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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

    ?营地里人数众多,大都逐渐醒来,开始嘈杂起来。
    出于这几日的相互接触和我事先的三条约定,使得人类和蜥蜴人的关系,慢慢地融洽起来。
    侍卫长瓦伦看似肌肉发达,显得孔武有力,长相简单粗暴,可我感觉此人并不简单。除却对劳伦娜的忠心耿耿之外,相信智力并不输于武力。而从劳伦娜的只言片语中感知,两人之间并非只是君臣关系那么简单。
    我主动上前与瓦伦打招呼:“你好。”
    而瓦伦正在擦拭他的武器,并不搭理。兀自沉浸于自己擦拭的一把巨大长剑的动作之中。从他轻柔地擦拭巨剑的动作来看,与他粗暴的长相恰恰相反,犹如一个慈祥的父亲在给儿子洗澡那般仔细温存。
    我在瓦伦旁边坐了下来,依然向他打招呼道:“天气不错,瓦伦。”
    瓦伦对于我的示好并不领情,只是随便哼哼就应付了我。
    在阳光的照耀下,瓦伦手中的巨剑反射出鲜亮的光芒,看似极为锐利。我发觉这把巨剑制作精良,质地稀有,确实是把上乘的武器。
    为此,我对他的武器优良而啧啧称奇。
    “巨剑不错,是把不可多得的极品武器。”
    瓦伦听后,觉得我的称赞他的武器之词,胜过于称赞他本人的赞美之句,逐渐消除了之前对我的冷淡。
    擦拭完毕后,瓦伦拿着巨剑挥动了几下,自我感觉良好,吟笑着朝我走近。
    我见过蜥蜴人之间的打斗,凶狠有力并且面目狰狞。可对于一个孔武有力的雄性蜥蜴人的笑来说,绝对称不上好看。我宁愿看他们拼杀时候的怒容,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刻意的笑容。不过瓦伦确实笑了,他满脸笑意之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之意。
    他单手持剑,随手把巨剑递于我,嘴角一呶,示意我耍耍。
    我单手接过瓦伦传来的巨剑,发觉巨剑极沉,险些跌落于地。双手勉力接剑,也只得牵强拿动,更不消说是挥舞它了。
    瓦伦看到我的窘样,眉目飞扬,欢快地吹起口哨,引得旁边观看的众蜥蜴士兵发出一阵狂笑。
    对于这些蜥蜴士兵的哄笑,我心下微愠,脸上并不露声色,浑身发力,竭力挥舞巨剑。
    巨剑只在空中勉为其难的抖动几下,径自垂落,砸落于土,直没于土中,分量确实沉重。
    虽然只是几下简单动作,却使我累的气喘吁吁,额头开始沁出汗渍。
    众多蜥蜴士兵见状,显得更加欢乐,好像这是一出幽默的哑剧。他们无不夸张地笑着,有些前俯后仰,有些捧腹大笑,甚至伏地拍打的都有。
    瓦伦作为头目,自然不能笑的如此夸张,勉力压制自己发笑,却又忍俊不禁的那种表情,绝对是一种比讥笑、嘲笑更加讽刺的嘲讽。
    瓦伦似笑非笑,劈手夺过巨剑,在空中随意挥舞,巨剑划出几道优美的曲线后,顺势把它再次插入土中。“嗤”的一声,剑身直入土中,没至剑柄。
    瓦伦嬉笑着,不怀好意地对我说道:“你就是那个他们谣传为‘外乡人’的马克吗?有本事把它拔出来耍几招。就凭一个女人妄图压制我们,无疑是痴人说梦。哈哈!”说完轰然大笑。
    笑声之大,引得众蜥蜴士兵随之起哄,哦~!哦~!之声不绝于耳。
    王强和塔克围在我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看到瓦伦对我发出,王强显得怒不可遏,脸色阴晴不定,捋起袖口,跳出来即将攻击瓦伦。
    我知道王强武艺精湛,与瓦伦单打独斗,未必会吃亏。这不只是关乎面子问题,而是瓦伦在对我的权威在质疑,发出赤裸裸的。我制止了王强,决心自己解决问题。
    人类和蜥蜴人之间的矛盾存在数个世纪,并不能单靠语言就可以解决事端纷争。他们只崇尚武力,只有对于强大的对手,才给予应有的尊重。
    众人避让一侧,露出一条勉为通过的小路后,劳伦娜只身而入。见到双手抱胸,站立于巨剑之旁的瓦伦,正轻蔑地注视于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柳眉轻竖,正要呵斥瓦伦。
    瓦伦并不因此而罢手,他嘴角上咧,发出轻声嘲笑,眼中充满了。
    对于他的轻蔑神色,我历历在目,如鲠在喉。碍于面子,出口制止了劳伦娜的斥责,我要用我的力量来让他们彻底折服于我。
    我转身离开,不顾旁人的对我流露出诸多神色,大步流星,走入自己的帐篷。急促地穿好了父亲给我遗留的机甲。
    不带面罩,是因为我特意要让他们看到我骄傲的表情。
    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朝瓦伦走去。
    瓦伦的神色依然轻佻,满脸不屑,或许他心中暗想:就算你穿上盔甲又能代表什么?莫不成拿着你们的“剔牙针”来和我角斗吗?
    机甲与我的芯片是同步的,它不仅可以强化我的力量,也是我肌肉的延续和外骨骼的包覆。之前在r23h5星球,我从来都没有测试过它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而在今天,我信心满满,要把它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于是我走到瓦伦的面前,看着他双手抱胸的样子,回报于同样的轻蔑之色。随着我发出“呵”的一声怒吼,穿戴机甲的手掌抓住巨剑的剑柄,伴随着我的长喝声,巨剑应声而起。
    在瓦伦等众人惊奇的眼光中,巨剑耀出闪亮的光泽。
    我连连挥舞巨剑,巨剑划破长空,“虎虎”作响,挥动速度之快更胜于瓦伦。
    那些事先嘲笑于我的蜥蜴士兵都惊异地张开了嘴巴,不经意地发出一声嘘地惊叹,眼神中更流露出诧异而惊奇。
    对于这些表情,我了然于目,报以会心一笑。不禁加快挥动速度,使得挥舞之处卷起一阵扬尘,连劳伦娜的丝裙也被气浪微微掀起。
    我面露得意,狂舞之中,猛然间巨剑戛然而止。
    在众人惊疑之中,右手紧握剑柄而左手紧握巨剑的前端,把它像握臂力棒般使劲折弯,眼睛却朝瓦伦投之于满脸不屑。
    瓦伦发觉我即将毁掉他心爱的巨剑的意图后,踉跄扑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在他悠长的“不~~”字叫喊声中,巨剑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瓦伦宛若被执行的死囚,随着清脆的声响,颓然倒地。
    巨剑在我手中已断成数截,残骸随之跌落尘土之中。
    我重重地把巨剑残件丢投掷于地,残剑没入土中,直至剑柄。在众人的惊愕之中扬长而去……
    克拉克和温斯顿又不切场合的拍起手来,孤单的掌声如此刺耳,一下下鞭笞着绝倒于尘土中的瓦伦。
    不远处蕾娅早已经醒来,扶着帐篷的门幔探出半个身躯,想必窥视多时了。见我朝她走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朝我怀中飞扑而来。
    我搂着蕾娅曼妙的身躯,她则仰头观望于我……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她的脸庞,白皙的皮肤上均匀地涂满了阳光黄金般的色泽,微微紧闭的双眼和丰润的嘴唇无不诱惑着我去吻她,一如当初在地牢之中的那般亲热。
    我把她深搂入怀,用穿着机甲的手掌抚摸着她栗色的头发,心中荡漾起哥哥保护妹妹般的欲望。
    劳伦娜神情古怪,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机甲的威力惊人,还是瓦伦的自取其辱,亦或是对于蕾娅小鸟依人般依附于我而耿耿于怀。或者都有,或者都没有……
    松开蕾娅后,独自走向帐篷,在床沿坐了下来。
    报复的快感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瓦伦的惊恐和绝望之情显现,历历于目。
    报复就像一把双刃剑,刺痛着瓦伦的心也在刺痛着我的心。
    我暗想:假如瓦伦是我,会不会为了报复而把我心爱的巨剑折断,迫使我伤心欲绝?亦或是另外的人,譬如敌人,为了报复我而把我心爱的人杀死,我又何尝不会伤心欲绝而陷入疯狂的报复之中?犹如监狱里的独眼老蜥蜴一般,为了儿子的死亡、为了全家的仇恨、为了全族的屠戮,而疯狂地报复着堪萨斯?他对堪萨斯怨恨之深,已无法释怀。若换成我是独眼老蜥蜴,我又会怎么办?
    脑袋之中乱哄哄一片,只有蕾娅陪于我,默默不做声。
    巨剑事件使得人类和蜥蜴人之间的关系陷入僵局,相互冷落着,而夹杂在中间的劳伦娜显得更加尴尬。
    食物和水源还是重要的,虽然大家都默不作声,对于我的命令,还是按时朝隐秘的村落出发。
    一路上也只有克拉克依旧没心没肺,兴奋不已,滔滔不绝的说着机甲的神奇和瓦伦的颓废之情。仿佛完成这件事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对于克拉克的多嘴多舌,我不加制止。王强、塔克和温斯顿也破例没有责怪于他。毕竟沉默不语,还不如他侃侃而谈来得舒适,至少可以添些热闹,解除一点行程中的寂寞。
    从那些蜥蜴士兵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不再怀有蔑视我们、轻视我们甚至于无视我们的神色,虽然称不上恭敬却也不再露出嘲讽和讥笑。整个事件暂时对人类和蜥蜴士兵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萌芽已经在他们心里扎根,我坚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会证明大家都一样,不再会有谁瞧不起谁的事情。
    唯独瓦伦,伤心是必然的,冷漠是必须的,而愤怒却没有的。或许是劳伦娜跟他说了什么的缘故。瓦伦虽然暂时嘴上没有说什么话,看得出心情却好了很多。
    慢慢地,我们离隐秘村落逐渐接近,深怕忽然出现的蜥蜴士兵会惊吓到里面的居民,再次派遣温斯顿和克拉克告知村落里的人我们即将到来。
    温斯顿和克拉克去后不久,回禀于我,村落中空无一人,不像是惊惧而逃的凌乱模样。我感到诧异万分,决定再亲自前去查探。拗不过劳伦娜执意前往,王强、塔克几人也随同前往探查原因,其他人则原地待命。
    进入隐秘村落后,果然如温斯顿所言,村落里不见人影。我发觉某些食物留有残温,王强也发现这一状况,询问于我是不是遇到什么变故,或者是发现我们即将到来而出去躲避。我觉得应该不像,假如发生变故,这里的场面会凌乱不堪,不如这样井然有序。
    在众人的猜测中继续深入村落,前去探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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