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又被拉开,镜月从里面探出头来。
沉默老实且腼腆的随从已经离开马车旁边,恪尽职守地护卫在江玉婉的身旁。
镜月自力更生,扶着马车就从上面蹦下来,她整理一下衣裙,走到小姐的旁边。
“还能走吗?”
齐川蹲下来,盯着车轮子仔细看,伸手把卡在车轮里面的石头给抽出来。
他尝试一下拉了一下绳,马匹迈开步伐,马车往前走了几步。
“可以。”
镜月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被卡住,马车没坏。”
她想到那位在镇子上面马车坏掉的李公子,“幸好没有像那位李公子一样……”
话音还没落。
车辕发出清响,而后众目睽睽之下,那马车坏了。
江玉婉:……
齐川:……
镜月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妨事,马匹还在,您骑上马,让小川牵着绳,奴婢跟在后面也可以。”
一声高昂的马叫声,那马匹挣开绳索跑了。
镜月赶紧闭嘴,不敢说话,眨巴着眼睛,感觉自己一定是出门忘记拜神仙了。
江玉婉轻叹一声,“镜月啊,你……”
镜月捂着嘴巴,苦着一张脸,她仿佛想起什么,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
然后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
她把叠好的符纸摸了摸,眼睛一亮,找到了原因,“娘娘,一定是因为您之前给奴婢的符纸破损,所以才接连倒霉的,您回去再给奴婢重新画一个!”
江玉婉抽抽嘴角,“早就和你说了,不要那么迷信,人的运道就是如此,时削时涨,你今日少说些话就是了。”
镜月羞愧地垂下头。
“是奴婢愚昧。”
镜月抬头,正要问娘娘现在该如何是好,就瞥见江玉婉淡然自若地从自己的荷包里面掏出一样东西。
赫然就是格外眼熟的黄色。
不就是跟自己手里的东西同出一源,一模一样吗?
江玉婉镇定地翻看一下手中的符纸,“还好,本宫的还没坏。”
镜月:……
她一时语塞,“娘娘您……”
刚刚不是还谴责她愚昧无知且迷信的吗?
怎么这会儿光明正大的拿出随身携带的符纸来,她还以为娘娘早就把这符纸给扔掉了呢。
齐川轻咳一声,止住眼里的笑意。
“您还有吗?”
江玉婉摇头,“没有,只此一张。”
镜月略显失望,再低头,觉得手中的符纸都黯淡了,“奴婢觉得您这符纸还挺灵的呢,不仅能辟邪还能转运。”
只可惜现在损坏了。
齐川在一旁听着生出好奇之心,斗胆问道:“娘娘这是从哪里求来的符纸,一张符纸不仅能辟邪还能转运,想必是哪位法力高深的道长所画吧?”
镜月顿时面色古怪起来,窥着江玉婉的神色,抿着嘴忍笑。
江玉婉小巧细嫩的下巴微微扬起,红唇勾着,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本宫画的。”
“您、您画的?”齐川瞪大眼睛。
“正是。”
“娘娘什么时候抽空出家的?出家后为何又还俗入宫?您不应该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吗?”
从未听闻都督之女出家的消息啊。
这皇宫有什么好的,尽是吃人的地方。
江玉婉脸上温和骄矜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瞪了不会说话的小随从一眼,“你才出家遁入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