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用自己两年的青春,在徐董事那里换到了她最满意的一套房,在邶城站稳了脚跟。
物质需求被满足以后,精神的空虚一下子暴露出来。没了油腻的徐董事,没了仰慕她的“白乐”,甚至连故意跟阮漠寒找碴、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太寂寞了,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填补她的空虚,其实是谁都好。
这个小鲜肉也未必多鲜,只是出现在了正好的时候。
阮漠寒想:为什么人都这么怕寂寞呢?好像无论什么性格、什么属性的人,无一幸免。
她纤长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敲击,让自己投入一片毫无感情的表格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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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中午,阮漠寒走进三明治店时,听到店员和客人都在窃窃私语。
她往柜台里望了一眼,艾咪还戴着昨天那顶鸭舌帽,帽檐下清秀的一张小脸与昨日无异,并没有再添新的伤痕。
议论的焦点并非艾咪。
那么,就只有——
阮漠寒往角落那张桌子望过去,果然看到简烁顶着一张笑嘻嘻的脸坐在那里,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笑的比平日更灿烂,好像正发生什么极之有趣的事。
阮漠寒静静望着简烁。
简烁的眼角,一块瘀紫,挺立的鼻尖通红,嘴角也肿了起来,渗出一点点血,外加乌青一片。
一张脸调色盘似的,竟比昨日的艾咪更严重。
更诡异的是,阮漠寒发现,即便一张脸色彩斑斓到这种程度,也丝毫无损于简烁的美貌。
反而透出一种瑰丽的美,像藏在神秘雨林中,或者深不可测海底里,某种不为人知的奇异生物。
阮漠寒收回目光,听到简烁不满的“哼”了一声。
阮漠寒对艾咪点单:“火鸡胸三明治。”
艾咪笑笑,对她比了一个“加大”的手势。
又凑近阮漠寒,低声告诉她:“那姐姐刚才进店的时候,撞门上了。”
阮漠寒目视前方,面容淡漠,甚至没有点一下头或摇一下头。
“啪”的尖锐一声,高跟鞋砸在地上的声音。
一阵高跟鞋急促的脚步声后,又“啪”的一声,是双掌拍在木头柜台上的声音。
阮漠寒目不斜视,只望着面前的出餐口,像在专心等待自己的三明治。
简烁又“哼”了一声,双手支在柜台上,身子往柜台里面探:“艾咪妹妹。”
为了跟艾咪搭话,身子伸的老长,也就顺势挤进了阮漠寒的视线。
她悄悄瞟阮漠寒一眼,阮漠寒不为所动。
“艾咪妹妹。”
简烁的调子拖得更长,她的声音又妖又魅,在一间不大的三明治店里,想忽视都不可能。
艾咪不得不回应她:“我在工作。”
简烁懒洋洋笑着:“给你顶班的那位副厨就在门口,我昨天帮你擦药了,你今天是不是应该报答报答我,帮我擦药?”
阮漠寒毫无反应,只是鼻息微动,轻微到连凑在她身边的简烁,也不可能发现。
她猜的没错。
简烁就是故意一头撞在门上的。
不然怎么会提前把那位副厨请好,给艾咪制造一个帮她擦药的机会?
艾咪求助似的看了阮漠寒一眼,简烁也跟艾咪一起,看着阮漠寒。
阮漠寒只盯着出餐口,完全忽视两人的目光。
艾咪犹豫一阵,又瞟一眼简烁调色盘似的脸,还是内心的善良占了上风:“好吧。”
简烁笑嘻嘻的打了个电话,一直等在门外的副厨走进来,艾咪摘下围裙,匆匆走出柜台。
简烁穿着高跟鞋,一蹦一蹦的,跟艾咪一起走出店外。
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她连给自己的药都提前准备好了。
出门的时候,她望一眼阮漠寒的背影,敏锐如阮漠寒,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
却连头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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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拿到自己的三明治,走出店外,撕开包装纸,一路走一路大嚼。
不出她所料,在昨天那棵树下,又见到简烁和艾咪,坐在那张长椅上。
艾咪拿着棉球,很小心的在帮简烁擦药,简烁龇牙咧嘴的,像是疼,又像是在笑。
一张色彩斑斓的脸,还是如春日花朵一般绽开。
阮漠寒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简烁大声的“啊”了一声。
艾咪吓得手一抖:“很痛?”她叫住吃着三明治从她们身边走过的阮漠寒:“姐姐。”
简烁挑起那红肿乌青的嘴角,露出一个得手的笑,却又因牵连到伤口,而一阵龇牙咧嘴。
阮漠寒停下脚步,嚼着三明治看着艾咪。
没看简烁。
艾咪手足无措的看着阮漠寒:“姐姐,其实我处理伤口很不专业的,这位姐姐撞伤这么严重,我该怎么弄?”
阮漠寒淡淡开口:“我不知道。”
简烁一愣。
下一秒,脸上又已换上狡黠笑容:“你不是很懂常识的吗?”
阮漠寒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又把多出的几块肉用包装纸包好,准备离去:“你伤的太严重,已经超出常识范围了。”
简烁:……
阮漠寒捏着三明治往前走,简烁在她身后问:“你三明治吃不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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