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的日子相对来说很是枯燥。
待在庄园里,哪都不能去。
医生护士每天围着她转,而且还要补习一些知识。
这个脑袋,空空如也。
字也是母亲一点一点教她,好像隐约有些印象。
最喜欢的莫过于画画。
画画可以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夜晚在别人都睡了以后,她一个人在庄园里散散步。
看看夜空,看看星星。
日子也颇为说得过去。
不过霍景祀的助理就惨了。
霍先生……又喝酒了。
助理现在不怕霍景祀发飙,就怕霍景祀喝酒。
如果碰上当天霍先生的心情还算不错,那还好一些。
如果碰上霍先生心情十分之不好,那大家都遭殃。
霍景祀的思路,没人能摸得到。
“明天起来,我要看到结果。”霍景祀扔了份文件到地毯上。
助理喊了个寒颤。
弯腰捡起。
打开文件看了一眼,强装镇定垂了头。
“可这个时候对陈先生动手……”
动是能动,不是最好的机会。
他们自己也会受到很多的损失。
霍景祀眉压目看向助理,额间青筋根根跳起。
这彰显着他已经快要失去耐性,极力压制着情绪。
助理收回自己刚刚讲的话:“知道了,霍先生您放心。”
他被霍景祀盯得心惊肉战。
陈诚肯定没有给他任何好处,他也不是为了陈诚。
霍先生现在的口碑……
确实不怎么样。
“我会怕陈诚?”霍景祀呵笑。
他要拔了陈诚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陈莉莉?
他要陈莉莉去给李涟漪陪葬!
“只是……外面又会传一些闲话。”
霍景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怕别人乱传?
“那个老太太就一点问题查不出来?”
助理只觉得后背发凉。
查什么?
查李涟漪没死?
可李涟漪就是死了!
硬着头皮,将头埋得越发的低。
“没有,她去的地方都有人跟着。”
“那她的身体恢复得倒是不错。”
死了孙女,怎么没一口气过去呢?
助理没有再听到霍景祀说什么,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霍景祀极度压抑着的喘息声。
这么搞下去,霍先生的身体也会扛不住的!
白天上班,晚上喝酒。
这已经成了霍景祀生活的常态。
一夜一夜地喝,一宿一宿地失眠。
就是不困。
就是合不上眼睛。
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
家里也没人敢劝。
但大家都晓得不好。
七月中,不好的那天终于来了。
霍景祀在公司里正在开会的时候,人晕了过去。
直直挺挺摔在了地上,摔得昏迷不醒。
医院。
“你们会不会看病?”
医生道:“会看病可他现在这个状态也不是很好。”
命有些时候不见的都是被病夺走的,还有一些是被焦虑夺走的。
霍先生眼眶下方青黑无比,医生做过了解,一天勉强只睡四个钟头,这样能活下去?
白天又是一整天的高负荷。
别的他不晓得,财经新闻上总是见到这位霍先生。
三天两头地上新闻。
不过有些护士背后都是骂霍景祀生儿子没那啥的……好好的公司他说搞就搞。
害得别人的股票总是跌跌跌。
对半斩腰貌似已经算是好的,更倒霉的还有毛也不剩的。
护士站。
“他什么时候死啊?”
“死了那多可惜。”一个年轻的护士将资料归档。
她还瞒吃霍景祀的颜。
犯犯花痴也是合适的。
死了可惜了。
另外一位上了年纪的护士咬着后槽牙:“他不死,他就不停祸害别人。”
她认为霍景祀这种就是催命鬼。
他逼死多少人了,就不见他死!
“你也不要这样说,做生意比的就是谁脑子更加灵光,那他本事也不能怪他吧。”
小护士还小,还做着美梦,想着万一她就一跃嫁入豪门了呢。
传说霍景祀对女色不感兴趣,她想试试。
万一多出现几次,躺着的人因为她而好了起来呢。
嘻嘻。
想想就满心激动。
屋子里病床上霍景祀的手臂挂着针,只是他一直起不来床。
没有大病,却瞧着时日不多的样子。
整个人急速地瘦了下来。
助理坐在一旁报告着公司里发生的事情。
霍景祀有些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要是死了,把我和李涟漪埋一起。”
助理:“……”
他低着头。
“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霍景祀问。
他知道邢家不会将李涟漪给他。
如果她真的死了……
那面对死亡,他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助理道:“霍先生,邢家那边……”
想也知道,邢家恨不得把霍景祀挫骨扬灰,怎么可能把李涟漪和霍先生一起合葬?
“医生也说您这就是累出来的病,缓缓就好了……”
药如流水一般地打进去,可人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重。
甚至就连个详细的病都寻不到。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如果我死,我要身边躺着的人是她。”
……
助理从病房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几秒钟。
脑海里就想着霍先生说过的话。
他掏出手机:“……照片不是发给你了吗?就按照这个模样找。”
就算大海捞针,也总能捞得到的吧?
他就不信了,全国上下没有长得差不多的。
病床上的霍景祀紧紧闭着眸子,极力平息胸间的怒火。
可越是压制越是翻腾的厉害。
烧着烧着那把火就将他烧得什么也不剩。
极致的恨意顷刻间汹涌而出。
她就为了个谢晋。
以前为了别人,最后为了谢晋。
想起谢晋,霍景祀胸口中的血液仿佛烧开的沸水。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只是。
确实后悔。
当时谢晋威胁他的时候,就该留他一条命的。
这样李涟漪也不敢绝了所有念头。
是他的错。
赫然睁目。
李涟漪!
李涟漪!
霍景祀用牙齿摩挲着李涟漪三个字。
蓦地霍景祀眸光徒然狠戾了起来。
她不是喜欢她儿子吗?
现在她儿子生病,她什么不管?
他让人把千金带医院来。
搜寻不到李涟漪,在那个孩子的身上总能找出来点什么的。
家里的佣人给助理去电话:“……孩子原本就生着病,去了医院不是太好吧,容易过了病气。”
每次对上霍先生的那双眼睛,她都是胆战心惊的。
她怕下一秒霍先生就会做出来什么她不能理解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