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音此时外衣已脱,上身仅着一件肚兜。
她被这措手不及的见面吓得呆愣了三秒后,赶紧胡乱抓紧旁边的衣服,一把挡住自己的胸口,然后,转过身去。
晏季也是断然没想到会是这情景,方才脑海中想象的满身是血的画面,猛然变成了这样,让他忍不住瞪大眼睛仔细确认,想辨别是否是真实的。
却只见那白皙光洁的后背在自己面前,只有脖间和腰间的红色细带是唯一遮挡物,却让人更加容易联想。
见他脚步还未移动,云妙音背对着他,忍不住怒道:“季王,你不知道回避一下吗!”
晏季这才回过神,轻咳了一声,走出房门。
听到屋内没了动静,云妙音这才悄悄回头,看见空空如也的屋子,才长出一口气,赶紧将干净的衣服套上。
这才对着外面,没有好气道:“季王殿下,你可以进来了。”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晏季心头好笑。
他是为何方才以为这女人快要死了的?
当即转身走进,挑眉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王府内,也要得到别人的允许才进来。”
云妙音嘴巴一撅,哼,明明是他险些把她看光,她还没有追究责任,他居然还倒打一耙?
当即转了转眼珠,故意道:“原来是这样。”
晏季眉头一锁:“原来是怎样?”
云妙音翻了个白眼:“原来季王殿下经常在自己府内,随便走进女人的房间看人家换衣服呗。”
晏季双眼一眯:“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看别人换衣服了?”
“那……是看人家沐浴?”云妙音故意转了转眼珠,展开想象。
晏季:……
“要不然,季王殿下何来的不需要经过别人允许,可以随便进屋呢?”云妙音半昂着下巴,满脸都写了“哼!哼!哼!”
那样子看起来既可气又好笑,让晏季忍不住走过去捏扁她的脸:“本王可以随便进,不代表本王想看。云妙音,你以为本王看不出你在胡搅蛮缠?”
“喂。”小脸被捏得变了形,眼前的人又打不过,云妙音忍不住瞪大双眼怒道,“你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
晏季挑挑眉:“反正在你眼中,本王也不是君子,不是吗?”
哼,只会胁迫别人的臭男人,云妙音在心里骂着,嘴上却很没出息地求饶道:“哪有,在我心里,季王殿下最君子了,真的,简直是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听着她胡乱篡改的词,晏季嘴角一抽,瞬间有种将她的脸揉搓一遍的冲动。
而云妙音也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经常脑袋短路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
看着眼前人变得更危险的目光,云妙音灵机一动,故意假装生气道:“季王,我大老远跑到你这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晏季果然一愣。
“既然季王如此不待见我,那我见了那姑娘就走。”云妙音见时机差不多,干脆抬起手,故意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朝下一拉,便要往外走。
然而,晏季的手是被他拽下来了,可自己的手却是被他一把拉住。
并且,带着一股强势地,不允许她离开的意味。
心,不知为何漏了一拍。
抬头看他,却见他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云妙音一怔,她到来的时间短,只顾着先把衣衫换了,还没来得及叫下人拿来东西,重新包扎伤口。
大概是想到之前他所说的不许她的伤口再裂,所以,这次明明不是她的错,但看着他的目光,竟是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是裂开了一点,没什么大事。”
不过,晏季倒是并未就此多说,而是沉声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他的气势霸气而沉稳,让云妙音下意识乖乖回答:“没有伤口,只是大概有些地方磕青了而已。”
晏季一言不发将她的手放下,接着,走到床头的柜子里,将里面的药箱拿出。
之后,又拽过她的手,用剪刀轻轻将缠在她手腕上已经拧成一团的棉布剪开。
云妙音不禁一怔:“怎么这里有药箱啊?这里平日不是没有人住吗?”
晏季并没看她,目光全部投在伤口上。
闻言,只是冷冷一哼:“是没人住,但谁知道你这么笨的人,会不会快要死的时候再被本王救回来?就像现在,这不就用上了吗?”
又被他骂自己笨,云妙音忍不住撅起小嘴,但不知道为何,心里却是暖暖的,还有一丝自己也不懂的甜意。
这家伙嘴巴这么毒,但只为了有朝一日她危险时能立即救她,便在这里放了个医药箱?
她都不知道,这家伙这么细心呢!
作为合作伙伴,他的表现,实在是很合格!
“嘶……”正胡思乱想着,却觉手腕传来一阵痛,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晏季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那伤口上最后一层粘着的棉布,竟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云妙音深呼一口气,她是大夫,自是知道这布是必须要揭开,才可以换药重新包扎的。
所以,当即笑笑道:“没事,揭吧,快些就是了。”
晏季抬眸,扫了一眼她故作轻松的脸,却是伸手,将她另外一只手放到自己胳膊上,复又低头,一只手按住自己的手腕,一只手捏住棉布一端。
“疼了就抓紧我。”
话音一落,他手底下飞快一撕。
“啊!”云妙音手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晏季手臂丝毫未动,就这样任由她掐着,手底下却是飞快地洒上止血的药和少量的麻沸散,重新为她包扎起来。
麻沸散很快起了作用,伤口的疼痛渐渐消失,云妙音这才将手松开,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晏季并未多言,只是将那棉布重新系好。
看着再次包扎好的手腕,云妙音不禁失笑,明明她才是大夫,却几次三番让他帮自己,想到此,不禁低声道:“谢谢你啊,季王。”
晏季挑挑眉:“本王是见你一只手不方便,你又那么笨,到时候包扎成了棒槌,别人还以为本王虐待你。”
云妙音撇撇嘴,却对他的话开始免疫。
有的人做了一分,可以说成十分,有的人做了十分,偏偏一分也不说。
不过,却莫名让人踏实。
“拿这个涂抹身上的淤青部位,够不到的地方叫个丫鬟进来。”晏季将一个药瓶放到桌上,转身便要出去。
云妙音却开口叫道:“季王,等等。”
晏季脚步一停,回身调笑:“怎么?连身上都想让本王涂么,那本王,愿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