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车回程时遇到了麻烦,路上塞车,严凤森又注意到车子似乎有点不对劲,怕半路抛锚堵住路,在导航上查到前面有家修车厂,当机立断先开去那儿。
修车厂老板在检查车子后说只是冷却液泄漏了,但修理起来也得一两个小时,让他们待会再来。
严凤森觉得有些奇怪,和奚婕聊起。
“林叔应该都会例行检查,照理说这种小问题不该发生。”
“他女儿最近入院了,他一直请假去照顾,可能一时疏忽了吧。”奚婕不以为然,林叔请假的日子里,都是她自己开车上下班。
严凤森想叫网约车先送奚婕回家,他在这儿等着就好,奚婕心里却不想这么快道别。
可她不想说得直白,又一时找不到理由,只能看着严凤森在手机荧幕上不断点弄,他还说前面排队的人不多,应该很快就会有车了。
奚婕有些失落,今天才周六,明明还能再待多一会儿。
她随意环顾四周,不想让严凤森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看向街角时被一对陌生男女吸引了目光。
他们刚从一个地方走出,举止亲密,眉来眼去,配上背后灯红酒绿的霓虹招牌,十分惹人遐想。
那是一家廉价旅馆。
奚婕没来过这种地方,但她从不少电影里看过类似的场景,陈旧凋敝,灯光暗淡,颓废又凄瑟。
她的眉头跳了一下,电影里的廉价旅馆除了窝藏逃犯……还能男女幽会。
“前面只剩两个人……”严凤森的话戛然而止,奚婕的手指突然伸过来取消了预约。
他不解地看向奚小姐,却见她目光炙热,又润着一层湿湿的雾气。
“队长,我累了,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吗?”奚小姐纤细修长的五指牵上他的手,掌心的触感撩得他痒痒的。
她侧过身,让严凤森一眼就看到了街角的那间旅馆。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可再看向奚婕的眼神已跟着沉下几分,奚婕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下一秒,手指浅浅牵着的大掌回拢,缠绵悱恻地与她十指交扣。
“走吧。”男人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当奚婕听到严凤森对柜台说要订两个小时的钟点房时,心头才涌上迟来的些许羞耻,耳根羞得通红。
一男一女,两个小时的钟点房,他们在里面要干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柜台人员早就见怪不怪,神色麻木登记好就把钥匙给了新客人。
只是这对来幽会的男女外形气质十分出众,又穿着一身显身材的运动服,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想抬头瞧清楚那个女子时,那个男的刚好揽住了女伴的臂膀,健壮的身子完全把那女的纳入怀里遮得严实。
奚婕心跳得很快,她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只觉得新奇刺激。虽然这旅馆没有想象中那么破败黯淡,但总有一股年久失修的淡淡霉味,一些墙纸已经脱落,柜子时钟都明显褪了色。
但这一切在她眼里,已经蒙上一层玫瑰色的电影氛围。
开了房门,她在外看了一眼,就感觉里面狭小逼仄,一进去就会无处可逃。可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房门一关,灯都没开,严凤森就把她按到门上吻住了她。
奚婕一下子被男人身上浓郁的汗味所笼罩,和自己身上的交杂在一起,连带房间里的闷热气息,窜入鼻腔,搅晕了她的脑袋。
粗壮的大腿强势分开她的双腿,还抬起来往她腿间顶弄,只隔着一层轻薄的骑行裤,敏感的花缝被重重磨过,惹得她身子一阵酥麻。
奚婕娇吟一声,双腿微曲,穿着运动鞋的脚掌被顶得后跟离地,她几乎背靠门板,坐在了严凤森的大腿上,甚至还开始轻轻扭腰,迎合起腿间膝盖的磨弄。
她抱着严凤森的后颈,越缠越紧,伸入男人嘴里的香舌画着圈,贪婪地想要汲取完他的唾液,绞住那宽厚大舌,想吸得他的舌根发麻。
艳情靡靡的场所让奚婕的发情尤为激烈,严凤森还得掐住她的脸颊,才能强硬分开两人的唇舌,她吐着舌头喘着热气,只是接个吻,整张脸却像是要高潮了一样。
“第一次来这种酒店跟男人上床吗?”严凤森看她表情觉得有趣,嘴角勾起一个不知意味的轻笑。
“是……”奚婕乖乖回答,可下一秒,陷入情欲的脑袋却因为他那抹玩味的笑突然动了一根弦,一个猜测油然而生。
“队长,你不是第一次和女人来这种酒店吧。”她看着他说出这句话,用的不是疑惑句,连语气都突然变回平时说话那样。
冷静,温和,平淡,一直勾得严凤森耳朵痒的那股慵懒松弛荡然无存。
严凤森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脸色微妙变化,他定定与奚婕凝望,黝黑的眼神像在探究什么,似乎想看进她的灵魂,他俯下身靠得奚婕的脸很近,嘴唇差点点就要吻上,却听到他近似气音的回答:
“是,我十九岁时,和我的初恋女友去酒店第一次过夜,做了一整夜。”
真听到这个回答,奚婕的双眼不自然地连眨几下,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那副画面。
严凤森压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廉价酒店里,做得天昏地暗。
年轻时的严凤森,他那时长什么样子?身材已经有现在这样好了吗?他喜欢的女生又是什么样呢?
心头翻涌着一股情绪,可还没来得及被这股情绪搅得心脏疼,她才垂下眼皮想掩饰,那男人又掐住她的脸,逼她抬头对望。
严凤森的眼神凝着一抹浑浊的光,浑浊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奚小姐呢?”
“什么?”奚婕呆愣。
“奚小姐的初夜又是什么时候?”他说这话时,手上的力道一瞬加重又松懈,可是锋利起来的眼神一直盯着她,饿虎吞羊一样的贪婪迅猛。
想要把猎物敲骨剥髓,想要把奚小姐的一切包括最隐私羞涩的床事都刮骨抽筋地问个清楚,一丝一毫都不可以隐瞒。
奚婕被他要侵略进灵魂深处的眼神蛊惑住,原本乱糟糟的脑袋空白一片,转瞬间那玫瑰色的暧昧又朦了上来。
她很少跟伴侣提以前的情事,谁都不会想听这些事,包括她和季然煦最亲密的那段日子里,季然煦都没问过她。
可现在严凤森却这么执着炙热地探究着她的过去,奚婕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也想看他因为那些事而生气的样子。
“是十七岁那年,我去国外游学,在一个伯爵家的玫瑰庄园里,和他家的大少爷上了床。”
奚婕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无辜又纯洁,说着的却是蜜糖包裹住的情欲回忆,声线颤颤的,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严凤森的表情没有一丁点变化,眼神却暗了下去,就连掐着她两颊的指尖似乎都冷了几分。
甚至,有种它颤抖起来的错觉。
看得奚婕心头有种刀割似的痛快,让她忍不住继续说下去,她想看严凤森多一点的这种眼神。
“我在那里待了一整个暑假,夜夜都是在那个伯爵少爷的床上度过。”
“他是个钢琴高手,手指特别长,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高潮。”
十七岁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久得快记不清了,可在她说出这些话时,那年夏天的褪色记忆悄悄在脑海里复苏,玫瑰重新绽放,馥郁的花香包围左右,轻快的音乐、阳光的斑驳还有少女怀春的怦然心动,又在她的骨子里爬了出来。
那是一个快乐的夏天,可都不及叁十四岁的此刻,在一间昏暗酒店里,看着眼前男人为这件往事牵动出诸多的情绪而感到快乐。
原本正经英气的脸庞晦暗不明,像只饿了很久却被抢食的野狗,在小巷里又凶狠又急切,又落魄又可怜。
严凤森的下颌线咬得都快碎了,心头火烧似的痛,他小奚小姐四岁,奚小姐十七岁献出初夜时,他还是刚上中学的毛头小子,才刚经历第一次的遗精。
奚婕抚上他隐隐忍着嫉妒的脸庞,心里满是某种堕落似的满足,越过严凤森的肩,她看到后面镜子的自己,这次轮到她露出像掠食者一样的眼神。
“那你呢?你的初夜舒服吗?”奚婕的胸腔满是毒蛇吐舌般的阴冷,她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可她已经不在意,她只想占有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只想把他最青涩的初夜回忆都染上自己的颜色自己的香气。
严凤森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回答:
“我太大了,她一直喊疼,试了几次才顺利。”
奚婕露出了慵懒痴恋的微笑,她贴上严凤森的脸颊,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像妖精一样勾着男人,只为了能赢过假想中的那个模糊女人。
“我倒觉得队长的大鸡巴刚刚好。”奚婕俯在他的耳边,音若游丝,说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绵绵情话,“又长又粗,操得我好舒服,我现在只记得被队长操的滋味了。”
严凤森没料到会听到这个回答,他的脸色一瞬凝结,安静又晃神,可很快,情绪又烈烈轰轰地烧起。
他猛地抱起奚婕,大跨步走到床边,把她压倒在床上,结实的身躯压得奚婕快喘不过气,他像野狗一样不断舔吻过奚婕满是汗味的颈项,一路吻上了她的耳朵,咬起耳垂吹着热气道:
“奚小姐,我也是。”
奚婕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双眼迷离,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严凤森吻过她的脸颊,含住她红润的嘴唇,轻柔啄吻,微微眯起的双眼像是醉了一样。
“我也是只记得和你做爱的感觉,将来不管过了多久,都只会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