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寂静夜色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黑衣蒙面人瞳孔微微一怔,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低头看去,脸色瞬间惨白。
喻阎渊手上的折扇此时伸展成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咔嚓”一声,刺透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手上的匕首,被一根细长的银色丝线束缚住,动弹不得!
“景王府唯一的血脉!”
“京城里最大的纨绔!”
“喻阎渊,你不死,我就得死!”
黑衣人不甘心的抬起头,猛地震碎手中匕首,眼看断刃即将掉到地上,黑衣人忽的伸出手,一把攥住其中一块断刃,二话不说,便朝着喻阎渊的胸口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
黑衣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喻阎渊,眼眶里满是血色。
“你……”
黑衣蒙面人身后,高头大马上,师菡惊魂未定,手上死死地扯着那条银色丝线。
黑衣人那句“无耻”没说出口,整个人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没了知觉。
喻阎渊身子松软下来,一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看到师菡的瞬间,阳春白雪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他张了张嘴,低声唤了句:“阿菡。”
师菡一动不动,像是魔怔了一般。
喻阎渊皱起眉,顾不得还插在黑衣蒙面人胸口的扇子,大步朝师菡走去。
“阿菡?”
师菡依旧没有反应。
只有苍白的脸色,和浑身颤抖的身子,仿佛随时都要从马背上掉下去一般。
那双攥着银丝的手缝里,鲜血正一点点的往下流……
喻阎渊脸色大变,急忙三步化作两步冲了过去,抬手扶住师菡的腰,将人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阿菡?你别吓我!”
向来旁人摸不清情绪的景小王爷此生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从未见过师菡这副模样!
怀里的人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泪痕!
“别走……”
喻阎渊心头一颤,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抱着师菡,柔声安慰,“好,我不走。别怕,没事了……”
大概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师菡总算是冷静下来。
过了半晌,师菡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的瘪瘪嘴,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边哭边委屈的喊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我的心意!”
“你等了我十多年,可我后悔了一辈子!”
“喻阎渊,你混蛋!”
“你撇下我独自去边疆,是不是早就抱了必死的心!”
“你交出兵符的那一刻,就不曾想过此生都见不到我了吗?”
“喻阎渊!喻阎渊!”
“你让我好好的,可是……没有你,我怎么能好?”
师菡的理智已然崩溃,她以为夜斐然的死,就是她的解脱,没想到,她心里最在意的,根本不是夜斐然,也不是国公府,而是喻阎渊。
这辈子,若是没有喻阎渊,她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喻阎渊听的云里雾里,可他只听明白了一件事,他的阿菡,需要他。
喻阎渊几乎是将师菡揉进骨子里,他轻抚着师菡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我错了,好不好?”
“阿菡乖,乖,别哭,我在。”
喻阎渊从未见过师菡这般脆弱的模样,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起来似的疼。
“我没事,别怕。”
喻阎渊轻轻的拍打着师菡的背,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替师菡包扎手上的伤口。
也不知师菡用了多大的力气,银丝勒出的痕迹深可见骨。
喻阎渊眉心猛地一跳,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
仿佛自己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似的。
景小王爷别看万花丛中过,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别说是不敢,就算是敢,小王爷也能目不斜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师菡一哭,他的心都乱了。
“阿菡……”
喻阎渊眼神温柔,话未说完,唇上忽的一软。
一道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夜幕过去,这个晚上,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大牢里尚被关押着的大雍战王殿下萧澈,死了。
死状凄惨,且死在了大牢之外。
据说萧澈想要逃狱,结果被从春雪楼打道回府的景小王爷撞了个正着。
谁知此人贼心不死,竟意图对小王爷不轨,结果却被小王爷当场斩杀。
结果拆下蒙面一看,这才发现竟是大雍的战王殿下。
皇宫,太极殿。
老皇帝已经闷在殿内整整一上午,脸色铁青,就差在脑门贴上一张字条:闲人勿进。
老太监颤颤巍巍的伺候在老皇帝身侧,见皇帝陛下脸色不善,试探道:“陛下,景小王爷遇刺,又成功斩杀萧澈,如今朝野上下,都说小王爷有大功。这,这景王府的兵权……”
老太监话未说完,老皇帝顿时沉下脸,一本咬着牙怒斥出声:“什么景王府的兵权!天下兵权都是朕的!”
老太监大概是知道自己触了老皇帝的逆鳞,当即脸色一变,连忙道:“老奴说错话了,陛下恕罪。”
“哼!老东西!说话越发的不过脑子了!”
老太监此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当今皇帝最痛恨什么?
自然是大权旁落!
尤其是,兵权。
老皇帝正吹胡子瞪眼,门外,忽的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陛下,群臣在宫门外请旨,请求陛下归还景王府的兵符,说是,说是……”
“说什么?!”
老皇帝眼皮子突突的跳了起来。
传话的太监猛地缩回脖子,瑟瑟道:“群臣说,景小王爷已及冠,理应袭承景王府!”
“另外,陛下若是迟迟不肯归还兵权,难免叫天下人误会,以为陛下不愿归还!”
老皇帝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可不就是不愿归还兵权么!
只是,这话让群臣拿来堵了他的后路,老皇帝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如此一来,老皇帝怎么会如愿!
想到这儿,他忽的狰狞一笑,意味深长道:“拟旨!如若喻阎渊那小子与国子监唯一的女博士比武,赢了,朕便归还兵权。”
“输了……”
老皇帝话音一顿,随即勾唇笑了起来:“输了,师菡,就替朕亲自前往大雍,平息大雍战王死在京城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