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月灵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说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对，就是你见过的那个病恹恹的小姑娘，你们当时还说话了呢。”魏冬梅说道。
    看样子，那个时候魏冬梅也在场。
    “什么叫牺牲她？”月灵皱了皱眉。
    “想要你的妹妹活下来，那就必须找到一个替死鬼，而她是目前为止能量波动最大的一个，也是引起起源计划人员重点注意的一个，是一个绝佳的人选！不会有第二个人了。”魏冬梅说道。
    在魏冬梅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段晓晓的身上呈现出一种轻微的抖动，很像是那种要发怒但又强行忍住的样子。
    同时赵有匡也冲我低声说道：“看来问题是出在了月尘身上了，这个月尘在起源计划中前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能量强度，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月尘不过是一个失败的初代实验体。”
    “那后期呢？”我忙问道。
    “后期？”赵有匡冷笑了一声：“后期也就是芊芊能量爆发的时候了，你认为那个时候他们就算知道了月尘，还能有什么用？更何况，我相信他们到最后也没搞明白，否则的话也就不会让救世军轻而易举得到月尘了。”
    赵有匡这话没错，我在第一次找到月尘的时候，的确是在救世军控制下的一处地下层之内，就位于水库古堡附近。
    这时我才发现画面已经静止了，段晓晓再一次朝我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原地站着不动，等着段晓晓先开口说话。
    赵有匡很精明，她虽然在这幻境之中经常会和我进行交流，但是当她面对段晓晓的时候，却始终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等了一小会儿，段晓晓便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我心说我发现的问题可不要太多，如果让我问的话，估计得问个大半天。
    不过我还是装作无知的样子摇了摇头。
    段晓晓没有太多的表情，她只是继续说道：“这些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们只关心自己，却不顾他人的死活。”
    我点了点头，段晓晓这话其实只说出了众多问题中最浅显的一个。
    不过……在芊芊的思维中，这种最浅显的东西似乎才是她所最为看重的。
    “可是月灵不一样，她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我不由自主地便开始替月灵说话了。
    然而说完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甚至是可笑了。为了自己的妹妹就可以随便伤害无辜者，这已经不是自私了，这简直就是无耻且没有下限。
    段晓晓似乎都懒得和我辩论，她只是轻蔑地一笑，接着便继续说道：“继续往下看吧。”
    画面重新启动了起来。
    “那……芊芊会发生什么事情？”月灵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心里有些安慰，看样子，月灵的自私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至少还是抱有一丝愧疚的。
    但魏冬梅可就没这些“烦恼”了，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不知道替死鬼的意思吗？替死鬼就是说要替你妹妹死！”
    “可是……只要把那些无法控制的能量销毁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杀人呢？”月灵疑惑地问道。
    “你别做梦了，现在起源计划里根本就研究不出销毁能量的方法，他们甚至连这些能量是如何生成的都不清楚，想要解决问题，就只能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法来解决。”
    “所以……只能杀人？”
    “没错。”魏冬梅点了点头。
    “那如果他们杀错了人，岂不是说能量的威胁也没有消除？”月灵问道。
    “当然了。”魏冬梅再度点了点头。
    “那……会不会发生危险？”
    “你想多了。”魏冬梅摆手说道：“你爸爸他们对目标实验体的销毁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但事实上这种能量想要引起灾难性的后果那完全是胡扯，所以你用不着担心。再者说了，你要是真的这么顾全大局，那我现在就把你妹妹送走！”
    “别！”月灵这时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甚至连我身边的赵有匡都被吓了一跳。
    赵有匡深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说道：“没想到她也会下跪！”
    我点了点头，心说这月灵为了自己的妹妹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好了，别废话了。”魏冬梅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我已经给你解释的够多了，你现在听好了，虽然说你爸爸他们的目光现在并不在你妹妹身上，可是他们也并没有确定能量的源头究竟是谁，你如果想彻底保住你妹妹的安全，那就务必让他们把这个消灭的人选确定下来！”
    “所以我该怎么办？”月灵问道。
    “你需要人为制造一场让芊芊能量爆发的事件！”
    “人为？”
    “是的，只要让人们确定了目标，那其他的初代实验体，包括你妹妹在内都会是绝对安全的！有关于这一点，我会进行协助，但却必须要你亲自帮忙。”
    “我该怎么做。”月灵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迟疑。
    “现在芊芊就在起源计划的总部大楼里，我们只要想方设法在那里制造一场混乱就可以了。而各种各样的混乱里……我认为让那些初代实验体们集体发生暴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魏冬梅笑着说道，她这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恶心的阴险和毒辣。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场由魏冬梅策划，月灵执行的骚动是哪一次了！就是我曾经在清明梦里看到过的月灵一开始假意救援芊芊，但后来又把芊芊以及一群初代实验体的小孩子们卖掉的那次！而且在那个清明梦里，魏冬梅也的确出现过，看来她当时的戏演的还不错，以至于连身处事外的我都没有看出来。
    “具体的步骤呢？”月灵追问道。
    再然后这里的画面就消失了，连带着我们所在的破败小楼也一并“蒸发”掉了。
    我、赵有匡和段晓晓三人暂时处在了黑暗的虚空中，像极了坠入清明梦时的那些团团黑雾。
    “芊芊。”我还是直接喊了芊芊的名字：“我不明白你给我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仅仅是为了让我明白过去的真相？”
    “真相本来就是珍贵的，而且也值得后人去弄清楚。”段晓晓淡淡地说道：“不过我还有别的目的。”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要找到月刚并且帮你把他带回来吗？你可别忘了。”我有些担心芊芊会不会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所以才提醒道。
    另外，我现在其实也有点疑惑芊芊为什么不叫我把月灵也一并给她抓过来，还是说她并不知道月灵也在附近？
    “不着急。”段晓晓看起来相当淡定，接着又见她打了个响指，我们周围的黑暗瞬间褪去，耀眼的阳光迅速洒在了我们周围。
    看样子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时间的加速了，连我们所处的地点也出现了变化。
    果然，当亮光完全出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竟然回到了岛上！
    我对岛上的一草一木太熟悉了，所以敢肯定这就是我们曾经待过的桃源岛。
    原本以为只是那片废墟城镇的情景重现，却没想到这次居然出现了清明梦一般的场景！
    不对，这不是一般，这压根儿就是清明梦。
    而且芊芊也的确可以读懂我的心思，因为紧接着我便听到段晓晓说道：“这里就是清明梦，我需要让你看到更多的真相。”
    我点了点头，心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丝期待。
    看来我能知道更多有关于月灵的秘密了！对于她的事情，我似乎永远也不嫌多。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我这次看到的竟然并非是月灵，而是聂比！
    准确的说，是聂比出生的当天！
    其实聂比身上有很多让人费解的地方，但是其中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只有一项，那就是他为什么在出生当天就会说话，而现在这个清明梦就给出了答案，并且这个答案是让我万万没有相到的。
    画面直接就聚焦在了聂萍生产的过程上，具体的内容我就不赘述了，因为不仅血腥，还很恶心……
    我只说苏绾将孩子接生出来的一瞬间，我便发现了问题，因为这个婴儿看起来并不像聂比！
    我对于当时聂比的体态再熟悉不过了。
    我第一次见到聂比时，他的肤色还是正常的，而黑色则是后来才改变的。可是除了肤色正常外，这个聂比却有很多地方都和普通的婴儿不一样，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的外形根本就不像是刚出生的样子，皮肤紧致，完全没有皱巴巴的感觉。
    此外，更让人至今难忘的就是他一出生就会说话！虽然说这聂比由于蛊虫病毒的缘故而天赋异禀，可是一出生就会讲话这一点也太过惊悚了……哪怕是放在蛊虫病毒这一层面，那也绝对是违反常理的。
    这件事情是我到现在为止依然让我无法解释的。
    不过……这下终于有答案了。
    苏绾刚刚接生出来并且把脐带剪断之后，便第一时间将婴儿抱给了聂萍，然后聂萍便示意自己想和婴儿单独待一小会儿。
    苏绾等人便退到了洞口附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我其实也在洞外附近，正和林海等人帮忙料理杂事呢。
    所以一时间这个婴儿就和聂萍单独待在了一起，再然后……我便惊奇地看到聂萍竟然把这婴儿朝着她后方的通风孔洞送了过去。
    我们当时为了保持居住地的通风，将所有的洞穴居所都凿了用来通风的孔洞，由于工具比较简陋，有的孔洞在打造出来的时候直径会比预期的超出了很多，而现在这个孔洞就是如此，直径长到足以把一个婴儿偷偷从里边运到外边！
    我知道孔洞另一端有人在接应，但我却没法从清明梦里看到这个人是谁。
    这婴儿被送出去之后，很快就又有另外一个婴儿自己爬了进来！而这个婴儿不是别人，就是聂比！也正是我第一次见到聂比时的那个模样！我对当晚的情况记忆犹新，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草！
    搞了半天，聂比压根儿就不是聂盘和聂萍的亲生儿子，这……这是一个从别的地方来的婴儿，而且聂萍还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就是她自己亲手弄的！
    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要知道聂萍在临死前可是拜托过我保护聂比的，难道说时间长了，她和聂比这个怪婴也生出感情了？
    我似乎也有些理解为何会叫“聂比”这样的怪名字了，或许是一开始就知道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才随便起了一个名儿吧。
    而苏绾、陈梦雨他们由于只接手了那婴儿一瞬间，导致他们对这婴儿的变化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那么问题来了，聂萍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正的孩子又被那个未知身份的人带到哪里去了？
    我开始仔细回忆起当晚的情形，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嫌疑人，这个人就是月灵。
    聂萍生产当晚，月灵可是不在我们营地的，由于我们当时才被一些“海盗”骚扰过不久，所以月灵当晚好像是去巡逻了。
    而根据月灵后来的表现，她也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
    不过这段清明梦到最后的结尾也没有出现这个抱走婴儿的人，最终只是定格在了苏绾将聂比放在襁褓中的画面。
    我立马冲段晓晓问道：“是谁把婴儿带走了？”
    “这不重要。”段晓晓说道：“你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聂比身上，你应该发现了，他根本就不是聂萍的亲生女儿。”
    我心说我也不瞎，我当然看到了。
    “所以，你觉得这个聂比是从哪里来的？”段晓晓问道。
    “肯定是起源计划的初代实验体之一对吗？他在当时肯定已经到了可以学人说话的年龄！”我说道。
    段晓晓果然点了点头：“那你觉得聂萍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