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祀沉重的身躯扔在沙发里。
他非常讨厌他儿子。
如果李涟漪真的没了,他要这个孩子做什么?
爱?
他对任何人都没爱。
身体嵌在柔软的沙发里,静静想着是不是该去一趟墓地?
他有心想和她聊聊。
晚上他又喝得有点多。
还是那句话,这酒还真的没有喝不醉的。
谁喝多了都会挂。
霍景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助理端了一杯水给他,亲自送到他的手边。
“霍先生,要吃药了。”
霍景祀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吃掉了药。
“酒店那人有说什么?”
助理身体一僵。
这事儿,问出来他都不信。
出轨还有假出轨的?
可那个人咬死了就说当时没有碰李涟漪。
无论他怎么问,就是死咬住不松口。
这事儿如果是真的还好,如果是假的……
“怎么回事?”霍景祀揉着太阳的穴的手一停。
他眯起来眼睛看向助理。
“问是问过了。”
“结论呢?”
涟漪说有个秘密,但是不能告诉他。
想来想去,霍景祀也想不到是什么。
除了那几个男人,还有什么?
还有个孩子?
那不可能!
除了他气她那一段,其余她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根本不可能会怀孕。
唯一的那一次她还给打了!
如果当时的那个孩子能留住就好了。
即便到了今天,霍景祀依旧觉得遗憾。
“那个人说他当时没有碰过李小姐……”
霍景祀的心里翻起了巨浪,翻起了风暴。
这怎么可能?
没有?
他进去的时候亲眼看到垃圾桶里……
说谎!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心安,实在没有这种必要。
是很恶心这种事,可过去就过去了。
霍景祀起身,摇摇晃晃。
一个不小心又坐了回去。
助理伸手扶了他一把:“霍先生,那个人说垃圾桶里的东西是真的,原本他猎奇也是真的,结果李小姐哭得太惨了,他又觉得她不像是会出来玩的……后来问明了情况就就……”
就那样呢呗。
可霍景祀的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
“垃圾桶的东西怎么弄出来的?”
“就是他……咳。”助理咳了两声:“他觉得李小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即便不那什么也……”
那个人说就想帮李涟漪出口气,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
也是觉得自己赚了。
助理悄悄去看霍景祀的脸色。
他的脸就像是佩戴了青铜面具一般。
助理想,其实有些事情还不如不查。
“叫司机备车,我要去墓园。”
“霍先生,千金他……”
孩子生病不能等的,小孩子很有可能因为一点点的毛病就会烧坏的。
“备车!”
霍景祀的态度又冷又硬。
助理只能叫司机去备车。
他自己留下来然后带着孩子和保姆去医院做些检查。
平时家里是有医生在的,可医生不住家。
到了时间人家也要回家,护士的话助理不太相信他们。
万一真的耽搁了,那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孩子哭闹不休,助理看着那孩子叹口气。
怪就怪,你一开始被当成了蒋晨的孩子养。
霍先生那个人,他最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沾染到了别人的气息。
李涟漪那是一个意外。
永远没有第二个李涟漪。
霍景祀去了墓园。
深更半夜,今晚又刮着风。
风徐徐吹过面庞,吹起了他的发丝。
他捧着花束来到墓碑前,“你下去等我。”
他不想让别人听到他和涟漪之间的对话。
将花束摆在墓碑前。
这是他砸了大价格买到的。
这就是钱的魅力。
夜半不营业?
笑话!
他想要,别人就得送到他的手上。
他的涟漪最喜欢鲜花了。
“跟踪了你奶奶一段,还是没有发现你的踪迹,你最好是躲得牢牢的。”
他现在反倒是希望她是躲起来而不是死了。
“你儿子生病了,可我不想管他,毕竟他妈都没有了,他活着好像也没什么必要,要怪就怪你李涟漪,是你心狠,是你不要我们,将来他有什么也是你害的。”
说完这话,他又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分了。
伸出手轻轻摸着李涟漪的墓碑。
“我换了个秘书,家里的保姆以后也都换成男人,你不喜欢女的那就不让女的出现在我身边。”
他温柔地抚摸着墓碑。
“为什么撒这种谎呢?涟漪你太单纯了,为了出口气就撒这样大的谎言,你知道我情愿不知道这一切吗?”
那么温柔善良的涟漪,竟然就只是为了出口气。
“你活过来,杀了我杀了李云波给你助助兴好不好?”
他诱哄着。
霍景祀的头狠狠跳了两下。
他闭了闭眼,等待这一波疼痛过去。
不能想!
想就浑身哪里都疼。
就因为一个李云波啊!
他只是觉得那就是个玩意儿,就连个东西都称不上。
就为了那么一个东西,就这样狠狠气他。
“是我的错,我不该做错的,我应该好好听你的话,好好疼你爱你。”
霍景祀攥着墓碑的手渐渐收紧。
他平静的心情转眼间就被暴怒取代。
“李涟漪,我让你看我!”
为什么不看他?
照片里的人为什么一点笑容都没有?
他伸出手撕下上面的照片。
他老婆没死!
“你总是这样,你这样折磨着我,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他的身体渐渐下滑,整个人抱住墓碑。
“我错了涟漪,你回来好不好?”
他改。
他通通都改。
全部都是他的错。
这次,他真的意识到错了。
求求了。
李涟漪!
夜微微凉,心却依旧是伤。
可无论他怎么样的发脾气,怎么样的道歉,躺在里面的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就算死了,也不肯来看我一眼吗?”
霍景祀从未梦到过李涟漪。
一次都没有!
他晓得她恨他。
可就是死了都不能看他一眼?
这样的恨?
他的手指上佩戴着当时结婚的戒指。
因为头剧烈的疼痛,霍景祀像是虾米一般地缩在墓碑前。
他的头就要炸开了。
“霍先生……”
助理带着孩子过来接霍景祀。
这倒不是助理要搞什么邪门的,也不是故意大半夜的夹着孩子来这种地方。
实在是霍先生的身体现在并不是很好。
偏头疼治了一段,可效果明显不好,每次发作起来就……
寂静的夜被孩子的哭声划破。
霍景祀听到哭声,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助理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
“霍先生,我先送小少爷下去……”
“你把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