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鬼东西,到底是谁画的?”
季冉抿了抿唇,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最终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竟然还敢说不知道?好,那你就继续不知道吧!”萧衍二话不说,箭步冲上前,将季冉捞进怀中,然後按在龙椅上,扒下他的裤子,扬手就朝那两瓣圆润白皙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啊──”季冉尖叫了声,但马上,他便将痛呼又吞了回去,“父、父皇是、是个大坏蛋,我、我最讨厌父皇了!”
萧衍眉目间的怒火更凶了。看来,这臭小子真是被融儿灌坏了,不仅将西域大使呈上的奏折给画的乱七八糟,还学会了撒谎?真是不教训一下,他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朕再问你一次,奏折上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你画的?如果你说实话,朕就放了你,如果──”
“不是不是不是──”季冉挣扎著,猛地摇晃著脑袋,赌气地大吼起来。
“啪──”萧衍的手又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打得季冉幼小的身子一阵急颤,可他却像个小勇士般,硬是咬著牙,不肯发出一声示弱的呻吟。
萧衍也不语,扬手又是一下。
季冉的身子一抖。两只小手死死的抓著身下的椅垫,眼角已闪出了泪花。好痛,真的好痛。父、父皇是坏蛋,自己不过是在那个本本上画了个乌龟而已,他为什麽要生这麽大的气。
“啪──啪──”又是几道清脆响亮的声音,此刻,季冉的屁股已然一片通红,甚至还现出了些许的小红点。孩子的皮肤本来就薄,若是再这麽打下去,难保不会打坏。可是,这小子偏偏还不肯承认。
其实,季冉的脸上,早已是挂满了泪珠。
“啪──”萧衍紧了紧拳头,又朝那红红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只是力道明显放轻了许多。
“唔……”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了,季冉发出一声痛吟。这一发便不可收拾,抽泣声也接踵而至,扯著椅垫的两只小手也止不住地晃动起来。
“皇上──”
萧衍闻声转头,便见一身袭湖蓝色锦袍男子推门而入,俊秀的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焦急和埋怨。
此人,正是已经失去记忆的──萧宝融。
(044鲜币)你发烧了?
“融、融哥哥,救、救我──”季冉听到熟悉的声音,泣不成声地扯著小嗓子大喊。
“你怎麽来这里了?”萧衍质问道,声音中的愤怒并没有因为宝融的到来而完全平息下去。
宝融轻轻的将身後的门合住,怒视著萧衍,“你到底在发什麽疯,冉而他到底做错了什麽,用得著你下这麽狠的手去打他?”
“发疯?萧宝融,别以为朕宠你,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你看看──”萧衍松开了按压著季冉背部的手,转身,捡起地上的那本奏折,大步走下台阶,狠狠的甩在了地上,“这全是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做的,不好好地念书,竟然还敢私闯朕的御书房,还在朕的奏折上画这些破玩意儿,朕看,就是你平时处处都护著他,把他给宠坏了!”
萧宝融低头看著脚边的奏折,并没有将其拾起,反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若皇上要处罚的话,处罚草民便是!”
“你──”萧衍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儿,“你这是在做什麽?”
“草民为方才自己的冒失无理向皇上赔罪,同时,也请求皇上放过冉儿,冉儿他自小身子就差,吃不住皇上的狠打,如果皇上觉得心里仍不解气地话,冲草民来就好了!”萧宝融一字一句的说著,铿锵的语气中却隐著不易察觉的悲凉与脆弱。
“草、草民?谁准你说自己是草民了?”
“融、融哥哥──”季冉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也顾不得火辣辣的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跳下龙椅,就朝宝融身前奔过去。
“不准你欺负融哥哥!”他一把搂住了宝融的手臂,将憋得通红的小脸腻在他怀中。
萧衍一时愣在原地,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一个是自己最爱的情人,一个是自己最疼宠的儿子,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来人──”萧衍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扬声喊道。
“皇、皇上!”守在门外的公公闻声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有何吩咐!”
萧衍将视线投向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不放的季冉身上,面色冷肃的下著命令。
“把皇子带回去,然後叫太医好好瞧瞧他屁股上的伤。还有,多派些侍卫在他住处守著,半月之内,不得让他踏出房门半步。”
“是,奴才遵命!”公公恭敬的应了一声,可当他伸手准备拉起跪在地上的季冉时,却犯了难。
这皇子身子尊贵的很,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将他拉伤了,就算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赔呐!
“不要不要,冉儿要留在这里陪哥哥,不回去!”季冉将宝融搂得更紧。
“季冉,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就不敢把你怎麽样。若是你再在朕面前耍性子的话,朕就会让侍卫在众目睽睽下把打你板子!”
季冉一听,瘦小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他抬起挂满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望著萧宝融。
“冉儿乖,听皇上的话,先回自己屋里去,等融哥哥一有空儿,就会去看你,好不好?”宝融含笑抚摸著季冉蓬松的头发,柔声说著。
“真的吗?”季冉确认般的问了一句。
“真的,融哥哥什麽时候骗过你,乖,听话!”
“嗯──”季冉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也没有回头看萧衍一眼,就死撑著屁股上的疼痛走了出去。一边走,心里还不停的骂道:臭父皇,臭父皇,臭父皇──
待那个令自己烦心的小鬼离开後,萧衍才弯下身子,双手抚上宝融的双肩,“起来,地上凉!”他的语气很柔软,却仍带著一丝淡淡的命令。
“咳、咳──”宝融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怎麽了?”这声咳嗽让萧衍大惊失色,一把将他揽入了怀中,伸手朝他额上摸去。
宝融抿了抿嘴,又半张著呼了几口气,“我、我没事──”
“什麽没事?脑袋都这麽烫了还说没事!”萧衍说著,赶忙将自己的龙袍脱下披在了宝融身上,横抱起他,一脚将门踹开,就朝寝宫的方向疾行而去。
寝宫中,萦绕著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因为宝融很喜欢这种香气,所以萧衍特地专门遣人更换紫金炉中的香料,以保证每次他一来这里,就能闻到这种气味。
“别──”宝融躺在龙榻上,一把拉住即将转身要走的萧衍的袖口,“不要宣太医,我没事,可能是昨夜睡觉著凉了,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萧衍看著宝融如此恳切的求著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拿起旁边的布巾,轻柔的擦拭著他额上渗出的冷汗,疼溺的声音中噙著几丝斥责。
“都这麽大了,怎麽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晚上睡觉爱蹬被子呢?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你的身子早晚会被自己折腾垮的。朕决定了,以後,你晚上就来朕的寝宫睡!”
“这怎麽可以!”宝融似乎有些急了,他用手撑著床想要起身,却被萧衍又压了回去,“别起来,好好给朕躺著。”
“你、你现在是皇上──”宝融说著,垂下了眼睑,故意避开了萧衍的目光,继续说道:“後宫那麽女人,而且这些日子,朝廷上那些大臣纷纷劝你立後,我、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什麽人发现你竟然喜欢一个男人。”
“说什麽话呢?”萧衍俯身,将吻轻轻地落在宝融发烫的额头上,“发现了又能怎样,你还怕朕保护不了你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宝融越解释,心就越乱,到最後支支吾吾了好一阵,都没说出了所以然来。
“好了──”萧衍用手指将宝融贴在脸颊的发丝掠至耳後,浑厚低沈的嗓音中带著一丝深深的歉意,“朕知道,这四年来,你受很多委屈。你知不知道,你以前也是这样,总是喜欢把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吞!”
“我──以前是这样一个人吗?”
“把脸转过来,看著朕的眼睛!”萧衍命令道。
宝融咬了咬唇,眸中的目光扑朔迷离。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知道,萧衍对他的好,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但是就因为这样,他不能因为自己自私的感情而毁了他的帝位。
“听朕的话,把脸扭过来,看著朕的眼睛。”萧衍不厌其烦的再次下著命令。
宝融微微的摇了摇头。
萧衍突然觉得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宝融,给朕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把你所有无法承受的一切,都交给朕,不要再把所有的愁苦都压在自己心里,明白了吗?”萧衍说完,就狠狠的吻上了宝融的唇,放纵贪婪的索取著──他的一切。
(06鲜币)隐藏在心中的痛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破奴才,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找融哥哥,我要出去──”季冉大喊著,又是跺脚又是砸门的,基本上房里能摔的东西都已经被他摔了个遍,可外面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哼!”他撅著小嘴,双手背後,像个小大人般神色严肃的自言自语道:“不行,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我可不要被关在这里那麽长时间!”
他边想边在原地打转,眼睛不经意间瞥上了地上刚被自己摔碎的瓷碗碎片,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哎哟,好痛呀,呜,怎麽流血了,手手好、好痛啊!”季冉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面扯著嗓子哭喊著,一面瞪著大眼睛盯著房门。
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都是满脸疲惫。昨夜,季冉一宿不得安宁,不是吵,就是骂,一开始他们还说些诸如小皇子,这是皇上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违背之类的话,可到後来,他们嗓子干的连半个音儿都发不出来,就索性决定做个哑巴。
可是此刻,他们也慌了神,面面相觑。
“喂,你听到没,小皇子刚才喊痛,还、还说什麽流血,你说,我们──要不进去看看?”
“这个──”另一名侍卫显得有些为难,“满皇宫的人都知道,这个小皇子很鬼灵,而且非常喜欢捉弄人,他万一骗咱们怎麽办,若是咱们没把人看好,皇上那边怪罪下来,咱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可是,万一真的怎麽办,刚才小皇子劈里啪啦的将刚送进去的饭碗都给摔了,碎片落个满地,他又那麽小,扎破手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受了伤,我们还在这里不理不问的,要是让皇上知道──”
“哎呀,那你说我们该怎麽办?”
“发生什麽事了?”正在两人商讨该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时,宝融走了进来,声音温雅的询问道。
“融、融公子!”那两名侍卫见宝融一来,就像见了福星般,脸上的愁云顷刻间消失全无。
“您可来了,我、我们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刚、刚才小皇子他在里面喊痛,还说什麽流血了之类的话,可是我们怕──”
“我知道了──”宝融眸中忽的染上一阵焦急,没等侍卫将话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季冉正坐在一片碎片中间,用右手捂著左手小指,低著头嗷嗷的大哭。
“你们两个奴才,还不快点给我去宣太医,如果我疼死的话,我父皇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听到门嘎吱一声开了,季冉连头没抬,就撕心裂肺的哭吼起来。
宝融也出声,只是打了个简单的手势,示意那两名侍卫把门关上。
季冉的母妃在诞下他没多久後,就因为突发急病离世了。这四年来,都一直是萧宝融在照顾他。所以,这小鬼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还不快点从地上站起来,坐也不挑个好地方坐,偏偏找个碎片那麽多的地方,如果真的割伤了身子怎麽办!”宝融低声训斥,将手臂上挎著的竹篮放在了前面的圆桌上,转身就准备去扶季冉起来。
季冉闻声,立即止住了哭声,就像个没事人似的猛地扬起小脑袋。
“融、融哥哥,你怎麽来了?”由於太过兴奋,他根本就没有留意手下的碎瓷片,朝上压去,若不是宝融眼疾手快,将他的手在半途拦下,估计就得真的宣太医了。
“别光顾著说话,没看到手边这麽多碎片吗?看看你都把这房子折腾成什麽样了,简直连个猪圈都不如!真是的,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了,这麽调皮!”宝融虽是怒斥,但眼里却溢出了心疼。
他将季冉抱起,朝圆桌旁的椅子走去。
“呵呵,当然是像融哥哥了!”季冉说著,一张小嘴就亲在了宝融越发俊美的脸上。
“胡闹,我看啊,你和你父皇小时候一个样儿,肯定是到处闯祸,弄得别人不得安宁。”
将他放在了椅子上,宝融便将竹篮盖打开,从中取出了一碟刚做好的桃酥摆在了季冉面前,
“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吃饭,快点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哼!”季冉不赞成的哼了一声,拿起一块香脆的桃酥就塞到了嘴里,“我才不像父皇呢,动不动就骂人,而且还喜欢打我,我才不像他那麽坏呢!咳──咳嗽──”
“吃东西的不要说话,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宝融抬手轻轻拍打著季冉的後背,“慢点慢点──”
“是谁说朕坏啊!”
咳嗽停了下来,季冉又伸手抓了一块桃酥,正准备往嘴里塞时,就听到这道寒气逼人的声音响起。
“季冉──”萧衍一把将门推开,盛气凌人的俯视著吃的满脸碎渣的季冉,纵使是满腔怒火的人,看了他这付可爱的模样,也消气儿了吧!
季冉一见萧衍那脸怒样,小身子就禁不住朝宝融怀里钻。
萧衍眉头轻蹙,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和宝融这麽亲密?
“季冉,下来!”
季冉摇了摇头,索性将头撇到了宝融肩窝里,不去看那个只会罚他的父皇。
“冉儿,你父皇来了,还不去给你父皇行礼去?”宝融揉了揉他的肩,劝道。
季冉不吭声,只是又用肉嘟嘟的小脸蹭了蹭宝融,似乎是在说,父皇动不动就凶我,我不要去。
“冉儿,不可以这麽没规矩,这里是皇宫,你是皇子,怎麽可以这麽没有礼数。”
季冉想了想,突的扬起小脸,眼神很是哀怨,“那、那融哥哥让我亲一口,我就给父皇行礼!”
萧衍一听,脸色瞬间沈了下来。
“好吧!”宝融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道。
季冉顿时眉开眼笑,噘起小嘴,没朝宝融的脸落去,反而直冲那两瓣娇w欲滴的柔唇贴去。
“季冉,你给朕适可而止!”就在唇与唇之间还差半指距离时,萧衍一个箭步冲上前,拎起季冉就将他放在了地上。
“哼──”季冉见没有成功,气得差点哭出来,立即愤愤不平的抱怨,“父皇欺负人,为什麽平时只有你可以亲融哥哥,我就不可以,父皇好坏,呜──”
在这世上,只有两件事会让宝融心痛。一是看到萧衍皱眉,二就是看到冉儿流泪。而今天,恰巧这两件事都凑到了一起。
“冉儿乖,不要哭──”宝融起身一把将季冉搂进了怀中,同时抬眼望向萧衍,“皇上,您今夜不是还要选妃吗,现在也是时候回去准备准备了,我会在这里看著冉儿,不会让他乱跑,所、所以,您还、还是先回去吧!”
该死该死该死!宝融心里一连骂了自己好几个该死。不是明明提醒过自己好几次,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可是为什麽,一想到他今夜要选妃,心──还是这麽痛,痛得他好像挖出来扔掉。
他赶忙低下了头,因为他好害怕,那不争气的泪水,会让他的情郎看到。
“你这麽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那──朕就不在这里耽搁了,季冉,不准给你融哥哥添麻烦,知道了吗?”萧衍垂著眼睑,看著宝融,深沈的嗓音平静的丝毫没有起伏,他说完,就推门大踏步地离开了。
“融、融哥哥──”季冉瞪著两只大眼睛,很不解的盯著宝融微微发颤的睫毛和溢出眼眶的泪水,“融哥哥,你、你怎麽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如果真有人欺负你,那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
听著季冉充满稚气的声音,宝融淡淡的笑了笑,摸著他的头。
“没有,只是刚才不小心眼里进了沙子罢了!”
“是吗?那冉儿帮你看看──”季冉很认真地将脸贴到了他眼前,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沙子,“融哥哥,会不会很痛啊!要不要冉儿给你吹吹。”
“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还是先吃饭,然後一会儿叫人来把这里打扫一下,今夜啊,融哥哥留在来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是啊!留下来,陪著冉儿,至少自己不会那麽孤独,那麽──想哭。
“嗯──”季冉乖顺的点了点,伸出小手擦了擦宝融眼角的泪水,“那个破沙子,等我找到它了,一定狠狠的打它的屁股,融哥哥,你可要站在我这边啊!”
“知道了──”宝融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现在,你要给我好好的吃饭,知道了没?”
“知道了!”季冉大喊了声,就大口大口吃起桃酥来。
“哎呀,慢点慢点,这些都是你的!”
“融哥哥也吃!”
“你吃吧,融哥哥不饿!”
“吃嘛吃嘛,光我一个人吃没意思,融哥哥也吃!”
接过季冉硬塞进手里的桃酥,宝融心里又涌上了难忍的酸涩,他赶忙将桃酥放入嘴中,才抑制住那脱口而出的哽咽声。
“好不好吃?”季冉笑著问他。
“嗯!”宝融认同的点了点头。可实际上,他却什麽味道都未尝出,填满口腔的,除了痛,还是痛。
(054鲜币)金针封脑
他本想著,只要有季冉陪在身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可真正躺在床上时,却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儿。萧衍的影子不断的闯入他的脑海,而在他的身边,有著无数身姿如柳,妖媚w丽的女子围著他,亲吻他,甚至是──
他猛地坐起身,身子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如雪的面庞也好似笼了一层烟雾般,模糊的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悲是怒,是忧是愁。
他低头看了看睡在床内侧的季冉,看著他嘴角流口水的模样,唇下这才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拿起早就准备在床头的锦帕,将季冉的口水擦了擦,然後又为他将被子掖好,这才起身,走出了房间。
“融公子──”守在门侧的两名侍卫将他出来,恭敬的喊了一声。
“你们两个也回去稍稍休息一下吧,小皇子现在已经睡著了,赶天快亮的时候,你们再来就可以了!”
“多谢融公子关心,属下们守夜也习惯了,所以,累了靠在门框上小睡一下就好了。”
“融公子,您是要回去吗?这麽晚了,要不要属下送您回去?”另一名侍卫问道。
由於这四年来,宝融经常进出这锦兰阁,再加上他待人和善,温文尔雅,也没什麽架子,所以这里的侍卫对他也不是很拘礼,反而多了几分朋友之间才有的亲切。
“不用了,我就随便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宝融冲他们点了点头,就步下台阶朝阁门走去。
夜风吹得有点冷。
宝融抱了抱双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莲池旁,他找了块儿石头坐下,怔怔的望著只有一潭碧水的池子。
到了明天夏天,这里一定又会开满荷花,肯定很漂亮!他这样想著,蒙著雾气的眸子突然转向了皇帝寝宫的方向,他一动不动的望著,似乎想要透过重重的宫阙看到什麽似的,专注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情愫。
“融公子?”一名身穿铠甲的人从假山後走出,看见呆坐於莲池旁的宝融,於是走上前,问道:“这麽晚了,您在这里──”话问到这儿,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收声不语。
“袭、袭将军──”宝融闻声,倏的一下起身,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口气慌措道:
“您、您怎麽会来这里?”
“这个──”袭舒尘有些为难的看著他,“我刚从皇上那里回来,正要回府。”
“哦,是这个样子呀!”宝融微微的低下了头,双手紧张的不停搅动著大腿两侧的衣衫。
正所谓一朝皇帝一朝臣,自萧衍登上帝位以来,便整顿朝纲,将前朝的臣子不论忠良系数换掉,但唯独留下了袭舒尘。他也曾在私下问过萧衍为什麽要这麽做,但萧衍只回答了四个字,没有理由。
“皇上他──”宝融刚吐出这三个字,就又闭口不言了,其实,他很想问皇上现在是不是被很多女人团团围著,他──是不是很开心,可是,这种话,他终究是问不出口。
袭舒尘看著他,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在将宝融接回宫中那一刻起,萧衍就曾警告过他,不能在宝融面前提起他失忆以前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从前的真正身份,以及他有什麽亲人。
而袭舒尘直到现在,都在遵守著当时立下的诺言,虽然──他不清楚这是对还是错。
“对了,今天是民间传统的花灯节,百姓们家家户户都会在夜里将亲手做的灯笼挂在自家门口,用来消灾避邪,祈求平安,而且大街上也挂满了各种形状各异的花灯,据说还有猜谜祈愿的活动,你──想不想去看看?”
“花灯?”宝融愁眉苦脸的脸上终於露出一丝笑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想去吗?”
“可是──”宝融犹豫了起来。
“你放心,只是出去玩一下而已,在天明之前,我会把你送回这里的!”袭舒尘说道。他虽然没进到寝宫,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女子笑声他却听得真切,他知道皇上是喜欢眼前这人的,但也有些事是他非做不可的。
“嗯──”宝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朝寝宫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出去玩玩或许能让自己忘掉心中的这份牵挂和烦闷,那麽,今晚也就不至於很难熬了吧!
寝宫之中,妖媚的娇嗔声不绝於耳。几名身上只披著一层薄纱的女子不停的扭动著腰肢,伴随著筝乐翩翩起舞,而此刻倚在萧衍怀中的一名女子则正将一粒晶莹的绿葡萄往他嘴里送去。
萧衍开启双唇,冰冷的目光虽盯著那些摄人魂魄的女子,冷峻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反而多了几分厌恶。
“皇上,这葡萄好吃吗?臣妾听说,这葡萄可是南疆进贡的东西,珍贵的很呢!”那女子甜腻得说著,用脸在萧衍健硕的胸前蹭了蹭,一条手臂像条灵蛇般自萧衍胸口的衣襟钻了进去。
可半只手刚进去,就被萧衍如钳般的大掌紧紧握住手腕。
“珍妃──”萧衍低下头,唇角挂著复杂的笑意,沈声道:“知道朕平生最讨厌什麽了吗?那就是──心急的女人。”
珍妃的脸色刷的一白,她很机灵,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但是,您下手也有些太重了吧,把人家都捏疼了!”她努了努小嘴,扬起那张绝美的小脸,撒娇道。
萧衍不屑的冷笑了声,正当他松手之际,突然从寝宫外传来公公尖锐的声音。
“皇上,施神医求见──”
一听到这几个字,萧衍的身子猛地一震,一把将怀中的珍妃推到了一边,去过旁边的黄袍便跳下床,朝门口大步走去。
“皇、皇上──”珍妃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令他回过头来看自己半眼。
踏出寝宫时,萧衍已将自己的装束整理完毕。
“人呢?”他冲守在门外的公公问道。
“皇上,施神医此刻正在养心阁侯著呢?”
“知道了!里面的女人你给我看好了,一个都不能给朕放出来,你就传朕的话,告诉她们,如果谁敢擅自踏出这里半步的话,杀无赦!”
“是,皇上,奴才遵命!”
萧衍说完,就匆匆的朝养心殿的方向疾行而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他只是步上了台阶,就听到养心阁内传出了好死酒醉後的吟诗声。
“这可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施兄这爱喝酒的毛病,可是应该改改了!”萧衍朗笑著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了正把著酒壶痛饮的男人。
养心阁里没有点烛,只是借著月光,才发现方才那吟诗的男人穿著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姿势极不雅观的蹲坐在椅凳上,看到来人,这才将壶放到了桌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不拘礼节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吐了两个字,“坐吧!”
萧衍看著他这付吊儿郎当的样子,笑了笑,走到桌前在他所指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皇上这麽急著找我过来,所谓何事呐?”施洛影撇头望著萧衍,口气不羁的问道。他和萧衍自小就认识,是萧衍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萧衍的口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忘了就是忘了,还分什麽真假呀!”施洛影又准备拿起酒壶喝酒,却被萧衍抢先夺了过来。
“皇上这是在做什麽,你到底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跟我的酒壶过不去。我可是事先告诉你,我这酒壶里面的酒你这皇宫里可是没有,小心别给我弄洒了!”施洛影无视萧衍寒气逼人的目光,继续调侃道。
萧衍看他这付样子,凄凄的笑了一笑,然後松开了酒壶。
“朕知道你没忘,不过既然你说你忘了,那朕就再提醒你一下。金针封脑这个法子虽然能封住一个人的记忆,可是最长也只有四年,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朕的。如今,四年的时间已到,朕这次叫你来,就是要你再为那个人施上一次针,将他的记忆再封存四年!”
(064鲜币)艰难的抉择!
“再封四年?”施洛影猛地转头盯著萧衍,无力的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想折磨他到什麽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施针就可!”萧衍迅速的撇过头,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无奈,可声音却依旧裹著一层阴冷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会再为他施针了!”施洛影同样干脆的回绝,说完,便快速的伸手拿过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他半张著眼睛,透过敞开的房门扫著天上的淡月,那朗朗的眸中,分明浮著一丝苦,只是不知此苦到底为谁。
“为什麽?你当初不是答应朕会每过四年,都会前来为他施针,为何现在却改变主意,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施洛影,我认识的施洛影,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而不是一个会说谎的骗子!”萧衍的口气变得激动起来。
“是吗?”施洛影摇了摇酒壶,眼神悲凉而迷离的看著勾勒在其上的花纹,“人──是会变得,我已经和四年前的我不一样了,呵呵──”他笑了笑,抬手胡乱的将顺著唇角滑落的酒抹去,幽幽的开口,“你知道吗?爱一个人,不仅仅是拥有他的身体,而是要──”他说道这儿,紧紧地扯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拥有他的心!”
萧衍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甚至刚才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哽咽。
“你醉了──”他倏的起身,走到施洛影身前,准备从他手中抢过酒壶,若是再纵容他这麽喝下去,说不定真会出事。
“我醉了?”施洛影呵呵笑了两声,手向後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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