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拎着包,看到被捆成粽子的鹿茴,她冷声笑道,“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就算告诉他你死了,你以为阿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吗?少痴人说梦了。”
鹿茴躺在病床上,想到祁璟衍的那张脸,她在听到陈秀秀说的话一切释怀了。
“是啊,我死了,他是不会在乎的。母亲,谢谢你让我了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人世间。还有请你代我好好照顾茉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
她已经接受了死亡的事实,可心里放不下去就是鹿以茉。
闻言,陈秀秀笑了,“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的死活,真有意思。”
“母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嫁到祁家人人都嘲笑我鹿茴高攀,可事实上真相如何只有祁彧知道,我从头到尾真的没有参与任何的事宜。”
鹿茴想起从未在祁家出现的祁彧,到了这一刻只想把真相告诉陈秀秀。
她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鹿茴的脸上,嗓音严厉地呵斥道,“住口,你没资格喊祁彧的名字。总之,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步。”
“母亲,既然我都要死了,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鹿茴微微撇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祁家还有个嫡孙。”
“神经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秀秀拎着包怒然地走出了房间。
祁璟衍,没有想到,这一别,你我竟是永别。
谢谢你等了我五年,还有对不起我没把儿子的事告诉你。
我走了,祝你和素瑶幸福。
陈秀秀出去后带着素瑶离开了病房,他们乘着电梯下楼,她记住了来这家精神病院的所有细节。
今天她没有和鹿茴说上话,等回去后,一定要找机会再来一趟。
等陈秀秀下楼,她在一楼碰见了院长。
“夫人。”院长走上前和陈秀秀打招呼。
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是个五十来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倒三角眼,脸上皮肤粗糙,身上隐约还能闻到酒气。
陈秀秀嫌弃地微微蹙眉,素瑶发现这个男人不像个院长,倒像个独霸一方的土皇帝。
难怪,这家精神病院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
“我带来的人你好好教,要是教不好,你随便怎么处罚都行,还有我没打算再接她回家。”
陈秀秀拎着包,话语隐晦地和院长说明鹿茴的去留问题。
院长听到她的暗示,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了一口黄色的大板牙,“好说,夫人放心,来到我家精神病院,所有疑难杂症我都能治,保证让病人康复如初。”
“你费心了。”
陈秀秀牵着素瑶的手,当着院长的面匆忙离去。
素瑶跟上陈秀秀的脚步,他们坐进了车里。
两人系上安全带,谁也没有说话,素瑶一直观察着精神病院的路况问题,下次单独来她不会迷路。
“母亲,这家精神病院是……”
素瑶似懂非懂地反问道。
“这里不是一家正统的精神病院,换而言之是一家所谓的教管所,当然这个名字是经过美化的。”
陈秀秀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和素瑶科普这家精神病院。
素瑶双手抓着安全带,流露出害怕的表情,“难道母亲的意思是这家精神病院是带着收病人的幌子,实际上他们对付病人的手段很特殊?”
“我知道几个事例,一个小伙不肯把做生意赚来的钱给父母,于是他们把儿子送来了这里。后来他在这里熬不下去了,打电话回家,允诺以后赚的人全部给父母,这才重获自由。另外有个女孩子早恋,不好好读书,被她妈妈送进来的。出去后,确实有努力读书,但是过不久竟然怀孕了。”
陈秀秀说的事例,让留学归来的高知分子的素瑶都感到不可思议。
“母亲,那么这次鹿茴岂不是……”
“这是她咎由自取,就算阿衍回来她没有死,按照我对阿衍的了解,他也不会再要那个贱人。”
陈秀秀完全没有把鹿茴的死活放在心上。
精神病院。
鹿茴的病房被人推开,早上带她来的两名男护士解开绑在她身上的束缚带,然后拖着她离开了病房。
她瘸着腿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廊望不见尽头,明明是白天。可是这里的环境显得十分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好似这里是人间炼狱。
鹿茴被带到一间暗房,她被他们绑在椅子上。
这时,暗中走出刚才和陈秀秀碰过面的院长,他的手里拿着的是电击棍,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亢奋。
“听说你不听话,那现在我就来教教你怎么孝顺婆婆,怎么成为一个对婆婆顺从的好儿媳。”院长说话时举着手里的电击棒,然后往一旁的盆栽甩去。
瞬间盆栽上的植物变得一片焦黄,鹿茴看到这一幕浑身都是冷汗地靠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眼里溢满了恐惧与胆怯。
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的脸庞,有秦烟的,有傅书御的,有林婶的,还有祁老爷子的,最后是祁璟衍。
她没有错,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他们都要她死。
“说,你以后还听不听话?改不改正?”院长说话时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手中的电击棍继续往喷在上电去。
鹿茴倒在椅子上,她浑身都是冷汗,吓得身子发软。
“我知错了,别打我,院长别打我,小茴儿以后一定好好地工作,让院长满意。”她错把眼前的精神病院院长当成了孤儿院院长。
小的时候她每次逃跑被抓到,被抓回去就是一顿狠狠的毒打。
书御哥哥,小茴儿好痛啊!
书御哥哥,我好想你。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欺负小茴儿,我根本没有错。
院长听到鹿茴认错,没再继续折磨她,“真是没用,这么不经吓,把她拖下去,留着慢慢教。”
“是,院长。”
两个男护士异口同声地说道。
鹿茴被人从椅子上拖起来,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跑。
毕竟下一次谁也不能保证,这电击棒会不会戳到她的身上。
离开精神病院的素瑶,在陈秀秀的载送下回到了宋家。
她一回到家,宋佳妍刚从楼上下来,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外面偷听她和刘玥珠的谈话。
“母亲,你猜猜鹿茴那个贱人被关在哪里?”素瑶说起这件事,语调不知不觉中带着嘚瑟。
刘玥珠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解的问道,“什么地方?”
“是一家在地图上没有地址的精神病院。”
素瑶神秘兮兮地说道。
刘玥珠眼眸微微眯起,她握住素瑶的手腕,紧张的问道,“那她还有出来的机会吗?”
宋佳妍听到刘玥珠对鹿茴起了杀心,她暗暗咬住了牙。
看来,妈妈想杀鹿茴的心并没有消除。
“母亲,我今晚还要过去一趟,上次佳妍身上抽的血并没有扎到那个贱人的体内。我可不想让她死得那么痛快,必须要让她遭受折磨再死也不迟。”
素瑶咬着牙,一抹狠辣从眼底划过。
宋佳妍听完她的话,突然想起陆沂弦上次抓她的目的,令人意外的是,素瑶的做法和真面目妈妈竟然是帮凶。
她引以为傲的姐姐,原来是戴着面具的蛇蝎美人。
宋佳妍悄悄地离开,她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想到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鹿茴,宋佳妍感到非常不舒服。
是夜。
素瑶开着车前往精神病院,她准备了一支针管,决定去找鹿茴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