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着实有点惊异，他真是对事不对人，没有一个设计师可以一直保持高光，除了艾魅力这种天才。
    因为批评就开除一个总监，不至于吧？虽然对比以往时尚评论员“没有新意”这种批评，秦空确实辛辣得多。
    想起自己对笛傲的评价——还是做香水吧。
    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
    秦空看着他，抱歉道：“对不起，或许我应该私下表达我的意见。”
    总监可怜地看着他。
    “时尚圈一年六个新系列，一个系列几十件衣服，高定必须出自主设计师之手！还要有新意！啊！”笛傲总监揪着自己半脑袋头发，“秦先生你看看我的头发！”
    秦空看看他的头，看来不是懒，而是有点蠢，“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想要有新意！”
    “啊？”总监虔诚地看着他，“秦先生能教教我吗？”
    不是救救他，而是教教他，看来他还是有身为一个设计师的本心在。
    设计师总是在各个品牌之间转，有的也会成立个人品牌。尤其是易登集团换设计师的频率就跟换衣服一样。所以被解雇并不可怕，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风格。
    秦空看看周围，只要他目光一瞟过去，就有人向他举杯致敬。
    “阿特尔德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他已经回来了。”笛傲总监看看他，怀疑也是因为秦空对易登集团品牌批评太严厉，欢迎晚宴特意携女出席的总裁，却没参加谢幕晚宴。
    阿特尔德行程很忙，明天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秦空拿起手机打电话：“阿特尔德先生，您现在有没有空？我们见一面？”
    “为什么突然想见我？你不是在参加晚宴吗？”
    “晚宴怎么有您重要呢？两次来巴黎，可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啊！”
    阿特尔德笑了，你也知道你给我添了大麻烦啊！
    “我会让人接你过来。”
    秦空笑着挂了电话，笛傲总监眼巴巴地看着他。
    秦空笑着看他一眼，“走吧。”
    “啊？”
    “我会说服他让你留下来。”
    “啊？”总监都傻了，总裁说的话还能改变的？
    秦空过去跟市长和拉尔夫、莱诺打了招呼。又跟谢允说了声。让梁安歌继续玩，不要喝太多。反正凯撒大帝盯得紧，也无需担心，就先离场了。
    笛傲总监看看大家，也跑出来。
    一架小飞机停在外面，秦空站住，呃这……真是日常交通工具吗？
    机长笑眯眯地迎上来，恭敬道：“秦先生，阿特尔德先生让我来接您。”
    秦空也不问，机长也不说，等他们坐上飞机，就开走了。
    小飞机飞过灯火璀璨的巴黎，很快就到了一片河谷，穿越夜色中碧浪一般的葡萄园，在一座古老的庄园草坪前落下。
    阿特尔德端着一杯葡萄酒，看见秦空下来，笑道：“上次说带你游览酒庄，最终没有成行。”
    秦空笑着伸出手，“看来阿特尔德先生安排的事，早晚都逃不过。”
    “哈哈哈……”阿特尔德仰头大笑。
    笛傲总监也下来，好心虚！站在秦空身后低着头。
    阿特尔德看了他一眼，显然有些意外。
    秦空跟阿特尔德握了手，笑笑，微微让开，“正跟威廉总监喝酒呢，您就把他解雇了，这让我很不安啊！”
    “哦。”阿特尔德看看威廉姆斯，“你是为他来的？”
    秦空笑笑，“我是为笛傲来的。”
    阿特尔德伸手，几人进去。威廉低着头跟在后面，也不敢跟太紧。同时也对秦空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般人在这头狼面前都难免紧张，也就秦先生落落大方，毫不在意。
    酒庄里已经准备好小型的晚宴，看一个杯子里还有小半杯酒，看来阿特尔德之前郁闷地在这儿自斟自饮来着。
    虽然没有凡尔赛宫那么热闹，却也很奢华。灯光、餐具都散发着璀璨光泽。
    威廉先坐下了，阿特尔德带着秦空去酒窖，让他亲自挑选一瓶红酒。
    秦空也不懂酒的好坏，虚心求教，在阿特尔德的推荐下选了一瓶。
    两人选酒选了十几分钟才出来。因为里面的酒实在多到夸张！
    等他们出来，侍者才给他们上餐。威廉低头默默吃东西，不敢说话。
    秦空尝了一口小牛肉，赞道：“嗯……果然人多的时候没法好好品尝食物的味道，看来我来这儿真是对了！”
    阿特尔德笑了。
    威廉虽然一直在吃，却不知道什么味道。
    秦空和阿特尔德好像真是来吃饭的，不慌不忙慢慢品尝每一道食物，阿特尔德给他介绍着食材，始终没有进入正题。
    搞得威廉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秦空一眼，不会好吃得忘记了吧？
    “这世界的王子我认识大半，可没有哪一个像秦先生这样。”阿特尔德看着俊美优雅不慌不忙的秦空。
    “我可不是什么王子，我只是个普通人。”
    威廉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牛肉，普通人……嗯嗯，赶忙喝口酒，免得噎死！
    阿特尔德笑眯眯地看着秦空。
    正餐吃完，等待饭后甜点的间歇，两人来到外面庭院。威廉也不知道自己是跟还是不跟，想了想，也出来，站在离他们远一点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葡萄园，现在正是成熟的季节，累累果实挂在枝头。
    秦空道：“上一次，阿特尔德先生带我游览巴黎，让我见识到整个巴黎都是阿特尔德先生的。现在看来，我的眼界还是小了，阿特尔德先生拥有的何止是巴黎啊！”
    阿特尔德笑了，看着无边无际的葡萄园，“这里已经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了。”
    秦空点点头，刚刚选酒的时候就听他介绍这里是世界知名的葡萄酒产区，这还只是易登集团产区之一。特级产区几乎都是属于易登的。
    除了时装皮具，易登集团最著名的就是酒。
    毕竟易登集团的全称就来源于皮包公司和酒厂嘛。最开始合并，然后在两家夺权时两面三刀入主了易登的就是眼前这头狼啊！
    秦空还是很佩服的！
    这世界的女人和男人，只要追求一点品位，都在为易登集团疯狂、迷恋。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这块儿葡萄产区的历史，阿特尔德问：“你什么时候去米兰？”
    “或许明天。”秦空是真不敢耽搁太久，确定了九月时装周的事，回去也要帮着设计师们修改衣服，还有秦丝的烫染培训。一堆事儿等着！
    阿特尔德抱着手，看着葡萄园，“艾魅力不止是个天才的设计师，还是个天才的商人！他一直都很会营销！”
    秦空笑了，没吭声。
    “你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太大了！一开始就和你打好关系，又率先和你联名。他占尽了先机！”
    说到这里，阿特尔德转头看看秦空，“明明是我先说用你的名义推出品牌的！不是联名！是推出你个人品牌！”
    秦空无奈，“我哪有时间来做个人品牌？这次艾魅力只是借了我的灵感，我真没给他设计过一件衣服！”
    “但是他可不亏！他也不傻！我早就说过你一定会进入时装界的！只是我尊重你的意愿，结果却被人捷足先登！早知道笛傲也出一个系列，打着你的名字了！”
    秦空扶额，“我不会承认。”
    威廉在后面快哭了！
    秦空老实道：“艾魅力设计风格和我个人审美很符合，所以他设计的服装深得我心。他推出的空系列，虽然没有提前告诉我，但跟我想象中男士应该穿的精致服装，刚好一样。”
    阿特尔德看了他一眼，这身衣服真的符合他啊！尽显他的俊美和风度！可是这样美丽的品牌，他穷尽力气也搞不到！也搞不倒！男装王者就算了，现在连女装都赶不上人家！
    “你是不是真的认为纪凡西只能做化妆品？笛傲只能做香水？”
    威廉低着头，忍住哭泣。感觉愧对总裁啊！
    “目前来说，纪凡西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化妆品，笛傲让人记住的也是香水。”
    “那么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养着这么多男装总监、女装总监以及这位创意总监吗？”阿特尔德这一晚上，终于看了威廉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
    威廉恨不得钻到土里去。
    秦空看看他，这是喝多了耍小性子啊？
    “您今晚解雇了几位总监啊？”
    “凡是被你批评的。”
    秦空捂脸，还好威廉来告诉自己了，不然自己一句话就让几个人丢掉饭碗，以后都不敢说话了。
    “把这么多总监都解雇了，您是准备退出时装界了吗？”
    阿特尔德看着他，笑眯眯的，像狼看着小羊。
    “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就邀请你来当笛傲总监！”
    威廉抬起头，瞪大眼，看着秦空，这真不是引狼入室吗？可是在秦空面前，好像自己……算了，太渺小了！
    反而不伤心，对手太强大！茫然地望着葡萄园。
    “如果你当时答应了，这次笛傲就不是只能做香水吧？”
    秦空笑了，“这可不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我来当笛傲总监，或许笛傲就变成艾魅力了。”
    那可是男装王者啊！有什么不好呢？阿特尔德兴奋望着他，“如果秦先生来当笛傲总监，能打败艾魅力吗？”
    看前老板跟未来总监愉快地谈着工作，威廉默默吸了一口空气，带着熟透葡萄味道的空气，感觉有点儿醉。
    秦空笑了。这个阿德眼里还真是没什么朋友啊！就以为他也可以反过来打败朋友吗？
    “我当然不想退出时装界，我不会放弃这些美丽的品牌，我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想法让这些品牌存在得更久，更辉煌！我觉得，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了。
    所以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答应来当易登集团的时装总监，主管所有的男装和女装，每个品牌的设计师由你挑。我相信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