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鞋……”鹿茴低头看着脚上的那双高跟鞋。
    祁璟衍从鞋盒里拿出另外一只高跟鞋，大手握住她的赤足，把鞋子穿在她的脚上。
    “这双鞋是我从你卧室的速写本上看到的，是你当年写下的愿望。”他低头望着她穿在脚上的高跟鞋，那只脚特别的丑陋。
    脚踝处有一道疤像一条蜈蚣爬在上面，破坏了穿高跟鞋的美感。
    鹿茴俯下身，动手把高跟鞋脱下来，当着祁璟衍的面丢到了垃圾桶里。
    “我配吗？我配穿它吗？”她把裙摆撩起来，露出了那条瘸腿，“你知道我这五年在牢里是怎么过的吗？每一天我担惊受怕，承受着思女之痛。我多活一天就是煎熬，每一秒钟的呼吸对我来说都是压抑的。”
    祁璟衍看到被鹿茴丢到垃圾桶里的那双高跟鞋，他把鞋子捡回来重新放到了鞋盒里。
    “我只想把最好的送给你，这是五年来每一次的情节人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幻想有天你回来了，我可以亲手给你穿上。”
    他绷直英俊的俊庞，一双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望着她哭红的泪眼。
    “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要的东西你始终给不起。”
    她微微转过身，哽咽到闭上了双眼。
    灼热的热泪从眼眶里滑落，滴下来的时候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微凉而苍白的小手好像被星火烫到，她小幅度地动了动手腕。
    想到祁璟衍要她离开的决定，再加上逃跑的计划还没有制定完成，她还需要继续委曲求全地在他身边仰人鼻息过日子。
    祁璟衍，我要的是你的真心。
    可是，你给不了我。
    你爱的人是素瑶，我不过是你闲来无事逗弄的小丑罢了。
    鹿茴起身，无视了祁璟衍，赤着双脚往前走。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纸盒，她俯下身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只u盘。
    她把u盘握在手上，紧接着走出了卧室，祁璟衍跟在她身后。
    当鹿茴下楼，她在玄关看到了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素瑶抬头看到鹿茴，再看一眼她身后的祁璟衍。
    她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大概九十九朵。
    “阿衍，你怎么没有告诉我鹿茴在这里呢？要是我知道的话，今天的情人节我就不过来了。还有谢谢你送我这条裙子，还有这双高跟鞋我也很喜欢。”
    素瑶向祁璟衍表达谢意，跑到他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鹿茴赤着双脚被素瑶挤到了一旁，她干干地站着。
    看到自己和素瑶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再看到素瑶手里捧着的玫瑰花，她别过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她好傻，傻傻地以为祁璟衍变了。
    没想到他会叫素瑶过来，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是想羞辱她吗？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她是个瘸子，怎么能穿高跟鞋呢？可是素瑶不一样，肤白貌美大长腿，脸色红润有气质。
    鹿茴瘸着腿，赤着双脚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通往荆棘的路上。
    祁璟衍，你可以不爱我，可是你为什么要让素瑶过来侮辱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配不上你。
    我有自知之明的，用不着你以残忍的方式来提醒我。
    鹿茴来到庭院，大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寒风依旧刺骨。
    她站在冷风中，展开双臂闭上眼睛，犹如一只断翅的蝴蝶。
    心好痛，真的好痛。
    可是，依然要忍着。
    鹿茴睁开眼眸，望着斜对面墙角傲然盛放的红梅，她走过去，低下头轻轻地嗅着梅花。
    不畏严寒，绽放枝头，梅花确实有一番傲骨。
    她笑了，眼神充满了坚定。
    鹿茴，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你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挺过这段煎熬的日子，你往后的人生会很顺畅的。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陷进了皮肉里。
    八个月又算得了什么呢？五年的冤狱都坐了，她相信自己能挺过这场苦难。
    佣人见到鹿茴赤着双脚，赶忙拿着一双棉拖鞋出去，放在她面前轻声说道，“少夫人，别着凉了。”
    “不要紧，我命如蝼蚁死不了。”她凄然一笑，泪滴掉入泥土里。
    佣人听到鹿茴的话，感到心酸不已。
    “少夫人，林婶是我同乡，我想代替她好好照顾你。”
    佣人低着头，提到林婶嗓音瞬间变得哽咽。
    鹿茴穿上棉拖鞋，她抬起头望着碧空，脸上滑下两行清泪，“林婶，我想见林婶。你带我去好不好？”
    佣人听到她说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少夫人精神有问题，这是整栋别院上下都知道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少夫人，林婶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佣人露出为难的表情，不敢给鹿茴假希望。
    鹿茴似乎听见佣人的回话，她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林婶，林婶……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啊，我好想代替你去那个冰冷的世界，真的好想。”
    她望着苍茫的蓝天，泪水默默地往下流。
    宅子里的祁璟衍把素瑶拖到了书房，他把门关上，双手用力地把她往墙上推去。
    素瑶的后背撞到墙壁，痛得骨头快要散架。
    祁璟衍推开她，脚步往后退去，与她保持一米远的距离，好像她是病毒。
    “谁准你来这里的？”
    他冷冷地反问道，咬牙切齿地睨着素瑶。
    素瑶拍了拍后背，表情始终不改温柔，“阿衍，你真的好伤我的心，这栋别院你怎么可以让她住呢？说到底，我才是你未来的老婆啊。”
    祁璟衍阴郁的黑眸直直的睨着素瑶，嗓音阴沉地反问道，“你去过精神病院，宋佳妍死在那里对吗？”
    她听到他说的话，心一下子变得慌乱不堪。
    “阿衍，我不想和你撕破脸，我才是配站在你身边的妻子。”素瑶左右顾言他，没有正面回答祁璟衍的提问。
    他走过去，大手把她手里的包扯下来，她想去抢，他把包打开，包口朝下，把包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了书桌上。
    素瑶看到书桌上的手机，她要去抢，被他眼疾手快地夺走。
    “这支手机里存着那段视频吧？”
    祁璟衍拿着手机，眸光透着阴狠。
    她看到被他抢走的手机，心里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