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顽强让扶苏注意到了他。
    即便没有详细了解资料，在看到这个作风的时候，扶苏也自动将此人跟楚国划到了一起。
    几年前的他可能会是另一个态度。
    至于现在......
    扶苏向前轻轻踏出一步，本来就凝练的兵势更是加重几分，让前面那人几乎支撑不住。
    丝丝缕缕的血丝浮现出来。
    “叫什么名字？”他问。
    咔咔·咔咔
    那人竟没有倒下，只是咬牙回答：“项籍。”
    扶苏轻轻点头：“不错，你是这一批人里测试素质最好的一个。
    “有兴趣成为炮灰营的营长吗？”
    话落，扶苏稍稍一抬手，方才的那些宛若凝结实质化的压力陡然一松。
    这些人都重新恢复了站起来的力气。
    只有项籍比较凄惨一点，他刚刚一直在对抗，此刻这一口气一松，差点瘫软下来。
    听到扶苏的话语，他愣了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那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直视过来，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不过扶苏并没有什么畏惧的，心里很平静。
    他淡淡回复道：“你们以为自己被送过来是做什么的，来享受的吗？
    “不，作为罪人，你们是来赎罪的。
    “来到这里，你们就是战场上磨炼力度最高的一个点。要么作为强者杀穿对面，要么作为炮灰拖住对面。”
    他看了看这些神色各异的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确定性。
    “现在，给出你们的答案。”
    项籍咬咬牙，道：“我可以当。只是有个疑问，这份力量，究竟是什么？”
    在项籍答应后，其他人也陆续答应，同时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们真的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扶苏顿了顿，道：“一点小手段，只要你们不死，会学会的。
    “既然没有意见，下面给你们安排新的任务，明天随我出城，迎战匈奴。”
    练兵？
    直接在战场上练。
    这些旧贵族等，原本还有些茫然，联系扶苏前面的话语后，纷纷反映过来。
    随后他们神色都是大变。
    就这样上战场，他们能够活下来多少人？
    “扶苏......将军，我们可以接受上战场，但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吧！”
    “是啊！我们才刚到这里不久......”
    哐当！
    他们都闭嘴了。
    扶苏看了看他们，随后才道：“你们会有铠甲武器，可以统领你们身后各自的士卒，饭食上也不会亏待你们。
    “至于练兵？这就是在练啊！”
    踏踏踏！
    那道修长身影逐渐远去。
    刚刚维持着的僵硬气氛，这才消散开来，然而他们心里却并不平静。
    原本互相都不怎么服气的这些人，看着那染血的汉子，却是带着敬佩。
    “太猛了，你这身力气怎么长的。”
    “要不要考虑一下，联合起来反抗他的命令，这分明就是要我们的命啊！”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项籍只是平静地擦了擦鲜血，道：“明日就要出战了。
    “你们尽可以继续浪费时间。”
    话落。
    他离开了这里。
    听到项籍的话语，他们互相交流着，然后都沉默了下来。
    无人敢于犯险。
    “羽儿，当今大秦天命所归，过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能够放弃了。虽然我不希望你跟那些无赖走的太近，但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开始转换思路了。”
    “叔父。我只是不想一直在这里待着，等待未来可能的改变，我这一身所学，不是为了当个包工头。”
    “那些人的想法你看不出来吗？你去了就是炮灰，炮灰！更何况，就算不是炮灰，兵家生死之地，这一去能有多少人回来？”
    “我能回来！”
    最后安静的一个夜晚，他脑海之中回忆起来这里之前的话语，最后成为最坚定的一份意志。
    要么死，要么活。
    他很适应这样的环境。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怀疑。
    到次日，真正踏上战场的时候，项籍发现自己先前的执着果然是正确的。
    战场的气息，他实在是太过于适应了。
    哪里需要看太多的兵书，前人的兵书稍稍思考，然后他再大概运用一下就好了。
    因地制宜远比死读兵书要好得多。
    毫无疑问，作为带罪之人，他们上了战场之后，是最前方的试探者。
    试探匈奴的动向、实力等等。
    这是最容易死的位置。
    尤其现在的战场，跟先前完全不一样了，灵气复苏之后，军队的实力发生了质变。
    在对方混乱而磅礴的血气压制下，这支军队刚上战场就乱了起来，十分实力发挥不出三四分。
    这象征着死亡。
    逃跑是逃跑不了的。
    终于在第一个开始带头冲刺的人出现后，剩下的人也在陆续觉醒着，为了生存而战。
    要么杀死敌人，
    要么被敌人杀死。
    “#####”
    那群匈奴喊着整齐而奇怪的口号，黑压压一片，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很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需过了这一战，能够活下来的，基本上都能够懂一点打仗的方法。
    死去的队友和敌人会告诉他们怎么样做是错的，怎么样做才是对的。
    后方，扶苏依旧静静看着，眸光冷厉，冷漠地观察者局势。
    随同而来的副将看着这副情况，心下不由得感慨。
    战场当真是最容易磨砺人的地方。
    “攻击，吃下这些匈奴。”扶苏冷冷下令。
    “是。”
    有传令官高声呼喊。
    “随将军出战，杀！”
    “杀！”
    百战老兵出动，本来还十分胶着的战斗，一下子便发生了逆转。
    蔓延而来兵势凝练成片，刹那间粉碎了对方混乱的血气。
    这是实力上的压制。
    在刚刚，扶苏已经确认了这群匈奴后面没有埋伏。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的实力也敢上，别管是什么阴谋，先吃了再说。
    而当他们呼啦啦冲过去让战场进入垃圾时间时，最开始那些活下来的、带着各种情绪的炮灰，在此刻只剩下惊呆的情绪。
    好强！
    跟着这样的军队上战场，他们有什么理由退缩？
    一下子，他们感觉自己在心态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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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世界写到现在真有点痛苦，但是想了想，后面应该不会出现第二个类似的世界了，就又觉得这份坚持是值得的。
    后面应当不会有哪个世界主题是统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