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也跟着笑,然后道:“呐,就这样他们这些秀才公也拼死拼活来考试,我和你说,上次乡试时我们那个考巷最后考死了两个。”
“丁五,王六,快滚过来收尸。”一个头头叫道:“用竹席子卷好,放到一边去,别吓着人。等这场考完就扛出去,你们兴许还能收到他家人的犒劳钱呢。”
“有什么犒劳钱,有的秀才家里穷着呢,来赶考的银子都是借来的,兴许就没跟来家里人呢,老子去哪里要钱去。”
两个兵丁很嫌晦气,皱着眉干完了这晦气活。
方瑜看着眼前被拖走的竹席卷,心里冒着冷气,一时间愣住了。
昨晚上还在一墙之隔咳嗽的大活人,第二天就没了命,真是——
人命比纸薄。
方瑜没有更多的时间,他只愣了一会儿,就翻出参片含在舌下,继续奋笔疾书,他卷子还答完呢。
等到终于开始收卷子时,方瑜总算是抱着肚子松了一口气,在兵丁把考巷大门的锁打开时,他仗着身材弱小轻盈的优势,两下窜了出去,又使劲跑使劲挤,总算是在第一批冲出了考场大门。
跑去约定好的位置,郑家的两辆马车里早就准备好了马桶,方瑜爬上去就开始方便。
“呼——”方瑜舒服了。
回到郑家后,方瑜和刘勤书立刻泡澡洗头,小厮们还端着做好的细面条喂给在泡澡的少爷们。
一小碗美味面条下肚,方瑜就更饿了,说还要吃,小厮们就端来了鸡汤小馄饨。
泡过一个痛快澡,方瑜光着膀子躺在床上,还不忘再要点吃的压肚。
他这三天实在是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回到人住的坏境里,胃口立刻就变成了无底洞。
又是一碗白菜炖豆腐加汤拌饭,方瑜吃了一大碗,发现胃胀了,也不敢再多吃。
吃完饭立刻就要喝消食茶,然后就是带点通便效果的茶饮——怕明天进考场前排不干净,耽误事。
方瑜先睡了半个多时辰,然后是肚子疼起来蹲马桶。这次完事还要再喝一碗茶饮,再折腾一次,才算是彻底熄灯睡觉。
第二场考试依旧如此,只是更累人而已。待到第三场考试时,应考的秀才们大都没了人样,一个个出了考场就和那牢房中的犯人一般。
最后一场是最难的科目,时务策。
方瑜之前准备了不少的时政材料,只可惜有一大半都没用上,因为出的题目方向有些偏。
不过这也没什么,方瑜尽量讲文章写得华美些,再多援引典故,也就能写出一个不错的答案了。
含着参片,闻着香水,方瑜总算是把最后一场的考试给挨了过去,等到彻底走出考场时,真有种犯人出狱的劫后余生之感。
考完这九天六夜,方瑜和刘勤书都在床上躺了三天,每天吃了吃饭就是睡觉,真是要把这些天缺的觉都补回来。
等缓过乏来,这两位考生又都焦躁了起来,只不过碍于面子,只能偷偷在心里着急,不想表露出来。
可谁又会眼瞎到看不出来这二位少爷的焦急呢。
刘勤书的一边牙龈肿了起来,弄得脸都不对称了。
方瑜是额头上冒出不少青春美丽火旮瘩,臀尖处也鼓出一个火疖子。
这额头上的旮瘩还好说,不碰勤上药也就好了,可屁股上的火疖子着实磨人,坐也坐不了,平躺着也不行,只要碰到压到就疼得很。
郑源师兄见到两个师弟这般,很是感同身受,他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如何不知道其中的辛苦和折磨人之处。
方瑜觉得他考得还行,但也算不上好,这样就很难熬了。他天天思来想去,翻书对答案,总觉得这次还是很有希望的,虽然排名不会靠前。
等到放榜这日,师兄弟两人早早起床,亲自去挤,一个从头看,一个从尾瞧,都没找到彼此的名字。
刘勤书大失所望,可到底是第二次落榜了,他还能坚强些撑住面上神情。
可方瑜却是头一次尝到这种完全失败的滋味,惨白着脸,虽然没哭,但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能显示出他的心情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方瑜低头说:“也别让嫂夫人等着咱们消息了。对了,行李也要收拾好,咱们快点回去吧,打扰师兄家太长时间了。”
方瑜佯装无事,刘勤书叹了口气,和他一起回去了。
马车上,刘勤书说:“这种事急不得,我爹是考了两次乡试,最后是怕了这玩命的科举,索性就不考了。郑源师兄前前后后一共考了有五次,这才考了举人,却也不再想着进京赶考了。”
作者有话说:
啧,可怜的小鱼,心情欠佳的我。
咳咳,别忘了收藏此文哦(-ω-’) 月初有营养液的白富美看过来!
我家小博美用爪子扒愣我手中的白菜梆子,贼可爱!
第90章 醉翁之意
郑源师兄和郑夫人很快也知道了两位师弟落榜的消息。
郑源也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失败, 当然知道师弟们的心情会有多难熬。尤其方瑜,年纪那么小,又是第一次在读书上遇到挫折, 肯定是心比被油煎还难受, 又会觉得没面子。
郑夫人也是陪着她丈夫经历了五次乡试, 对眼下这种情况是很有经验的,将客院的起居照顾得妥妥贴贴,平时见面也是自然而然地说些生活琐事,根本就不提什么与科考和学习有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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