说着:“谬赞。”
谢行莺目光转了一圈,她当然没听明白对面男人的隐形台词,见谢怀瑾和这人开始聊生意上的事,大力甩开他手,烦躁道:“我一个人去玩啦!”
谢怀瑾皱眉,刚想跟上去,西装男拦下他,正色聊起前段时间谢元川的举动,谢怀瑾权衡后停下脚步,思忖让她一个人呆一会也好,总归不能逼得太紧。
甲板上,谢行莺趴在栏杆上吸着果汁,海风将蓬松的卷发和花瓣般的重工裙摆吹得飘扬起来,娇俏灵动的一张脸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秦诃站在左上方目不转睛盯着下面的谢行莺,推开身边娇笑着要给他涂防晒霜的女孩,朝角落一位个高清瘦的少年道:“姜罹,那是哪家的小姑娘。”
姜罹将托盘里的酒水递给身旁躺椅上的客人,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甲板上的女孩穿着帝政风公主裙,掐出细软的腰肢,胸口露出呼之欲出的雪色,冷淡说着:“不认识。”
“船上还能有你不认识的人?”秦诃露出讶色。
姜罹神色不变,轻描淡写道:“许是谁带上来的小女伴吧。”
秦诃闻言嘴角扬起,展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女伴就好办了啊,你想个办法,把她弄到我房间。”
姜罹没搭话,背身收拾桌面:“我只是来做侍应生兼职的。”
秦诃手臂压在脑后,翘腿躺在椅子上,鄙夷瞥他一眼,嘲讽:“你他妈别装啦,你在学校外面做过多少脏事,我又不是没听过。”
“这样,一班那个沉弋最近不是咬得你挺紧吗,你欠的那笔钱,我替你还了,”秦诃坐起身,胸有成竹看他,不怕姜罹拒绝。
姜罹果然露出犹豫的神情,秦诃赶忙又添一把火:“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就算她事后找茬,也有我秦家解决,你就帮忙搭个线,况且她跟我总比船上那些老东西强吧。”
“你就非她不可?”姜罹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幽光。
秦诃又将目光挪到谢行莺身上,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哼笑一声道:“好久没看到这么对我胃口的脸了。”
“我明白了,”姜罹转身离开,在离开的瞬间,俊美白净的脸上弥漫上刺骨寒意,如果不是清楚你一定会喜欢这张脸,我又何必引你过来呢。
姜罹走到拐角处,置身于阴影中,回望眉眼仍旧满是天真的女孩一眼,目光阴冷。
谢行莺,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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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莺喝完果汁,百无聊赖得准备回房间,刚从电梯出来,走廊上一个侍应生就迎面撞了上来,托盘里的酒水毫不意外打翻在她胸口。
“啊啊啊啊你眼睛长狗身上了吗!”谢行莺手忙脚乱得跳起来,惊慌大骂,感受到胸口的粘腻,气红了脸扯住不长眼的侍应生。
姜罹还在腹稿准备好的说辞,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扯下了口罩,谢行莺撅着嘴巴,跺脚吼道:“你等着,我一会就去投诉你!”
他瞳孔一震,整张脸瞬间暴露在了谢行莺眼下,然而谢行莺只扫了他一眼,就又将注意力放在胸口,也不怕走光,顾自拉开堪堪围住雪乳的宽领,用纸巾胡乱擦拭。
姜罹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她居然已经不认识他了。
呵,也对,以她的脑子能记住他才是奇怪。
姜罹垂下眼皮,盖住眼底的戾气,弯腰致歉道:“抱歉,请允许我带你去休息室更换。”
谢行莺将擦拭过的纸巾甩他脸上,挺胸叉腰瞪他一眼,昂头拒绝:“不允许!你以为什么垃圾衣服都有资格被本小姐穿吗。”
指甲嵌入掌心,姜罹骨节捏得隐隐作响,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令人生厌。
他平稳呼吸,愈发赔身下气,咬牙低声说着:“那请问大小姐,我该如何弥补我的错误。”
谢行莺细嫩手臂环抱在胸前,脸上张扬着的娇纵漂亮又恣意,如同含刺盛开的玫瑰,她探身歪了下脑袋,理直气壮道:“你跪下给我磕个头,我就原谅你啦。”
姜罹眸底渗着冷意,略长的刘海遮住眉眼,轻声道:“大小姐似乎对我敌意格外重?”
谢行莺觑他一眼,软颊鼓起,翘起鼻尖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第一眼就觉得你又熟悉又讨厌,就好像,我以前就认识你一样!”
姜罹心跳快了一拍,半晌,面无表情回道:“我这种人自然是没资格认识大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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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沉弋身兼数职,其中一项就是催债打手,新角色登场(不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