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恼人的问题,我就头疼的厉害,因为我脑中不仅有这件事,还经常冒出一种我来过这里的错觉,从我踏上青石道开始,这样的感觉愈发强烈,三番五次地折磨着我,可是我别说来这里了,缆车站附近的那个破庙就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除此之外我都只是在景区里面活动,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深入了螺髻山腹地,还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巨大洞穴之中,这样的地方,我又怎会来过。
我和书记就这样静静坐着,也不说话,少时,书记开始轻轻哼起了歌,虽然难听至极,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嘲笑他的心思,我知道他在压抑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其实我们三个现在躲在这个岩洞里,谁的心里都很明白,我们能够出去的机会太渺茫了。
身后的小白轻轻走了上来,背靠在我和书记的中间,她说她想歇一会儿,但是太害怕。
我让她不用说了,只管靠着我们安心睡就是,哪怕天塌下来了还有我和书记撑着。
肩上多了一份重量,我也不好随意移动,只得等小白这样靠着,没过一会儿,小白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书记轻轻地把小白的头移到了我的肩上,他小声说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既然之前我们都看到了人,头灯又被绑在了这里,那个人肯定是来过这里的,那么他再从这里离开,总会留下痕迹。
小白靠在我的肩上,我伸手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拨弄顺直,现在已经闻不到她清新的发香了,头发上已经被一股酸涩之气覆盖。
书记在身后不停地摸索,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跑去右边。
弄了好一阵他才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书记说他已经在岩洞的两边仔细看过了,这里除了这个岩洞是凹进岩壁的而外,四周全是笔直的岩壁,没有一处容身的地方,也没有一处能够让人借力而行的路,所以他断定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从岩壁离开的,而是从水里。
“可是……他为什么要走呢,他下水后,又去了哪里?”我十分不解。
“这个我就猜不出了,总之这人至少没有害我们的心,已经万事大吉了。”
这个人的出现,让这里的一切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在这大山深处,怎么会有人一直跟着我们,而且还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我想来想去,这人会不会就是那第九个人,那些驴友中的一个。
书记听了我的分析,立即道:“不对,你说现在这人就是之前在破庙里的那第九个人是有可能的,但是当时领导说,那些驴友报警的时候,只说过他们有八个人,后来我们在破庙也看到了,他们的装备也只有八套,所以这第九个人不会是驴友。”
“那会是什么人……”我喃喃道。
“对了!”脑中突然蹦出一丝火花,此时书记也一脸兴奋地转过来看着我,“这个人不是驴友,那肯定不是跟着我们上山,而是……从山里跟着驴友出来的人!”
我和书记四目相对,心里一阵骇然,这第九个人,应该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生活在这里,当那些驴友来到这里后,这人就跟着驴友一路下了山,可是后来这些驴友全都死在了破庙,这人当时在破庙撞见了我们,于是选择逃跑,现在,他又跟着我们,回到了他住的地方。
当然,那八个驴友最终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并不知道,也许来过这里,也许没有,但是关于这第九个人,我想我和书记共同想到的这种推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是这样,那这第九个人不属于驴友,当然前提是他还是一个人,而不是那种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人,那这个人或许正是严老头他们说的进山寻找“邛城”的三批人之一。
再假设第一批国党的士兵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全军覆没变成了蝙蝠人,那只剩下两批人,这两批人当中,一批是1958年进山的,一批是1980年进山的,1958年进山的这一批人是什么人,来自于哪里,有多少人进了山,这些我们都不知道,而1980年进山的那一批人除开防空洞里的十一个,还剩六人不知所踪,所以我觉得,这个从头到尾一直跟着我们的“第九人”肯定是1958年或者1980进山队伍中的一员。
书记关上头灯,接着我的话道:“如果我们假设两次行动的所有成员都是成年人,就算20岁,那么1958年那次行动的人至少也得是1938年以前出生的,到现在,也都是七十六七岁的老人了,而1980年的那批人,算作1960年生,现在年纪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了,我觉得,这个‘第九人’是1980年那批队伍中的一员几率要大一些。”
听完书记的分析,我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无论是哪一批人,他们中间应该都没有认识我的人才对,我一个90年代出生的小屁孩,出生的时候已经离这些人失踪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这两批队伍里面肯定不会有人认识我才对,可是之前我明明听到了那个人叫我“小泽”,这个称呼一般只有家里人或者和我很熟的人才会这样叫,在这里除了程学兵外其他人也没这样叫过我,这个问题,我觉得十分严重,不管从什么角度想,这个人都不可能认识我。
“你们既然说那人在跟踪我们,那也许这个称呼是他在跟踪我们的时候听见的呢?”身后的小白突然开口,把我和书记吓了一大跳。
小白撑着我的肩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便挤在了我和书记的中间坐着,见她终于有所好转,我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一块。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要跟在我们身边多近才能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而且还不被我们发现,那简直是不可能,有程学兵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在,一个人要随时潜伏在我们身边还不会被发现,那完全是天方夜谭,这要是被逮到,那还不给他就地正法了。
想来想去,都没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小白见我头痛欲裂的模样,连声叫我和书记都别想了,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有休息,现在最好是休息够了再想对策。
听了小白的提议,我觉得在这里抠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兴许睡一觉起来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呢。
于是我和书记商量我先休息,两个小时后他换我休息,不过我们身上都没有表,我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掉了,现在的人都不习惯用手表,都用手机看时间,结果现在好了,我们只能估计着时间,让大家都能休息一会儿。
说好后,我便缩进了岩洞里,这里空间相对封闭,没有外面那么湿冷,我平躺下来,很快便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醒了过来,重新适应了岩洞的环境后,我叫书记可以进来了,结果连叫了两声,外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心里一惊,连忙打开头灯,我操这……岩洞外面,哪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