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目送公孙曼离开。
江家主母是个厉害女人,向来没人敢得罪,能让她灰溜溜离开,也就只有家主了。
但是。
“家主,云筝立誓一生效忠您,不敢妄想私事。”云筝恭敬低头,字字发自肺腑。
“爷也没那么无用吧?仇早晚要报完,你们这些娃,也迟早要结婚生子,过平静的日子。”
夜九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不必整日苦大仇深。
娃?
云筝想来,对家主的年龄来说,整个夜府,怕是只有傅老不算娃了……
“呃啊啊!”
吃下药的胡少梁,药效已经开始发作,浑身力量暴涨,青筋凸起,像一头发疯的牛。
夜九摇头:“啧啧,好惨啊,这药可不好忍,给胡大公子找个猪圈吧,能舒服点。”
“噗!”
小汤圆一口水喷出来。
猪圈?!夺笋呐!
这就算不死,也没脸活下去了吧?
“不要!放开我!夜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胡少梁疯狂挣扎,被小弟们拖走。
“等等!”胡仕龙追上去,“把胡府的东西留下!”
“留下什么?”
夜九漫不经心挑眉,“那些可都是赔给我家小筝筝的精神损失费,哦对了,这宅子,已经被爷卖了。”
“!!!”
胡家主大惊失色:“你没有资格卖我们胡府的家宅!”
“为什么不能?爷有地契,就能卖。”夜九的手指一伸,胡宅地契浮现出来。
胡仕龙双目赤红,怒火冲天:“夜九!你无耻,你偷我们的地契!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爷,就是王法。”
夜九微微耸肩,收起地契,吩咐小弟,“快把这些寄生虫都赶出去,别让新主人等急了。”
小弟们立刻出马。
一些赖在房中不走的姨娘小辈,都被丢了出来。
其中还有胡蝶儿和胡嘉儿两个熟人。
胡嘉儿已经是个残废了,声音还是一点也不小:“夜九!你这样残忍卑鄙,赶尽杀绝,你没有人性!”
泼妇般的声音响起。
夜九还没作任何反应。
就有人高声道:“竟敢在我家宅邸对夜家主不敬,来人啊,赏她十个巴掌!”
“是!”
两三个家丁走上去,制住胡嘉儿,左右开弓,狠狠地扇耳光。
“啊!啊!”
胡嘉儿惨叫不断,头晕目眩。
胡家主和胡仕龙都不敢上前阻止。
夜九侧眸看向来人:“你谁啊?”
那是一名中年男人,长脸长身,十分精明的样子:“夜家主,我是范家家主,监理官钦定的新琅尘四大家族之一。”
“什么?!”
胡家主如遭雷劈,“这么快……?我胡家还没倒!还能东山再起啊!我要见新监理官!”
这才出事多久,胡家就被踢出四大家族了?
新监理官也是夜九的狗腿不成?
“呵呵,胡家主,哪怕胡家没倒,四大家族也没有你的地儿了,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范家主冷冷笑道。
夜家如今一手遮天,胡家还敢虎口拔牙,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愚蠢至极,倒台不过是时间问题!
范家主大声吩咐:“快,快把人赶出去,不能脏了夜家主的眼!”
范家的家丁一点也不客气,拿着扫帚拖把就开始打人。
胡家人狼狈地被赶出去,一些衣物扔了一地,仿佛一个小型垃圾场。
不少百姓围观,指指点点。
“听说胡家公子为了搬倒夜家主,居然给她的侍女下毒,真是卑鄙无耻!”
“是嘛?那可不能让这样的人待在琅尘!”
“滚出去!滚出去!”
一时间,各种烂菜叶、泥巴、果核果皮都朝胡家人丢过去。
“完了……都完了……”
胡家主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招惹那个女魔头!
树倒猢狲散,姨娘小辈们一溜烟没了影。
他们都是人精,早就藏了金银细软,就算跑了也不愁吃喝。
但是胡家主和胡仕龙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被赶出琅尘,不说被野兽咬死,也要饿死荒野了。
胡嘉儿被丢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瘫在地上像个死人。
胡家主和胡仕龙走的时候也没带她。
“呸!”
范家家丁啐了一口,不再管外面的狼藉,嘭一声关上门。
范家主笑呵呵地道:“夜家主,以后我们就是共事之人了,要不要留下吃个便饭,互相了解一下啊?”
众所周知。
如今夜府是琅尘之首,就连监理官都不敢轻易得罪。
要想在琅尘坐稳,一定要讨好夜家主啊!
“不用了,小老弟安安分分过日子就行了。”夜九拍了拍范家主的肩膀,挥挥手,“走咯。”
范家主笑着愣了愣。
怎么被一个小姑娘叫小老弟,他没一点觉得别扭呢?
府邸外。
“云筝。”
夜九说道,“不管你怎么选,我希望,你都是遵循自己的本心,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你自己。”
她若喜欢江麟,管什么公孙曼同不同意,绑来就是!
“多谢家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云筝微微一笑,心下十分动容。
家主待她恩重如山。
一切都以家主为重,确是遵循了她的本心。
“行,回家吧。”
夜九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另一边。
公孙曼一回府,便见完好无损的儿子站在院子里。
她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好一番检查,眉头微蹙:“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有痕迹?
夜九的丹药,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么?顷刻间起死人肉白骨,何其可怕?
江麟笑了:“母亲,我当然没事了,您怎么好像还不高兴啊?”
公孙曼冷冷地抿着薄唇,审视的目光充满压迫力:“你看上了夜府那个云筝?”
“母亲……我……”江麟斟酌着字句。
“那个女人不简单,你不是对手。”公孙曼道,“我会给你找个单纯温顺的姑娘。”
闻言。
江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嫌少与母亲顶嘴:“您单纯温顺吗?父亲为什么要选择您?”
公孙曼的目光越发锐利:“好,你喜欢厉害的,也可以。但是夜府的人,你不能沾,今天这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后不准再去了。”
说完转身拾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