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巷子里,云妙音将方才救下的小男孩,送回到那群小叫花子的队伍里,眉头不由锁起:“你们的父母呢?怎么这么小就出来要饭了?”
几个小孩互相看了看彼此,接着,有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儿回答道:“我们无父无母,便跟了老大一起要饭吃,不过,姐姐放心,老大待我们不错,跟着他,我们从来都没有饿过肚子。”
云妙音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
这些孩子小到四五岁,大到十几岁。
若是在现代,还是在父母的手掌心疼爱着,享受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待遇。
而不是像这样,可怜巴巴地满街要饭吃。
不过,看着他们衣衫虽然褴褛,可精神头和气色确实还不错,想来,也确实是没有受过什么虐待,便也稍稍放了点心。
而她倒是有心帮忙,可就照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还时时身陷险境呢,又有何能力保护别人?
有道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现在连独善其身的能力都没有啊。
有些无奈的同时,却是忽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变强大的想法。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方才剩下的四十七两银子,递了过去:“既然这样,姐姐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把这些银子拿回去,交给你们老大,让他为你们做几顿好的吧。”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一时没敢收,想来,是从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人。
云妙音干脆直接将银子塞到那年龄最大的孩子手中,接着,还絮絮叨叨地对他们嘱咐了起来。
什么再穷不能穷志气,要饭可以但不能偷不能抢,有机会的时候还是读读书之类的,愣是把那群孩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呵……自己都自顾不暇,还一直想着管别人,这女人真是奇特。”对面的茶室,一位紫衣男子好笑地摇摇头,眼中充满不屑,“她若是做买卖,恐怕得赔得连裤子都没了。”
一旁,属下听得嘴角发抽。
虽然自家主子这种露骨的话,他听得多了,但用裤子没了形容一个女人真的好?
正想着,主子怕不是实在不待见这女人,却见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朝自己扔了过来。
“去,派人把这个交给她。”
属下赶紧接过,但是看着这牌子,眼睛不禁瞪大,天哪……
不过,云妙音从刚跑来的小孩手中接过这木牌时,却没有任何震惊之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且,看着上面的柳叶花纹是那般的妖娆秀气,甚至自言自语道:“这位老大莫不是个女人?”
毕竟,谁也没规定女人不能做好事,像她,就很有一腔抱负的嘛。
紫衣男子的脸色僵了僵。
属下脸上的笑憋了又憋。
那孩子对男女的概念还没那么敏感,所以并未理会她的话,只是道:“姐姐,老大说你日后若是有事,可以拿着这牌子找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云妙音挑了挑眉,却并未怎么在意,而是摸了摸他们的脑袋道:“你们能帮我做什么事啊,还是等姐姐以后发达了,来解救你们吧。”
孩子们再次互相看了看对方,不懂解救是什么意思。
紫衣男子脸上发僵,他几时成了人贩子了?
不过,云妙音到底是把那块牌子收进了怀里,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么。
“好了,姐姐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记得听话,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便摆摆手,朝着远处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去。
“后会有期?呵……”紫衣男子喝下一口茶。
那便且看看大家会不会后会有期。
而云妙音将银子全部给出去后,才意识到,她怎么就没留点银子给自己叫辆马车呢?
原本的车夫受了伤,她帮他安排进医馆了,如今只剩一人还真是凄惨。
而她今日,本想先去季王府,之后再去找人牙子的。
可现在,二百两被她又是赔又是送的,总之一下子钱袋尽空。
人牙子那里是去不成了,如今这地方离御史府又太远,只能先去季王府再做打算了。
所以,干脆就这样徒步走了过去。
而她方才本就被这场意外搞得头发微微散落,衣衫也有点凌乱,这么一路走来,样子更是可想而知,再加上她手腕伤口破裂,流的血不仅袖子上有,身上也滴了不少。
所以,等到季王府的大门一开,陈管家看到她这个样子时,简直魂都要被吓飞。
“云姑娘,你这……这是被打劫了?”
云妙音有些劳累还有些口渴,想到和他一时也解释不清,干脆随口说道:“也差不多吧。我能进去吗?”
“当然当然。”陈管家不仅将她迎进,还仔细瞧着她的肚子。
哎呦,他们的小少爷有没有事呦。
所以,越想越可怕,迅速交给丫鬟并嘱咐好生照顾后,便再次健步如飞地冲进晏季的书房。
并且,到那就直接囔囔:“王爷,云姑娘被打劫了!”
书桌前,晏季倏地抬头:“她在哪?”
“已经迎进了之前的屋子。王爷快去吧,云姑娘浑身都是血啊!”陈管家不禁催促着。
然而,还没等说完,他便只觉眼前一阵风呼啸而过,书桌上的宣纸都落了一地。
季王府里,还未过几日,又上演了一场急速大戏。
但很显然,季王府的下人们淡定了很多。
虽然也有点好奇到底又发生了何事,但听说云姑娘来了,倒也觉得不是很稀奇了。
毕竟,能让他家王爷不淡定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说不定,他们以后还会见到很多,嘻嘻。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家便互相对视一眼,暗戳戳地开启了脑洞小剧场。
而那边屋内,婢女将衣衫递上:“云姑娘,这是您上次留下的衣裳,是干净的,奴婢服侍您换上吧。”
云妙音眼前一亮,没想到这边的小丫头们都这么细心,还留着她之前穿过的衣服。
不过,让别人服侍穿衣,她一直都不习惯,所以,笑了笑道:“不必了,我自己来,你关上门就好。”
婢女点点头,将衣衫放下,便走出房门。
屋内,云妙音也随即站起身,低头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外衣脱去。
却听门忽然“哐”的一响,云妙音不禁转头看去,却是和站在门内的晏季四目相对!
两个人同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