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现在无限后悔。
    这是他今天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给我！”
    “霍先生，他刚刚看过医生……”
    而且儿童的话，好像非常容易吓到。
    可这些霍景祀不管。
    他疯都已经疯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千金哭。
    霍景祀的偏头疼过去，他站起身，冷冷扫着墓碑。
    “你就连死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助理努力缩了缩身体。
    “把他带走，我不想看见他！”
    霍景祀非常讨厌自己这个儿子的存在。
    他现在似乎理解了他爸的做法，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
    他将来不会给这个孩子留一毛钱。
    能活你就好好活着。
    不能活，你就去死！
    独生子？
    呵呵。
    独生子就是个笑话！
    “李涟漪都没了，我要你何用啊。”
    晃晃下了台阶，因为下的时候脑子不够清醒，膝盖狠狠接触了地面。
    “霍先生……”
    霍景祀推开了助理。
    无缘故的心脏痛外加偏头疼，现在又多了一桩。
    失眠。
    看了很多的医生，可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
    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只有将李涟漪的衣服摆在床上的时候，闻着些微带着一点点属于她的味道，他才能微微闭上眼睛。
    可是家里属于她的东西原本就不多。
    霍景祀又怪有心人弄丢了他心爱女人的衣服。
    可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呀。
    他给她买了好多好多的新款，可那些衣服上都没有她的味道。
    中午十二点，苏珊再次进了总裁办公室。
    霍景祀面前摆着一份盒饭，可他似乎没什么胃口。
    他越来越瘦了。
    这倒不是苏珊故意观察他，而是肉眼可见。
    棱角越发明显。
    霍景祀人陷在椅子当中，他的声音沙哑。
    “讲吧。”
    苏珊每天都要上来为霍景祀讲李涟漪的事情。
    念书的时候她和李涟漪是同学校的，学的也是同专业。
    可惜的就是，学这些其实挺不好找工作的，后来她就转行做别的了。
    那时候沈婷也在。
    “……她妈妈挺有本事的，虽然没有给涟漪大富大贵，但涟漪的日子其实比我们好过多了。”
    那时候其实苏珊也羡慕过李涟漪的。
    试问你上学的时候不羡慕有钱花的同学？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涟漪买东西大多数都不太看价格，我们也晓得她家庭条件好。”
    “不看？”霍景祀不解。
    她以前就喜欢买名牌？
    “不是现在的那些名牌，过去就是商场那些，对学生来说是很贵的，可她所有的内衣都是在商场买的……”
    李涟漪念大学的时候，沈婷给女儿每个月的生活费高达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吃得饱的情况下，基本还有富余的。
    “我们学画的和别的专业不同，买专业的东西其实也挺烧钱的，特别是有些书什么的，涟漪其实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她自己也有打过工……”
    苏珊注意到了霍景祀的表情。
    他似乎陷入在某种思绪当中。
    “打工？她？”
    想不到。
    他觉得李涟漪就是被她妈养着，娇养着。
    一点苦不能吃，一点委屈不能受。
    但就像是她说的，她不结婚她永远都是小公主。
    她结了婚，她为他改变了这个改变了那个，最后她就失去了自己。
    “我们曾经去过霍氏打工。”
    苏珊一字一句说着。
    真的去过！
    这个倒不是她编瞎话。
    “那时候霍氏需要做一面墙的展示画，当时师兄找到我们，其实是找李涟漪……”
    毕竟李涟漪的脸蛋摆在那里。
    师兄有心讨好李涟漪。
    李涟漪晓得她家里环境也很一般般，后来就拉上她一起。
    “什么时候、”霍景祀皱了眉头。
    这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为了哄他开心？
    “是大二那年，霍氏的公司我记得在淮北路，我们坐地铁过去的……”
    霍景祀记不起来了。
    淮北路公司他当然知道，当时就是他坐镇在那里。
    苏珊编也不可能编得这么真，除非她去查过他的过往。
    “后……”苏珊还想继续讲下去。
    “你下去吧。”霍景祀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是真是假，他会叫人去查。
    如果是假的，那就别怪他手狠了。
    霍景祀找人去查，确实查到了当年淮北路公司请过两名美院学生过来公司，其实后期陆陆续续也有请过，但不是同一个人。
    东西肯定不存在了，但当时的照片还是有的。
    对方将照片发到了电脑上。
    霍景祀去开电脑。
    然后他竟然在照片里同时看到了自己和李涟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
    原来他们没谈恋爱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
    霍景祀放大照片，一直放大。
    当时应该是为她们拍宣传照，李涟漪正在梯子上工作，为了配合拍照，人笑眯眯地蹲在长椅上。
    现场就她和苏珊，可霍景祀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李涟漪。
    晓得她好看。
    她也确实很好看。
    神采飞扬。
    那双眼睛仿佛就自带着光芒。
    而他似乎表情不是很愉悦，当时也仅仅是从后面走过而已吧。
    霍景祀想起来了！
    那一年确实有人说过要弄这个，他当时还去看了一眼。
    对这些东西颇为不屑。
    “去把她当时工作的所有照片都找出来……”
    他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女人，心已经开始发颤。
    是你吗？
    是你。
    原来，早就见过。
    在去澳门之前就有见过。
    霍景祀盯着屏幕不放。
    苏珊回到办公室，有人好奇打听。
    “苏珊，你和总裁什么关系？”
    苏珊懒得理对方。
    那些人一开始对她就没有过友善，现在谈什么交流。
    她也明白那些人不过就是担心她和霍景祀有什么渊源，会得罪自己。
    苏珊现在就喜欢钱。
    霍景祀想听，她就卖故事。
    她也不认为这是对不起涟漪。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儿。
    至于感动？
    不好意思，经历过被骗钱被骗感情，她现在看什么男人都是看木头一样。
    什么深情短情的，人活着才有情。
    人死了，只有灰飞烟灭，谈什么感慨。
    苏珊继续将饭盒里的饭挖起来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