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纪景言姗姗来迟。
“你怎么才来?”林芸竹拍了儿子肩膀一下,轻声埋怨道。
离婚的事被耽搁了,纪景言心里不免有些怨气,可也不好发出来,只好闷声道:“路上堵。”
他走到丛汐月身边,抬头看着亮着的红灯,问:“进去多长时间了?”
丛汐月木然的摇了摇头,眼里含着眼泪,担忧的说:“我也不知道。我爸发病的很突然,今早吃吃饭就不行了。纪景言,你说我爸他不会有事吧?”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她无助的用头顶在了他的肩头。
丛汐月的母亲去的早,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一直努力强撑着的精神看到纪景言来了后,不知道怎么地,瞬间瓦解,好似找到靠山一般,把心里的情绪全都倒给纪景言。
“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了。”纪景言本想推开她,但看她哭的可怜,只好安慰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低声说道。
“可是,我心里真的好怕,如果爸爸不在了,这上就只有我自己了……”丛汐月哽咽着说。
“别怕,老天会保佑你爸的!”纪景言无奈,本想问她等他父亲手术后,下午能否赶在民政局关门前把离婚手续办了,可这样,怎么开的了口。
丛汐月靠了一会儿,平稳了一下情绪,才站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对他说:“抱歉,今天离不上婚了,我们改在年后去吧。”
“只好这样了。”纪景言认命的说。
“宁嘉那里你好好解释一下吧,突发事件,也是没办法。”丛汐月说。
“她会理解的。”纪景言长舒一口气,说:“我去那边吸根烟。”
他走到林芸竹那里,说:“妈,我看她爸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我就先走了。”
“你给我回来。”林芸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看了一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纪孟堂,压着声音说:“你现在走,存心惹你爸生气呢?丛云林现在有病进院,媒体都得到消息了,现在正往这里赶呢,你身为丛家女婿,不在现场,你想让我们纪家被诟病啊?在这待着,哪都不许去!”
“媒体你通知的?”纪景言不快的问。
“不是我。”林芸竹否认道,“谁通知的有关系吗?总之就要来了。”
纪景言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就留了下来。果然,没多一会儿,就有记者到了,拿话筒的,拿手机的,开始采访他们。纪景言被林芸竹暗推到丛汐月身边面对媒体,一回答问题。
应付完记者,又过了能有两个多小时,丛云林从里面推了出来。
丛汐月跟在病床边,急急的呼唤了两声:“爸,爸。”
医生对她说:“患者麻药劲还没有过,手术很顺利。”
“医生,谢谢你。”丛汐月听到手术顺利,激动的鼻子一酸,又问:“那我爸是度过了危险期吗?”
“还需要再观察24小时。”医生说:“这次下了三个支架,以后要注意了,不能让患者太过操累,大喜大怒,都不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丛汐月道谢后,跟着去了病房。
之前纪家司机已经办好了一切,VIP病房,交的各种费用,该办的都办好了。丛汐月知道后,对林芸竹感动的说:“谢谢妈,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谢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林芸竹安慰她说:“好了,你也别担心了,这就没事了。”
“妈,你和我爸也陪了几个小时了,都累了,先回去吧,等我爸醒了,我给您打电话。”
“也好,这里现在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林芸竹说:“景言在这陪你,我也放心。那我就和你公公先回去了。”
送走了俩人,丛汐月对纪景言说:“你也快走吧,都要急死了吧?”
“你自己在这行不行啊?”他问。
“没事,就等着我爸醒来,有事我叫医生护士了,你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丛汐月撵他走,“你快走吧,别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行吧,那有事给我打电话。”纪景言说完,离开了。
出了医院,纪景言刚要上车,看到对面街上的饭店,他想了想,关上车门,去了对面一家东北菜馆,给丛汐月打包了两个菜回来。
丛汐月正坐在病床边看着父亲发呆,见纪景言又回来了,手里提着饭菜,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给你买了饭,你先吃点,不然饿着也不行。”纪景言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又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昏睡的丛云林,说:“照顾病人也得需要体力,你家就你自己,你倒下了,还有谁照顾你爸?快吃吧,我走了。”
丛汐月看着纪景言离开,才回过神来,心里暖呼呼的,没想到他会折回来给自己送饭。他说的有道理,自己倒了,谁来照顾爸?所以,这饭得吃。
纪景言开车回家的路上,收到丛汐月发来的信息:谢谢你,我把饭都给吃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回了个OK的手势过去。
宁嘉坐在客厅看电视,遥控胡乱的调着台,正好就调到了财经频道,正播放着纪景言和丛汐月。她冷静的看了几分钟,知道了一切。
“老婆,我回来了!”纪景言提着装着炸鸡的纸袋换鞋进来了。
丛汐月连忙关掉电视,看向门口,见他进来,嘴角挂上笑,淡淡的说:“回来了呀,买炸鸡了?”
“你这两天一直说想吃,总不能让你一直馋着呀,今天给你买了一只回来。”纪景言把东西放到茶几上,脱衣服,去洗手间洗手,出来先抱了抱孩子,又一连的亲了好几口,才给放下。
宁嘉已经戴上手套掰鸡腿了,纪景言也戴上了手套,帮她把鸡肉给撕下来,看了她两眼,说:“嘉嘉,想和你说件事……”
“没离上,是吧?”宁嘉低头啃着,也不看他,“我刚才看到新闻了,她爸有急病,进了医院。没事,不在乎这几天了,过完年再说吧。”
“你没不高兴吧?”纪景言小心翼翼的问,“谁也没想到他爸会突然发病,真是就赶一块去了。”
宁嘉把骨头扔到纸上,无所谓的笑笑说:“我哪有那么小气,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几天了,没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