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口一个霍大哥的，给你做大哥的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苏珊挑挑眉。
    下嘴这么狠？
    陈莉莉抖啊抖的。
    霍景祀只是欣赏她的脆弱。
    脆弱？
    陈莉莉这种人在他面前上演这些，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抖了半天为什么不断气？
    怎么还没去死？
    陈莉莉走出办公室，人就晕了过去。
    陈诚肯定是要过来找霍景祀的。
    自从上次大打出手，两个人已经很少见面了。
    *
    李夫人帮涟漪整理整理帽子。
    “妈妈。”
    “嗯？”李夫人对着涟漪微笑着。
    她忍不住就想摸摸李涟漪的发丝。
    有个孩子的感觉可真是好。
    她很感激邢奶奶。
    “我想去买双鞋。”
    李夫人犹豫。
    出门啊？
    丈夫千交代万交代，绝对不能出门。
    邢奶奶也是交代，绝对不能让李涟漪在国内出现在任何地方。
    如果有，那么一定是机场，最后离开的时候。
    李夫人替涟漪整理整理发丝。
    涟漪脚上的鞋子鞋带又开了，她很无奈。
    学会系了，但总是开她也不喜欢。
    “妈妈，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什么都不知道，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和正常人一定就是不一样的。
    李涟漪想让自己成为普通人，成为正常人。
    李夫人记得住丈夫和邢奶奶的叮嘱。
    可。
    她第一次给人家做妈妈。
    涟漪的声音又是这样的甜。
    像是裹了蜜一般的甜。
    她无法拒绝。
    “那我们就悄悄去看一下好不好？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妈一个人带着你也很容易出问题。”
    “好。”
    李夫人贴贴李涟漪的额头。
    她的女儿虽然已经27岁呢，可就像是个17岁的乖宝宝。
    拍拍涟漪的头，对着涟漪温柔一笑。
    李涟漪去了商场，买了两双鞋。
    帮她试鞋的导购员一直在夸她长得漂亮。
    李夫人笑眯眯点点头。
    “其实这双鞋很适合小姐您穿的。”
    涟漪看看脚上的鞋，下意识去看母亲。
    李夫人晓得她这就是想她帮忙挑选的求助目光。
    她狠了狠心，想着应该让涟漪自己做主。
    可对上孩子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李夫人就舍不得了。
    “我觉得左边的这双好看，你觉得呢？”
    李涟漪觉得右脚上的更加好看。
    但母亲说左脚的好看，那就左脚的吧。
    付钱然后买单走人。
    李夫人一直关注着涟漪头上的帽子。
    李涟漪的头发没有多少，她怕孩子会觉得自卑。
    当时情况……以及后期治疗，头发都剃了。
    “你爸爸到九月份就可以退休了，然后我们全家就可以出去生活了。”
    她娘家有些人都生活在国外。
    “国外什么样？”涟漪问母亲。
    “和国内也差不多，不过更好生活而已。”
    “为什么？”李涟漪不懂。
    李夫人讲：“因为人少。”
    “很少吗？”
    “对。”
    李夫人一路为李涟漪做着科普。
    然后下了电梯，护送女儿上了车。
    李涟漪那么轻轻一闪，就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谢晋的母亲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她揉了揉眼睛。
    然后发呆。
    “姐？”
    有人推了推她。
    谢晋母亲回过神。
    谢晋死了！
    李涟漪也死了。
    可李涟漪死不死干她什么事儿？
    她觉得李涟漪该死！
    不是她的话，自己的儿子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丈夫也过世了。
    过世之前告诉她，就不该贪心的。
    守着谢家的一切，其实谢家可以很好过的。
    但当时他偏偏就动了歪心。
    那么大的一块饼，实在是太诱人了。
    如果吞下这一块饼，谢家的后代十代以内都不需要努力了。
    可步子扯得太大。
    出问题了！
    这种问题就是显而易见。
    霍景祀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下了紧逼的步伐。
    可谢晋的父亲承受不起这样的伤痛，还是选择离开了。
    谢晋的母亲现在身上的债没了，家里的房子又被还了回来。
    她留着一口气，就是想去解决霍景祀的！
    霍景祀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姐，你怎么了？”
    “恍恍惚惚中，好像看到了李涟漪。”
    “她？怎么会呢。”
    谢晋的小姨提起来李涟漪，多少还是有些感谢的。
    如果不是李涟漪，可能谢家现在彻彻底底就完了。
    那个孩子她没机会见，但做事情很仗义。
    可惜的就是，两个孩子命太短了。
    如果李涟漪出身不好，她倒是可以想点办法把李涟漪和谢晋埋到一起。
    可，霍景祀她得罪不起。
    那就是个疯子。
    还是个有能力的疯子！
    谁会无缘无故去得罪他。
    除非是不想活了。
    “刚刚眼前一闪，可能是长得像吧。”
    她当时也没注意看。
    小姨叹口气：“她人早就没了，你也不要怨恨她了，说到底如果我们自己没有起贪心……”
    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人家的头上。
    “怎么不怪她？不是她撺掇，谢晋会走到这一步？”
    谢晋小姨见姐姐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赶紧安抚：“对对对，都是她的错！”
    “她是人没了，如果她活着，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小姨挑挑眉。
    那边涟漪降下车窗，让风吹到自己的脸上。
    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也确实是大病了一段时间。
    “风吹了你。”李夫人将车窗升了上来。
    她还是怕。
    怕外人见到涟漪。
    走之前实在是不想惹麻烦。
    今天偷偷带涟漪出来，已经是冒险了。
    如果被丈夫知道，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训斥她的。
    “妈妈，我好想出去外面走走，吹吹外面的空气。”
    “这孩子说的都是傻话，山庄里吹的也是自然的风呀，你现在还没康复，万一真的发病了会很麻烦的，你也不想妈妈和爸爸伤心对不对？还有你干奶奶，她那么喜欢你……”
    涟漪皱皱鼻子：“她自己没有家人吗？”
    那个奶奶每次看她，都带着一些说不好的情绪，像是一种隐忍。
    李夫人叹气：“是，她儿子孙女都没了，所以才会把你当成亲孙女，她对你很好的，你就把她当成亲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