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优优朝女佣示意。
女佣递给了宁浠一杯茶,说是茶,实际上也不知道水里泡着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坨,比大牛叔熬的中药还要难闻。
“宁小姐,请用茶。”女佣轻声道。
宁浠假意端起那杯茶嗅了嗅,夸了句好茶,然后就没喝了。
鬼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她看了就觉得恶心,更别说喝下去了……
三叔公大概是反感万优优奴役他孙子,好心对宁浠提醒道:“宁浠,还不谢谢大小姐。”
“?”宁浠一脸茫然地望着三叔公。
上茶不是礼节么,她还需要亲自道一句谢谢?不过宁浠也没有多想,三叔公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总比万优优这个拿鼻孔看人的“情敌”顺眼。
于是,宁浠刚准备对万优优说一句谢谢,就听到三叔公换了平静的语气,又道:“小姑娘,你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眼前桌上摆着的那束花是我们村子特有的迷幻草,这种花香味很浓,而且久久不散,刚开始闻会觉得很舒服,可时间久了就会产生幻觉和癔症,严重的时候,还会七窍流血而死。”
“……”宁浠心跳猛地一阵加速,恨不得将这束花丢掉。
可又看向四周,发现大家面前的桌上都摆着这种花,而且他们在宴会厅的时间很长了,个个面容红润,丝毫没有产生幻觉的征兆。
宁浠突然又将视线落在了眼前这杯黑漆漆的茶上……
“穷鬼就是穷鬼,连好东西都分不出来。”万优优的声音变得阴冷,同时高高在上,道:“虽然迷幻草有毒,但我赐给你的这杯茶却是好东西,刚好能中和迷幻草的毒性,并且两者结合,时间越久,对你的身体越好!当然,我看你刚才很嫌弃的样子,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喝,来人,把宁浠面前的茶撤走!”
宁浠哪里听不出万优优话里的意思?她分明就是故意逗弄她,要给她下马威。
毕竟她刚来这个村落,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规矩和花草有毒?
当真有女佣上前要将她面前的茶撤走。
宁浠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三叔公,他好意朝宁浠点了点头,示意她尽快喝掉。
宁浠赶在女佣拿走茶杯之前,迅速端起这杯茶,也不管味道究竟有多难闻,一鼓作气闭着眼,将这杯茶全都喝光了。
“哈哈哈……”
万优优突然又发出那种高傲又阴险的笑声。
宁浠胃里都是翻涌的腥臭味,很想吐,实在是没工夫再猜自己又闹了什么笑话,直接问:“大小姐你又笑什么?”
“乡巴佬!”万优优恶狠狠道:“我虽然说这杯茶是好东西,可你也不用全部都喝光啊,这杯茶和这束迷幻草是相依相偎的,你闻了多少花香,就对应着喝多少茶,现在一口气把这杯茶都喝光了,代表你体内又中了这杯茶的毒!”
“茶里也有毒?”宁浠心里咯噔一沉,差点不顾形象站了起来。
她自认这些年端着战家当家主母的身份,也算是贵重优雅了,可这万优优真的能把人气到跳脚!
让她喝茶的是她,让她出丑的也是她,却不早点提醒茶不能一次性喝光。
三叔公也蹙了蹙眉,道:“这茶和这迷幻草都是有毒的,相生相克,你现在既然喝光了那杯茶,就多闻闻花香吧,等四个小时之后,你再停止嗅这束花香,体内的毒素就能中和解除了。”
宁浠:“……”有一句话想骂人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这花那么难闻,她还要闻四个小时?
这下她倒是很确定小林说的没错。
村子里的人确实很厉害,也很擅长医药毒素。
这么变态的喝茶嗅花方式,除了脑子有坑的人,恐怕没人会做。
万优优嗤笑了句:“你要是受不了花香,也可以跪下来求我,也许我会看在那个男人的份上,让你少受点罪。”
到了这里,宁浠已经笃定了她就是看上战北爵的脸,把她当成情敌来陷害了,宁浠轻轻地抿了下嘴角,不急不恼,轻飘飘道:“我来之前,朋友告诉我,这个村子的人热情好客,我今天已经深切的领会到了,至于要我跪下来求饶……万小姐,这里是你的地盘,想要我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只是看你的素质会不会允许你这样对一个外来客了。”
万优优怎么听不出来宁浠在讽刺她,又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三叔公高看了宁浠一眼:“我们上百年的传承,热情好客当然是没错的,宁小姑娘,你放心,我待会就让人给你送上解药,保准你神清气爽。”
“三叔公!”万优优不满地呵道。
“优优,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你可别横眉竖眼的,坏了规矩。”
村子规矩都是承袭的,尊老又是第一条,万优优即便很讨厌三叔公拿辈分压她,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哼道:“我哪里敢,不过三叔公,你动不动就护着这个外来女,是不是这么多年光棍寂寞了?如果是,那我替你做主了,回禀了爸爸,让他把这个女人赐给你做小老婆。”
三叔公当即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煌野皱了下眉,忙给他倒了杯热茶,给他顺气。
三叔公心胸不停地起伏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撅过去。
“优优,给你三叔公道歉!”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严肃中带着宠溺的浑厚男音从身后响起。
万霖穿着当下比较潮流的西装,单手背在背后,撩起了门帘,阔步走了进来。
原本还坐着的宾客长辈们,齐刷刷站了起来。
“村长。”
“恩。”万霖朝众人挥了挥手:“大家来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辛苦了。”
“爸爸!”万优优看到万霖,眼睛都闪烁着亮光,得意地朝宁浠剜了一眼,然后跑到男人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才来,我的生日宴都快要结束了……”
“这不是和别人商量着买卖么?”万霖伸手在万优优额头弹了一记:“你刚才是怎么对三叔公说话的?还不给他老人家道歉!平常我都要敬老尊称叔公,你倒好,还敢开他老人家的玩笑?真不怕我拿家法伺候?”
表面听起来是在责怪万优优不懂礼数,可实际上宠溺大于责怪,几句轻飘飘的话,直接将万优优的蛮横都归咎成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