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冷，于是十二月底，陆朝再上班就是捧着保温杯去了。
    守在店里面，过一会就小喝一口。
    家里面的那位。
    余悄悄爱面子，决不肯承认自己虚。然后就使劲折腾陆朝。
    似乎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不罢休。
    这太狂野了。
    当然陆朝带着保温杯绝不是因为他怂了，而是因为天气冷了。
    嗯。
    没错，就是这样。
    陆朝今天在店里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整天。
    七八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奶茶店的人也准备换班了。小张也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今天特别奇怪。
    小张往书店那边瞅了一眼，书店里已经亮起了灯，这意思就是陆朝还没有回家的打算。
    咦？
    老板转性了？
    以往的时候，书店里的灯是绝对不会亮起来的，因为天还没黑，老板就走了。
    “……”
    小张喊了陆朝两声，“老板？”
    “啊。”陆朝后知后觉，故作深沉地抬起头来，想推一推眼镜，却发现他没有，于是只能碰碰鼻梁，“怎么了？”
    小张惊呆了，“老板你不回家啊？”
    陆朝点了点头，十分深沉的样子，“嗯，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小张看了书店一圈，有些莫名。
    不太明白书店还有什么事情可忙的。
    想了一圈没想明白，小张就不想了。晃晃脑袋，骑着他的小电驴回家了。
    要不说人家是老板呢，就是日理万机。总是能有一些他想不到的忙处。
    陆朝继续在书店坐着、
    人走了，陆朝便提前给余悄悄发消息。
    “今天书店有些忙，晚饭不用等我了。你早点休息。我过会就回去。”
    “？？”
    陆朝低着头给余悄悄发消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副很怕被人发现的样子：“么么！”
    余悄悄坐在电脑椅上转了一个圈，“那你拍一张书店的照片给我。”
    因为她也不太明白书店在忙什么。
    陆朝：“……”
    陆朝抬头起来看了一下空空如也的书店。
    很痛苦。
    这让他怎么跟余悄悄说？
    啊！
    陆朝仰头哀嚎，挣扎了一下，就给余悄悄回消息。
    这次是真的痛心疾首的劝了。
    “老婆啊，咱们真的要节制了。”
    ·陆朝又纠结着措辞：“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余悄悄挑眉，决定先把陆朝给哄回来：“好。我知道了。”
    陆朝一怔，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你真的知道了。”
    “我真的知道了。所以你快回来，再不回来菜就要冷了。”
    ……
    ……
    腊月二十七。
    在年将近的时候，这边又下了一场雪。大概也是来恭贺新年的吧。
    今年过年，两家人商量，说是在沈秋霜那边过。
    嗯。
    真的就只是字面意思上的两家人。是那两家人说的，跟陆朝和余悄悄没关系。
    沈秋霜给余悄悄的话是。
    他们要是想凑热闹的话，就一起过去。
    不想凑这个热闹的话他们小两口就自己悄悄过这个年就好了。
    余悄悄：“……”
    余悄悄卑微叹了口气。
    可能是沈秋霜不想看见余悄悄吧。
    商姝没给陆朝说，大概是觉得沈秋霜给余悄悄说了就不用给陆朝提了吧、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陆朝拍了拍余悄悄的肩，好心安慰道：“想开点，也许是我妈不想看见我。”
    这话说的。
    于是余悄悄又扭过头去看陆朝，提出了一种假设：“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都不被待见呢？”
    陆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年三十。
    小两口最后还是提着礼物过去了。过年嘛，总是要聚一聚才行的。
    陆朝提了一箱饮料登门。
    余悄悄进门之前特地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进门之后再把领子往上提了提。
    虽然身上有痕迹已经是很寻常的事了，但是有父母在，还是得稍微遮遮。
    不然太尴尬了。
    陆朝挽着余悄悄的手登门，进门先打个招呼，“过年好啊。”
    站在陆朝身边的余悄悄依然是那副文静的样子。
    微微勾出来的一个笑容都很腼腆。
    沈秋霜瞅她，要不是她晓得余悄悄是个什么人，说不准就被她骗了。
    余悄悄喊人：“爸妈们好。”
    “诶，过年好。”陆朝他爸微微点头。
    但公公和媳妇一向是说不来什么的话，说得多了会觉得很奇怪。互相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没有别的了。
    就商姝那边热情一点，招呼着余悄悄过来，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悄悄过来坐。”
    余悄悄就先走过去了。
    陆朝去把提上来的饮料放在墙边，放好了就跟着余悄悄过去，也找了一个空位坐着。
    老余往陆朝那边多瞟了两眼。
    家里又没有小孩子，提饮料做什么，怎么不提一打酒过来？
    算了，这箱留着送人吧。
    老余想着。
    这几家人在唠家常。不过唠的人主要还是商姝和沈秋霜。
    两个大男人自然是不会加入这种话题的。就在旁边坐着听。
    他们现在也确实不知道该去干嘛。两个人呢，要斗个地主还三缺一呢。
    现在虽然陆朝来了，但是这个时间点，也打不了几局就要散了。因为马上就要做饭了。
    余悄悄在磕瓜子，边磕边竖起耳朵听。她不参与这种话题，但是很明显那俩人唠的话听起来很有意思。
    余悄悄听得兴致勃勃。
    再过了会，老余便起身道：“我去做饭。”
    一听做饭，沈秋霜都激动了，也不唠嗑了，下意识地便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也去。”
    商姝舍小家而为大家，先拉住了沈秋霜，然后给陆朝他爹使了一个眼色。
    你去。
    她肯定是不能进去的。人家老公去做饭，她跟着过去算怎么回事？
    于是就只能牺牲老陆了。
    嗯，这十分合理。
    “我去！”老陆视死如归。
    “啊？”沈秋霜愣了一下，眼睛往厨房那边瞟了瞟，“两个人是不是不太够。”
    陆朝也起身了，“那我也去。”
    商姝拉住沈秋霜：“好了好了，三个人够了。再多的话，厨房也站不了那么多人。进去反而帮倒忙。”
    沈秋霜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说。
    余悄悄还在磕瓜子，咔嚓咔嚓。无情地磕瓜子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