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明妃的顾虑便因为太医的话而打消了。
“回明妃娘娘,沈公子这伤着实有些危险,险些伤其内脏,又因着中了毒伤口久久未能痊愈,眼下实则是应当卧床静养,每日用药浴浸泡一个时辰,同时辅以药汤才行。”
上了年纪的太医皱了皱眉,伤得这般重根本不应该再走动的,这位沈公子当真是毅力惊人,已经伤成这般模样,寻常人早就该动都动弹不得了。
“竟是这般严重。”明妃一惊,这太医是她自己的人,断不可能作假的,所以她瞧了沈竹喧一眼,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这时才开始真的稍稍担心起沈竹喧的身子来,毕竟自己最近要打点人可是少不了银子的。
“母妃,还是叫沈公子先去歇息为好。”慕子轩也忍不住皱了皱眉,瞧着沈竹喧说道,他好不容易才找来这么一个摇钱树,可不能出事了。
“是这么个理。”明妃点了点头,“来人,把沈公子搀扶回去。”
沈竹喧在宫里是有自己住的一个小院子的,虽说是地方偏僻了些,可也是皇上赐下的,是以沈竹喧便这么被人扶了过去。
“母妃,近日还是莫要叫沈公子为好。”慕子轩转过身正想同明妃说话,却发现明妃正紧盯着自己,模样似是有些不快。
“母妃?”慕子轩莫名的心虚了一下,而后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明妃没说话,而是坐下后冷笑了一声道:“听说,你最近又去找那夏家丫头了?”
慕子轩心中一惊,同时又有一股子说不上的委屈来,先前他找出自己母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并且都处理掉了,怎么如今还......
“是不是想知道本宫是怎么知道的?”明妃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你是本宫养大的,本宫自是对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慕子轩低着头,没回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宫知道你心里头对那夏家丫头上了心。”明妃端起一杯热茶来吹了吹,却是没喝又放下来,而后接着说道:“可如今并不是你上心便是能行的。”
“本宫先前也告诉你了,如今你同那个庶女的事还不算过去,若是再招惹夏家怕是又会被人给提出来。”明妃顿了一下,而后厉声说道:“你不要以为那边就没在盯着你!”
那边自然就是太子那边了,慕子轩心知肚明,可偏生想起夏洛笙那张脸来,就实在是回不出一个“好”字。
“轩儿。”明妃起身走到慕子轩身边,拉着人的手,“待你成了大业,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还在乎这么一个小丫头?”
“母妃......”慕子轩的手被明妃握着,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热度,只是愣愣地说道:“儿臣明白的。”
“本宫知道你明白。”明妃又把慕子轩的手握紧了些,“可本宫要的不是你明白,而是要做到,你可知道?”
慕子轩被人这么一吃力握得生疼,只得回道:“儿臣知道,儿臣会做到的。”
明妃点了点头,“我嘱咐你的也差不多可以开始行动了,毕竟到秋宴前还要给那杜家丫头考虑的时间。”
说到这里明妃明显面上高兴了些,“不过还需要考虑什么呢,依着那丫头的性子,她定是会答应的。”
“儿臣知道了,过几日儿臣寻了机会便去。”
“回去吧,这几日可别再乱跑了。”
明妃说罢,慕子轩便低着头出了门,而明妃瞧着慕子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当即便叫来一个小太监,“叫那边的人盯紧些,这几日看好三殿下,莫要叫他再惹出什么事来。”
“是。”一个模样不起眼的小太监回完便脚步匆忙地退下了,明妃瞧着他的身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事可莫要再出什么变故了。
那头的沈竹喧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又叫太医好一顿诊脉开方子嘱咐了好多话之后耳边才算清净了下来。
在床上躺着的沈竹喧一直闭着眼,静静躺着就像睡着了一般,明妃派来守着沈竹喧的人见状,也关了门到外面守着去了。
直到月上枝头,外头守着的人都打起了哈欠,床上的沈竹喧才直接一个起身坐了起来。
“主子。”扶藤端了一碗汤药进来,低声道“这是方先生开的方子。”
沈竹喧接过喝下,而后又坐下片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完全没有了方才虚弱的样子。
“门口的人呢?”沈竹喧也压低了声音道:“还有暗处的。”
扶藤点了点头。“都下了迷药,眼下正睡着。”
扶藤说话的功夫,沈竹喧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漆黑的面具叫他整个人在黑夜中几乎不能被人看到,只见他将一封信放入怀中,然后嘱咐扶藤道:“记得我说过的。”
“属下明白。”
沈竹喧从屋子的后窗一跃而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片刻之后,就在慕子铭所住的东宫的书桌上,出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