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也没多想什么是最重要的,小陈心里有数。跨过两步,来到敏儿身边,弯下身,伸出胳膊,憋着嗓子,就如慈禧旁边的李莲英:“主子,您走好。”
虾仔笑了,敏儿也给逗笑了,挽着小陈的胳膊,头枕在小陈的肩膀上:“你真坏!”
坏?小陈心里想,或许算不上吧?不过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以后不许这样不理人家。”敏儿继续撒娇。
小陈楞了一下:完了,这下可能没完了。
穆萨见到敏儿挽着小陈的手进来,脸上马上露出了一种惊奇的神情:哈,这中国人真****,这认识没两天就勾搭上了?
多巴胺是一种治疗严重的抑郁症的镇静剂,多用于在治疗期间服用,调节人体的内分泌,剂量随着病情的程度,由医生作调整。
“这东西是发病时吃呢,还是平时就要吃?”小陈问得深入了一点。
“这是平时吃的,内分泌调节是不能立竿见影的,需要循序渐进。”
也就是说,轻度或刚发病时是吃不上这东西。这样想起来,罗逊患抑郁症就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其实和穆萨说药性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事情,有敏儿这个专业人士在旁边解释,小陈一听就明白。
也就是说,罗逊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这个是主要的事情,接下来,穆萨和小陈就是各怀鬼胎,胡乱鬼扯着。
穆萨惦记着的还是小陈现在掖着的另外两公斤的货,还有就是水手丢失的十公斤。
小陈想的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汤姆出院后,有什么后续的行动。
“暂时没什么动静,我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小心,从他们每天汇报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穆萨品着茶,他来中餐厅,只能喝茶,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或多或少地犯他的忌讳。
小陈也知道******的这些忌讳,所以进门前就已经吩咐好虾仔和敏儿,但却忽略了餐厅的厨师。虾仔要了个拉肠粉,馅是牛肉,但淋上的却是猪油。
穆萨的鼻子对猪的味道特别敏感,正在找话题和穆萨说话的小陈看见穆萨突然间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也闻到那不算太浓的猪油味,虾仔也觉察到了,赶紧起来,拿出房间。
小陈赶紧道歉:“对不起,穆萨,我想虾哥不是故意的。”小陈知道,在一个******面前吃猪的东西,等于是对******先知的挑战。
穆萨已经站起来:“没关系,陈我还是希望尽快完成这次交易。”也没等小陈回答,径自走出包间。
这生意不成仁义在,但现在却是闯祸了。小陈赶紧追出去,一直追到楼下,到穆萨的车门前:“穆萨,我再次为我的失误表示道歉,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联系你。”
呵,因祸得福啊?穆萨心里笑了,本来今天见小陈主要就是为了催促买卖这件事,看来现在虾仔的失误有损穆萨林的尊严,但却换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看来尊严有时候是可以拿来做交换的。“好的,谢谢!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几天,还是要借用你的人和车,还有一些事情我想搞明白。”
“没问题。”
车一溜烟地离去,看着穆萨那台跑车慢慢变成红色的点,最终消失,小陈快步回到了金筷子的包房。
一进房门,小陈就迫不及待地说:“你们吃完了吗?”
虾仔吃东西向来就快,敏儿被小陈这么一催,也加快了速度,吃完了还打包了两笼包子。
“你还没有吃饱?”小陈看着敏儿提着食品袋。
敏儿却递过来给小陈:“这是给你的,我看你刚才没怎么吃东西。”
小陈还真的有点感动了,但随即压制住这一丝的感动。没有推托,接了过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一进车,对着坐在副驾驶的虾仔吩咐道:“虾哥,我们现在回酒店取车,你带上穆萨的人,回到罗逊的家,看能否了解一下情况。”
虾仔却诧异了,不是刚刚了解到罗逊是个抑郁症患者吗?现在还有知道些什么?
“你和穆萨的人就跟踪他们几天,看看他们家的消费水平,最好能拍些照片。还有,女主人衣柜里的包、皮带等等,两天后给我描述一下。主要是照片,我要证据。”
“你要这些资料干嘛?”虾仔又是不明白,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小陈来后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安安静静地做个毒品交易不好吗?“阿陈,你确定你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别再多此一举了。”
“虾哥,相信我,按我说的去做吧!”小陈的语调几乎请求。
敏儿看小陈说的不明白,于是又跟虾仔解释道:“虾哥,陈哥的意思是了解一下那个警察的生活水准,这样对照一下他的工资,不就能发现一些问题了。”
“敏儿,你跟虾哥一起去吧,你比较了解我的用意。”小陈举了一下手,因为他看见敏儿想说些什么,其实他已经猜到敏儿要说的话所以他举手制止了。
送走了虾仔和敏儿,小陈就钻进自己的车:“大卫,你好!你什么时候去看望水手?你有没有空,我们碰个头。”
圣玛丽医院,重症病房的尽头就是南区警察局的特约病房,其实也不像电影中描写的那样是用铁栅栏隔开,它和普通的病房一样。不同的是,其一,此病房在走廊的尽头,没去路了;其二,门口有两个警察坐在椅子上守着。
大卫在护士站打听了一下水手的病房所在,就径直走过来,看门口的两个黑人盯着自己,就亮出自己的身份,两个黑人警查搜查过全身和随身携带的包后,就在一个警察的陪伴下,走进了病房。
鼻子上贴着氧气,手腕上连着吊瓶,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一切都正常,大卫掀开了水手盖在身上的被单,仔细地检查着伤口。
“你们能给我提供一封详细的检查报告吗?”出了门,大卫这样盘问着跟在身后的警察。
“我想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的检查报告在警局,你可以问汤姆先生。”警察的回答声显得有点怯怯的,看来黑人怕白人的观念确实是根深蒂固的。
大卫走道护士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你好,护士小姐,我是大卫律师,我要调用你们对黄先生的用药和和护理记录。”
护士抬头看看大为身边的警察:“慕白吉警官,我可以把这些记录给他吗?”
看着慕白吉点点头,护士把一些资料快速地翻看了一下,拿到复印机复印了一份,递给大卫。
“谢谢。”
十几张打印纸放在酒店的桌子上,小陈脑子里在回忆着见面时大卫关于这次探视的描述和最后的忠告:“病房里有监控,门外有两个警察,你是没有办法把他带走的。”
想想起大卫的忠告,小陈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我带他走干嘛?白人真是一根筋。
但再看看桌子上那堆关于水手的病情和用药、护理的报告,一堆的英文,本来医生的字就龙飞凤舞,这还舞出了英文来了。小陈拿起来看了几个字,就觉得看不下去了,把复印件一把甩在桌子上,踱了两步,还是扭过头来,搬个椅子坐下来,再次强迫自己坐回到这堆文件前。
要是敏儿在这就好了,小陈心里想,但随即又想:不,自己是什么人?不能把这个女人给害了,这贩毒不是什么好事,这事一完,赶紧打发她离开。离这个圈子远远地。
“啪”,小陈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
定了定神,继续去啃那些看不懂的文件,从背包里拿出快易通和小本子,不懂的,一字一句都写上,就如若干年前,还是在十年寒窗的日子,但那时候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前途,现在呢?钱,钱后面呢?是山,是海,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真是沧海桑田,命运弄人啊。出来这些年,到现在才知道,这世界都是一片谎言,什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什么国外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真的吗?想想邹师傅,想想虾仔,敏儿,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假如还在国内,他们应该不是现在的光景吧?邹师傅呢,他还在那梵音缭绕的佛堂里好吗?周边还有他们的许多新朋友,他和他们相处得好吗?这个老乡,真不知道他出来干什么。或许他跟自己一样,憧憬着五彩缤纷的南非,这个曾经圆了无数人採挖黄金梦想的国度。
钱,这个世界是没钱就万万不能,但有钱了之后呢?雄哥,虽然他从来都没有透露他自己的财产,但按他自己说的,干着活已经两年,这算起来也应该不少了吧,但结果呢?自己来做什么的都不敢跟孩子说,整天就像一只深夜出来觅食的老鼠,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鸡飞狗走,四处逃窜。他有钱了,但他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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