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萨斯虽然是个地下城市,由于营造数百年,规模也相当庞大。
我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仔细观察过它的全貌,只有被两个蜥蜴士兵绑在巨鼠尾巴上被拖走时看到过一次,以及堪萨斯庆典时,大家绑在一起的那一次,而这两次看到的只是片面而已。
堪萨斯是个城邦,它建造在一个巨大的山体里,整个山体被挖空,中间的王宫建筑成山丘状,其它的都是围绕主城而建造。护城河城墙什么的一应具有,街道林立而且地表建筑与暗道相通。
虽不及我们世界的城市般高楼林立,在这里人口也算众多,只是碍于能源匮乏和食物短缺,加之机械军团的屠戮,而遏制了人口的发展,不然他们的规模应该远不止这些。
我站在城邦的高处鸟瞰,发觉街道上人迹稀落,偶尔才见几个老弱病残在游走,没有了前日庆典之时的繁华。
王强走过来,跃上一个雕像基座,也在俯视堪萨斯,不断感慨着与他的家乡比较,居然如此相像。
蕾娅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双手合十低头垂眼跪在一个女性雕像之前,默默的祈祷着。
徐徐微风吹来,把她的长发吹的飘逸飞扬,曼妙的身体彰显凹凸有致。
我们一行三人在城里逛了一圈后,购买了些绳索之类的物品,在回去的路上遇见塔克他们三人,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些人。
这些人见到我们,老远就打着招呼。原来都是在角斗场里失散的兄弟,大约十来个。
塔克解释,这些人都是自愿跟着我们去这次探险的。我向他们说明了危险性,他们一致认为探险虽然危险,总比在这里做囚犯强些。
大家整理了东西后全部出发。
走出城门不久后,远远看见队伍后面扬起滚滚灰尘,一队人骑着巨鼠朝我们这边驶来。
领头的那人身穿银色铠甲,在烈日之下熠熠闪光,身后猩红色斗篷随之飘扬,特别惹人注目。
塔克和王强急忙闪避在一边,好让他们过去。
一声巨鼠的嘶吼,领头的那个银色铠甲急刹在我跟前,缰绳被紧紧拉扯而巨鼠因为紧急停止,使得身体直立起来。
我正惊愕这群人究竟有何意图时,而这银色铠甲未等巨鼠趴伏,从它身上一跃而下,站于我身侧。
她摘去头盔,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臻首轻摆,我发觉此人居然是劳伦娜。未等我开口询问,劳伦娜纤臂一挥,“铿”地一声长剑已然在手。确实是把好剑,余音未止而剑身已架在我的脖颈上,兀自在阳光中泛光。
劳伦娜眉头紧蹙,银牙紧咬冷冷地呵斥道:“来人,把这些奴隶全都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那些骑兵驱驭巨鼠,把我们层层叠叠紧紧地围在中央。手中的武器直指我们的要害,唯等劳伦娜一声令下,便施杀手。
劳伦娜此刻凶悍异常,与在宫殿时温婉得体判若两人,心下惊疑是不是罗伯特了解真相,于是派她来把我们抓回去的?带着重重疑问,我问道:“劳伦娜,这是你们国王的命令吗?”
劳伦娜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看着我说道:“你们要不辞而别吗?”
听到这句话后,我心下一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说道:“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为的是你的不辞而别。”劳伦娜总算说出了原因。
忽然她手中长剑一沉,我感到脖子一凉,丝丝血迹开始渗出。直看到我的鲜血流出后劳伦娜才略微解恨,嘴中狠狠地说道:“要么一起去,要么都别去,你选择吧!”
王强顿感事情不妙,过来打圆场。
克拉克也谄笑着对我说:“马科斯大哥,你就带上他们吧,人多力量大些。”
我并不听劝,只是用沉默替代着回答。
劳伦娜突然瞥见蕾娅夹杂在队伍中间,心中更是来气,长剑一指蕾娅,娇斥道:“她可以和你们随行,凭什么我不行?”
并非我不愿意带上这些人。第一、鉴于劳伦娜是公主,不容半点闪失。第二、这些蜥蜴士兵素来奴役人类,思想观念陈旧而难以改变,与我们在一起难免会发生纠纷,不好掌控局势。第三、人多耳杂,事件泄露会引来诸多麻烦。为此,我一直不乐意带着他们同行,并且这个劳伦娜公主刁蛮善变,与在宫殿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大相庭径。
劳伦娜见我并不应允,忽然把剑刃对准自己的脖子,下颌微扬,眼神极度轻蔑,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么一起走,要么一个都不能走。”
时局顿时因劳伦娜刁蛮而极不讲理的个性变得僵冷,正要制止劳伦娜的动作。而劳伦娜手下的一个蜥蜴侍卫长挥动武器,驾驭巨鼠朝我扑来,嘴中对劳伦娜说:“公主殿下!请您不要冲动,待我把他杀了,我们单独去。”
“放肆!我的事情你少管!“劳伦娜斥退了侍卫长即将发动的攻击。而我觉得劳伦娜语言中不经意间透露出这个侍卫长并不简单,只是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劳伦娜依然没有动摇,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为了缓和气氛,只得对她说:“你们跟随我们不是不可以,不过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方可同行。”
劳伦娜觉得我言辞松动,居然喜出望外,长剑“呛啷”一声,丢弃于地。与刚才寻死觅活的态度简直天翻地覆,眼眸闪亮,口中连连应允道:“莫说三个条件,三百个都依你。”
“既然一起去,一切都要服从我的指挥,可以吗?”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劳伦娜的侍卫长觉得我态度傲慢,极为过分,朝我吼道:“臭奴隶,居然如此嚣张?”手持武器欲将刺来。
“瓦伦,住手!”劳伦娜一改先前之欣喜,柳眉倒竖,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怒斥手下。
瓦伦自然是这个蜥蜴侍卫长的名字了,似乎劳伦娜相当忌惮,以至于悻悻的退下了。
劳伦娜对我说道:“这个不难,还有呢?”
我诧异于她居然应允了,只得继续说道:“路上两队人马不得产生纠纷,更不能骚扰沿途居民。”
劳伦娜知道我的顾忌,点头应允道:“这个更简单,根本不值一提。”
“无论将来看到什么、碰到什么都不能和他人提及,这个能做到吗?”
劳伦娜显得犹豫不绝,居然望着瓦伦,玉齿轻咬,对瓦伦说道:“瓦伦,你们回去。我父亲正和机械军团鏖战,原本人手稀缺,这里我能照顾自己。”
瓦伦或是受到某人重托还是出于某种目的,粗犷的脸上居然流露为难之色,低声道:“公主殿下,亲王下令要我们誓死保护您,这些我们可都是发了重誓的。您要是一个人跟着这些奴隶前往,违背誓言的我们和临阵脱逃又有什么区别?这等于在逼死我们。”
劳伦娜其实就等瓦伦这句话,话锋一转,翻着白眼朝瓦伦问道:“那好,这三个条件你们能遵守吗?”
对于公主殿下的咄咄逼人,瓦伦十分窘迫。而手下的士兵都面面相觑,围成一团嘀咕交谈着。
经过短暂的商议,瓦伦点头答应了我提出的三个要求,面若应允,心里依然不甘只是不好发作而已。
等他们全都答应之后,劳伦娜殷切的看着我,期盼着我的回应,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感觉手臂被人轻轻的拉了一下,转头察觉,原来是蕾娅。
蕾娅并不发声,忽闪着大眼睛,不断点头,也在替劳伦娜恳求着。
“好吧。”我假装勉为其难答应劳伦娜的要求。
听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劳伦娜显得雀跃异常,指着后面的一队巨鼠说道:“看!就知道你们没坐骑,一切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照例是多出几匹,不过我数过人数,现在应该刚刚好。”
听完她的话,总觉得劳伦娜早有预谋一般,不然不会这样巧合,看来女人确实不好惹。
大家各自寻了一只巨鼠坐好,挑到最后发觉,恰巧少了一头。
为此我让蕾娅的坐骑腾了出来,让她与我共骑一匹。
看到蕾娅和我共骑一头巨鼠,劳伦娜怒不可遏,她并不责备他人,而是独自一个人驱赶巨鼠离队而去。
我正以为她赌气离开,结果她旋风般赶来,手中竟然牵来一头巨鼠,有心无心说道:“喏,这下不缺了吧。”
无奈,只得让蕾娅独自乘坐。
我看到瓦伦扛着一把巨剑,气喘吁吁地跟在劳伦娜后面不断奔跑的样子,于心不忍。若是再次谦让巨鼠,估计劳伦娜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蕾娅居然懂得劳伦娜的意思,丝毫不谦让地骑在了瓦伦的坐骑上。
队伍浩浩汤汤的前进着,我们的十几个人和劳伦娜卫队的三十个总数将近五十人。一字跟随,行进速度相当缓慢,一方面是因为人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顾及瓦伦。
按照图纸上的指示,一路朝日落的方向走着,路边的景色随着远离堪萨斯而越来越荒凉。
人口众多使得食物和水源一路消耗剧烈。温斯顿负责管理饮水和食物,他向我报告说道:“马克大哥,我们的食物和水源已经不多了,需要补充些。”
趁天黑休整之际,我交代塔克,要他派几斥候探路,顺便找点食物。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又嘱咐劳伦娜,让瓦伦派人晚上轮流警戒,以免遭到侵袭。
瓦伦对于我的命令虽然并不情愿,介于劳伦娜的安危考虑,无法拒绝我的安排。
夜幕逐渐降临,粉尘云因为冷凝开始沉降,产生灰蒙蒙的迷雾,并非奇异的夜景。缺少动物和植物的山丘,光秃秃一片,异常冷清。
王强升起一堆火焰,出于节约燃烧物,他在火焰周围堆起厚沙,火光并不明亮,对于取暖来说已经足够有余了。
我依靠着冰冷的山体,呆望于跳跃的火苗,心中却在思念着故乡。手中不停地把玩着挂件,只需轻轻按下手中按钮,挂件就会播放出我无时无刻不挂念的亲人。介于电源已经不多,而在此地,一旦用完就无地可充。当初在舰艇上,反复播放并不节约,现在电池快干涸了却想到了节约,这样的行径确实可笑。这些都是人类的通病,能源没有耗尽就不知道节约,等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是一样的道理。
蕾娅见我独自发呆,翩然而来,为我盖上一件衣服以御寒冷,随后与我紧挨而坐,一起凝视火堆发呆。
她见我神情落寞,从怀中掏出一个短笛来。
火光映红了蕾娅的脸庞,悠扬的音乐从蕾娅的口中徐徐而出,经过短笛的管道,变幻出优美的旋律。旋律清脆柔和,似乎在低诉一个少女懵懂的情愫。
在笛声的茵绕之下,我仿佛见到月前柳树下,一对热恋中相依相偎的情人,你侬我侬莺莺燕燕低语。
晚风吹乱了蕾娅的长发,此刻蕾娅眼睫低垂,全身心沉浸于自己悠扬的笛声之中。我坚信只要能听见笛声的人,都不忍心打断如此动听的曲调。
我浑身放松,沐浴于蕾娅优美的旋律之中。对于蕾娅的依偎默然欣许,犹如一对恋人般浓情。
忽然一团比火焰更加浓烈的红色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手中的长剑不断撩拨着火焰,使得柴火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眼光幽怨又带有怒火,只是被强压着没有喷发而已。
蕾娅感到了对方不良善的行为,短笛声嘎然而止。看着劳伦娜公主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下显得惴惴不安。
劳伦娜并不理睬蕾娅,轻蔑的眼神、冰冷地语气犹如一把长矛朝我戳来:“马科斯,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我心中百味杂陈,只得跟随劳伦娜走向她的帐篷。
刚入帐篷,劳伦娜又用剑指着我的胸口,劈头就问:“马科斯!老实告诉我,你和蕾娅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劳伦娜并不愚蠢,也不想欺骗她,所以说:“你不要误会,一切不如你想象,我有妻子孩子的。”
劳伦娜见我的话答非所问,上前紧逼一步,剑尖已经刺破我的衣物直入肌肤,看来长剑极其锋利,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再问一次,你们究竟有何关系?”
我见劳伦娜凶悍如雌虎,况且我与蕾娅确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好说,她是个好姑娘,生世极其不幸,或许妹妹的感觉多些吧……”
我的话刚出口,就发现帐篷的幔布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串脚步声凌乱至极,急速离去。
我知道有人在偷听,改口已是来不及了,急忙追了出去。而劳伦娜已经得到满意答复,也不再管我如何如何。
刚才门外偷听的只有蕾娅,而且我的话使得她伤心欲绝,自然心急如焚。真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神,以至于两头不是人。(欲知后事,请看下回章节:险情!初遇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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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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