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第一次,除了母亲之外,有异性这么触碰他的脸。
脸颊上似乎还有温热的触感残留,顾经年无意识地伸手,待碰到自己的脸颊时又像是触电一般,连忙放下,随之眉头紧皱,脸上传来一阵懊恼的神色。
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
动作迅速地将摊在桌上的书翻开,顾经年的表情微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但不知为何,平日里能一目十行的他这会儿看着那些原本再熟悉不过的专业术语,竟是恍然觉得有些陌生,就像是压根不认识了一样。一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两三遍都像是在神游一样,压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满脑子想的都是不久前在车里的情景。
蓦地,脑海中的画面似乎又联想到了有关联的事情,那日好不容易藏在心底里的梦又再次猝不及防地被翻出,开始升高的体温以及略微有些许异样的身体让顾经年的脑子一团浆糊。
‘咚’的一声——
寝室里正在打游戏的三人下意识朝着顾经年的方向看去,只见坐在椅子上的顾经年竟是头槌桌面,吓得三人同时一愣,异口同声地询问道:“顾经年,你没事儿吧?”
脑门传来的疼痛让顾经年顿时清醒了好些,这会儿缓缓直起了脊背,再次翻去一页桌上的书,神色淡然地出声回道:“没事。”
众人看着顾经年额头上的那一块红,随即目目相觑一会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脑门都红了,还说没事?怕不是脑子给撞坏了吧?
耳机传来队友催促的声音,见顾经年又同往常一样在看书,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没多问,转头便又继续键盘敲个不停,唯独沈越飞实在放心不下,电脑里切出了微信界面,打字给顾经年关心道:【真没事儿?是不是下午的那个男人又找你麻烦了?有遇到什么困难的记得和哥说,都是兄弟没什么不能帮的。】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亮,顾经年随意一瞥,本以为又是金韵发来的消息,在瞧见是沈越飞之后视线微顿,半晌后才拿起手机,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
沈越飞等了几分钟,还以为顾经年真是因为这遇到了麻烦,连连转头看了好几次,心里担心地紧,想要走过去询问,但是又怕这事儿闹得整个寝室都知道,于是也不敢亲口去问,心里纠结了半天,见顾经年终于回了他,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将手机扔进了抽屉里,顾经年再次集中注意看书,这会儿脑子像是清醒了许多,只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配上脑门处的红印,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喜感。
与平日里清冷的顾经年截然相反。
……
医院里的小道里,钟慧春刚给孙大志打完饭,这会儿拎着保温桶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工作日,住院部楼下的人并不多,偶尔三两个经过,稍显冷清。
孙大志的手术很成功,等再休息两天就能出院,钟慧春的心情也因此不错,这会儿脸上扬着笑,眼尾晕开淡淡的细纹,虽说已不再年轻,但身材却保持地不错,瞧着依旧纤细,即使身上穿着些便宜的衣服却也不显俗气不失优雅,头发盘着妇人的发髻,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三两分清雅。
就在这时,手臂突然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拽住,钟慧春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只是不等她转过身,嘴巴却是突然被人狠狠地捂住。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钟慧春顿时吓软了腿,想要奋力挣扎可偏偏对方的力气足够大,整个身子连拖带拽地被拉至无人的小拐角里。
“钟慧春,长本事了是吧?”耳边突然传来刻骨铭心的声音,挣扎中的钟慧春蓦地停下了动作,脸色一片煞白,微颤的瞳孔里布满了恐惧。
顾行风紧压着钟慧春的身体,将她死死地摁在了墙面上,随即压低脑袋,在她耳边阴狠地开口:“臭□□,看来你这些年过的不错啊,是哪个怨种,居然还肯要你这个破烂鞋?”
恶臭的言辞在钟慧春耳边回响,女人恐慌地留下了眼泪,这会儿被人捂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甚至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年的那些回忆至今为止在心里还是不停腐烂的伤疤,时不时想起都疼得厉害,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被吓醒。钟慧春承认,自己压根就没有从那段经历中走出来,只是时间久了之后也会强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腌臜事。
如今,再次听到这宛若恶魔的声音,当初的那些痛苦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令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像是感受到了钟慧春的害怕,顾行风嘴角裂开一丝笑,从牢里出来后遭受到的所有挫败感,都似是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
“当年你捅我的这一刀,我可都还记着呢!那一刀,可捅得我好疼好疼啊……”顾行风说着,眼底闪烁着阴冷的恨意,似是认定了钟慧春已然没了挣扎的余地,于是便渐渐松开了她的嘴。
此时的钟慧春早已泪流满面,惨白的脸色布满了绝望,这会儿听到顾行风的这番话,脑子里蓦地回想起了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的模样……
她当初要是再捅得深一点点,那便是杀人了。
“你……你想要怎么样?我们已经离婚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钟慧春强撑着反抗。
“没有关系?”顾行风冷笑一声,原先捂着钟慧春的手又转而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你是我操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女人,跟我说没关系?就算我们已经离婚了,但顾经年到底还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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