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声音把张秋白从回忆中惊醒。
他抹了抹脸上的泪,用力搓着微僵的脸,调整了下情绪才道:“没事,我就是一时睡不着,在外面坐会儿。”
微微顿了顿又道:“你困了就先睡吧。”
林氏并没听出张秋白语气里的异样,随口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睡得着。”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娘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不是娘和爹吵起来了吧?”
听听那隐藏在关切背后的幸灾乐祸,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外间,黑暗里的张秋白眼睛微凝,自己过去怎么从来没发现,这女人还有这样一面呢?
明明应该是关切的话语,却带着如此浓烈的,唯恐天下不乱。
仔细想想,自从林氏嫁进张家这些年,自己与爹娘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难道不是她在潜移默化?
有些事就怕看透,一旦看得通透想得通透后,许多遮掩在眼前的迷障便不再有作用。
张秋白此刻便是如此,看透了枕边女人的本质。
原本对她的宠爱及喜欢,就变成了怒火。
年轻人握紧拳头,腾的站起身,迈步就想进屋收拾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只是他刚迈出两步,脑海中就浮现出都是乔夫子的教诲:
“想成为个有出息的男人,就要懂得审时度势,还要因势利导,千万别在啥都没掌握时,就鲁莽而行。”
脑海中响起老师的话,张秋白原本怒气冲冲的气势渐渐收敛起来。
深吸口气让自己一如既往,脚步沉稳的回到里屋。
并顺口回了林氏的话:“没事了,娘就是做了个恶梦。”
随即自言自语却并没压低声音道:“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危险,梦里还在焦急担忧的寻找我们几个孩子和爹。”
“恶梦啊?”
林氏重复着这几个字,可语气里怎么听怎么都带着一丝失望,“那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
若在以往张秋白还真就被她轻柔的话语给糊弄过去了。
可此刻,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刺耳。
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听你这意思,好像很失望?”
此时此刻的张秋白气得将老师的教诲不知抛到哪疙瘩去了。
林氏心头一突,连忙委屈的抹眼睛,控诉的吸着鼻子:“百川爹,你说什么呐?”
“我这不是听说娘那边没事,暗暗松了口气嘛,哪有失望?”
张秋白:“……”又来。
黑暗里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委屈流泪了。
但,已经明白某些事的他,对这样的林氏已没了过去那样的心疼温柔。
只是为了不让她过早察觉这点,他还是如以往那样,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温声安抚:“好了好了,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不成?”
说话间大手轻拍在女人背上。
因为刚生了孩子,林氏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张秋白的手拍上去才惊觉,小妇人看似瘦弱的身上,入手净是肉感。
从这些肉的弹性及柔软度来看,并非最近两个月才补起来的。
这发现让张秋白拍抚的动作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