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果断地放弃了“话费充值”。
    让中国移动最大的“底牌”转眼间变成了一张“废牌”。
    这让林炳德一下子失去了商业谈判中最宝贵的“底气”。
    “陈总，既然您已经做出这么大的取舍……那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林炳德神情忐忑地看着陈江河。
    生怕对方突然说出自己完全接受不了的条件。
    “很简单。”
    陈江河淡淡道：“只需要把合同上的甲方和乙方互换一下就可以。”
    “互换甲方乙方？”
    林炳德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了。
    商业合同上甲方和乙方的地位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甲方从来都是“金主爸爸”的别称。
    而乙方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甲方的“工具人”而已。
    要完全服从甲方“金主爸爸”的意志。
    虽然林炳德内心深处极度不想承认。
    但是事实上双方公司的身份地位从陈江河放弃“话费充值”之后已经悄然互换了。
    原本“微信社区”只是“中国移动”扩展业务的渠道工具。
    签订合约后就只能和“中国移动”独家合作。
    现在“微信社区”却摇身一变成为了甲方。
    “中国移动”反倒成为了“微信社区”的渠道工具。
    那就意味着“微信社区”拥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除了和“中国移动”合作之外。
    还可以和“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以及各大银行等众多渠道方同时进行合作。
    “陈总……我需要向上面请示一下。”
    林炳德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上一次谈判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陈江河巨大的“胃口”震惊了。
    当时他还在暗暗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这一次陈江河不但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和底气。
    而且表现出来的“胃口”之大再一次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林炳德现在已经完全想明白了。
    无论是“中国移动”还是“中国联通”。
    根本就不存在跟陈江河“讨价还价”可能性！
    而是人家愿不愿意带着你一起玩的问题！
    即便是“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联合起来放弃跟人家的合作。
    人家也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渠道合作商。
    “微信社区”账号既然可以跟手机号码相关联。
    那也可以和银行账号直接关联。
    要知道几大银行争抢客户的激烈程度。
    不知道比“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之间的竞争高了几个“维度”！
    财大气粗的银行能够提供的“渠道费”的丰厚程度。
    也绝不是两家移动通讯公司能够比拟的！
    林炳德出门打电话了。
    留下林菲和林晗两个人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陈江河。
    其中林晗的震惊程度比林菲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她很难把眼前这个男人。
    和几个月前在网吧里初次遇到时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对方一前一后的成长变化实在是太巨大了。
    简直比脱胎换骨还要夸张！
    林菲的双眸中则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陈江河所在的这个四合院。
    只有区区两百多平米，五间房子。
    里里外外的装修虽然看上去是新的。
    所用的材料却是最普通不过的。
    院子里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
    也是平民百姓20多万的代步车。
    这一切都让她越发地好奇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
    为何如此神通广大的一个男人。
    竟然住在这么狭窄普通的“大杂院”里？
    开着如此廉价的“代步车”？
    难道说真正的“大人物”都已经这么“低调”了么？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林菲对陈江河完全不熟悉。
    在这种商业谈判的紧要关头自然懂得“沉默是金”。
    而林晗一方面是由于之前的“尴尬”。
    更重要的则是因为林炳德和林菲两个人在场。
    她不方便和陈江河表现的过于“熟稔”。
    因为她的身份除了是陈江河的“合伙人”外。
    同时也是林炳德的侄女和林菲的堂妹。
    而且明显跟后者的关系要比跟陈江河“亲近”的多。
    这时林炳德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神情郑重地来到陈江河面前。
    “陈总，上面已经同意了您提出的两条意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主动伸出右手和陈江河握在了一起：“希望咱们双方合作愉快！”
    陈江河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不易觉察地轻出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
    每天除了到处溜达就是在健身房里宣泄多余的精力。
    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从二十年后重生回来的陈江河。
    当然知道若干年后智能手机将成为每个人生活中不可获取的工具。
    到时候任何一家网络公司“流量变现”的最主要方式。
    就是“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这三家移动通讯公司！
    他刚才不惜把几大银行的名头抬出来“唬”对方。
    其实自己内心深处虚的一匹！
    因为几大银行就算再有钱。
    也没办法实现“流量变现”的目的啊！
    双方在修改后的商业合同上签字。
    然后各自暗暗地轻舒了一口气。
    林炳德和林菲两个人很确信自己这一方占了“大便宜”。
    脸上的喜色都已经遮掩不住了。
    陈江河自始至终都表现的神情淡然。
    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上的波澜。
    只有一旁熟悉陈江河的林晗。
    隐约看到了对方眼中闪烁着不易觉察的神采。
    “陈总，我们还得尽快赶回去，合同还需要法务部和业务部的审核。”
    林炳德站起身跟陈江河握手告别：“今天时间太紧迫了，明天晚上我想请您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
    “您太客气了。”
    陈江河笑着道：“合作是双方共赢的，您没必要破费的。”
    林炳德神情认真道：“陈总，我是真心实意想跟您交个朋友！希望您一定要拨冗参加，给我个面子。”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江河见对方异常坚持，也就没有再推辞了。
    毕竟能跟林炳德这样的中国移动集团副总建立人脉关系。
    那将来在很多方面都会获得不少的便利条件。
    得到陈江河肯定的答复后。
    林炳德和林菲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似乎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某种蓄谋已久的“默契”。
    两个人跟陈江河告别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反倒是把林晗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林晗默默地注视着这两个人消失的背影。
    同时在脑海中反复回味着林炳德和林菲一系列的神态和表现。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秀眉微蹙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拧成了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