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师菡果然给长公主炖了鱼,辣口的。
长公主明明不能吃辣,却依旧吃的停不下来。
后来要不是周嬷嬷拦着,怕是收不住。
也不知为何,自从管家来信儿,说喻阎渊有要紧事儿要办晚些时候回来时,师菡总觉得眼皮跳的厉害。
春荣见自家小姐手里握着一本书一动不动大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在京城里,若小王爷排第二,没人敢第一。您还怕小王爷吃了亏去不成?”
师菡放下书,突然问道:“陛下下令处决萧澈了?”
春荣点点头,“只是听说,那大雍战王似乎又提了什么条件,陛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只听说是给萧澈换了一间牢房。”
“好端端的,换牢房做什么?”
师菡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三皇子夜翊宸死在大雍人手里,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儿子报仇,老皇帝都绝无放过他的道理。
除非……除非有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师菡突然起身,连外衫都顾不得穿,快速往外面走去。
“小姐,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师菡头也不回,“一盏茶内,我要知道喻阎渊的下落!”
她说完,人已经融入夜色中。
春荣冬杏跟随师菡多年,还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严肃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分头行动。
一人去帝师府打探消息,一人去外面查探。
而此时,京城一处巷子内,伸手不见五指,巷子的入口被不动声色的收拾成了死胡同模样。
而巷子内,正在进行一场激烈酣战。
喻阎渊周身被一层薄薄月光包裹,淡然而清冷。
他目光所及,满地狼籍!
刀一唇边血迹已然干涸,死死地护在喻阎渊身前。
“主子,你先走!”
要不是今天撞上了,谁能想到,偌大的京城还藏有这么大一批的高手!!
这些年喻阎渊虽以纨绔身份示人,可韬光养晦之际,暗中培植不少势力。
不说别的,就京城里突然多出这么大一批不知来历的高手这种事儿,绝对瞒不过景王府!
喻阎渊嘴角依旧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抱着胳膊,一脸鄙夷道:“本王逛花楼你们都不放过?”
“啧,禽兽不如的东西!”
小王爷语气幽怨,不动声色的先把人骂了再说。
刀一嘴角直抽搐,主子说起胡话来怎么草稿都不打?!
包围喻阎渊主仆俩的大约有百来号人,其中不乏以一敌十的高手。
也就是景王府的暗卫,还能殊死一搏,这要是换了其他人,随便两三个高手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见为首那人不说话,喻阎渊挑了挑眉,问了个无关的话,“你们幕后那人给了你们多少银钱办事?”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不为所动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你必死无疑!”
他说着,手上寒光一闪,便率先朝喻阎渊杀了过去。
他一动,身后的人也顿时杀气腾腾的跟上。
黑压压的一片,唯独手上刀刃寒气逼人。
喻阎渊垂眸,冷声道,“刀一。”
“主子放心,属下必定殊死一搏!”
“本王是叫你赶紧滚!”
“是!”
刀一还没听完自家主子的话,立马答道。
然而话说完,却忽然反应过来,“主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
喻阎渊敛起笑意,神情倏的严肃起来,他瞥了刀一一眼,摇头笑道:“本王藏兵库里,有一把前朝沉昆剑,明天拿了去给本王砍几颗桃花树去!”
“是!”
一听这话,刀一立马答道。
主仆二人此刻俨然没有被围困的自觉,喻阎渊今日行事隐秘,出行并未带暗卫,只有刀一跟随。
原本一个喻阎渊,加上一个刀一,即便是在京城里横着走,也是畅通无阻的。
可偏偏却遇上刺杀!
为首黑衣人眼神凌厉,见主仆二人光明正大的无视他们,顿时勃然大怒,怒喝一声,便朝着喻阎渊砍了过来。
喻阎渊身子一侧,堪堪避开。
可他身后,墙面轰然倒塌,化作灰尘!
喻阎渊嫌弃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满脸鄙夷的看向为首那人:“弄脏了本王衣服,你拿命抵吗?”
说话间,喻阎渊卷起袖子,掌心里忽的出现一把折扇。
他扯起嘴角,与刀一背靠背,眨眼功夫,刀光剑影已至身前……
夜色已深,月明星稀的夜里,本就多了几分寒凉。
此时,京城长街之上,一匹马快速穿过长街,马背上的人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字条。
帝师府影卫方才探查到喻阎渊最后的行踪——春雪楼。
春雪楼虽然名字让人遐想连篇,可却是个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地方,只不过客人不多。
原因就在于那地方太过僻静。
酒香也怕巷子深,更何况是酒楼呢。
师菡快马加鞭,眼看着春雪楼就在眼前,她身后,不知何时,春荣冬杏乃至景王府暗卫尽数跟随。
队伍逐渐壮大,黑压压的一片。
眼看着即将到达春雪楼,师菡却忽的勒住缰绳,目光不自觉的往不远处的一条阴暗巷子里看去。
巷子似乎年久失修,早已无法通行。
见状,春荣上前,“小姐,怎么了?”
冬杏翻身下马,俯身贴在地面,眉头紧锁。
半晌,她直起身,朝着师菡摇摇头。
师菡深吸一口气,再次看了眼漆黑的箱子后,忽的调转方向,朝着巷子内狂奔而去。
“小姐!”
春荣急的大喊!
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冬杏见师菡冲进去,二话不说,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而此时,巷子内,喻阎渊已然被逼入墙角,他一袭白色锦袍已然尽数被染红,身上的血迹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刺客的。
只是,纵然身上伤口不少,喻阎渊依旧昂首挺胸,嘴角噙着讥讽笑意。
为首那人只剩下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喻阎渊。
那眼神儿,似是想将喻阎渊千刀万剐一般。
“主子……”
刀一撑着剑,勉强护在自己主子身后,他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一片好的地方!
为首那人也不废话,忽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收回长剑,转而径直的朝着喻阎渊刺去。
正而此刻,他身后只剩小半的人已然将主仆二人团团围住,退无可退。
寒光尽在眼前,喻阎渊一面应付四面刀剑袭击,一面不露分毫的护着刀一,一转头,却见匕首已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