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现在正在伤心中,晏映心中却有思量,她阿姐现在都不到双十年华,有的人家姑娘大了,养到二十没嫁人也是有的,阿姐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先生不让她二嫁,阿姐却是谁都管不着的,给周徊守身如玉,那是笑话。
她阿姐那么好,值得更好的郎君,也值得有属于自己的骨肉。
晏映头疼周家怎么都不肯同意和离,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烦恼跟谢九桢说了。她其实也没想先生帮她,不过是发发牢骚。
谢九桢沉眉想了想,倒是没有犹豫:“此事不用你操心了。”
听那口气,好像他能给解决。
晏映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眉眼冷若寒霜,偏就看她时多了几分温润之气,先生对她好,还将自己心里埋藏的秘密告诉她,把软肋和弱点都示于她眼前,要说晏映没一点动心,都是假话。
她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心肠如铁。
先生肯帮她的忙,晏映自然心中欢喜,况且那关乎阿姐的终身大事,她总不能为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拒绝先生的好意。
晏映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有多大的能力顶多重的担子,她手上没权没人,即便周徊只是个小小的尚书郎,她暂时也压不过,只要谢九桢发话给府衙施压,又有谁敢怠慢?
深宅妇人,天地无法跟外面世界的男人相比,这也是晏映一直要去翠松堂读书的原因。
谢九桢好像懂她的心思一般,示意下人将晚膳收拾下去,喝了一口清茶:“以后鸣玉跟着你,你尽管用他。”
晏映一怔。
鸣玉和星沉是谢九桢的心腹,两个人在外就代表了谢九桢本人,甚至一些朝臣都对他们二人客客气气,谢九桢随手就分了她一人,晏映有些没反应过来。
“鸣玉武艺高强,我不在的时候,他可以保护你,今后你也不用担心会在府上憋闷,愿意去哪就去哪吧。”
谢九桢说得随意,晏映的心却砰砰跳。之前她嫌侯府无趣,跳墙出去被抓个正着,无论说得再理直气壮,也是她任性了,“愿意去哪就去哪”,大胤实是找不到第二个男人对自己的夫人说这样的话。
“不过……”
谢九桢好像没说完。
晏映回过神来,心想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先生忽然这么好说话,定然有别的代价,正想着,谢九桢看着她,继续道:“除了上朝,其他时候,我可以带着你。”
晏映瞪大了眼睛。
她可没觉得谢九桢这话的意思是要牢牢将她绑在身边,限制她的自由。先生平日里公务繁忙,要见的人不是天子就是朝廷重臣,跟在他身边,见识和眼界能提升得不止一点半点。
她当然高兴。
“真的吗?”晏映跳起来。
“是真的。”
谢九桢也知道她会高兴,这样的话,他对她说不下三次了。
是她每次都没记住。
谢九桢发觉自己总在做重复的事,也总在说重复的话,眼前的人,对他陌生且疏远,好不容易才能拉进一点点距离,而这点距离,说不定哪天就会回到原点。
他若想要她,就要习惯这样的事。
不能着急,也要不厌其烦。
谢九桢站起身,语气一如往常般平稳冷静:“我去前院了。”
两人还没同房。
晏映不提,谢九桢也不会强迫她,每日在栖月阁坐一会儿,天色晚了,他就自觉地起身去前院,不打扰她休息。
可先生今日太让她感动了,又是承诺帮她阿姐,又是答应给她足够的自由,让她本就几近崩塌的防线逐渐瓦解。见谢九桢提出要走,晏映脸上一急,张口叫住他。
“外面太黑了!”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一出,娇娇嫩嫩的,好像太不矜持了。
晏映的脸马上就红了一片。
谢九桢停住脚步,回头,唇角微微上扬,却并不显露半分喜悦。
“我可以掌灯。”他平静道。
晏映就没话说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
就是脑一热,她脱口说了那句话,现在叫她说得明明白白,希望先生在栖月阁留宿,她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那就掌灯吧!晏映心里道,忸怩着垂下头。
先生挺好的,她似乎不排斥跟先生在一起,可之前的日子,她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还信誓旦旦地说让先生休她,她欢天喜地去二嫁……
现在可怎么改口。
晏映低着头,没看到已经踏出门口的人又把脚收了回来,谢九桢匆匆走到晏映跟前,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晏映冷不防一腾空,吓得赶紧抓住谢九桢的肩膀,稳住身形,她垂头一看,谢九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映着佳人娇羞的影子。
谢九桢像抱孩童一样,揽着她的腿,将她举得老高。
晏映就知道自己被他看穿了,气得拍他肩膀:“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先生笑得有些不稳重,晏映都以为自己看眼花了。
“我今日,要睡栖月阁了。”谢九桢说得十分暧昧,晏映听了耳根子都红得滴血。
她可一点记忆都没有,对她来说,这可还是第一次……怎么就往那处想了呢?晏映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些羞人的旖念挥退。
“整个侯府都是你的,你自然是睡哪里都行……”晏映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谢九桢已抱着她往床边走去,给晏映吓得哇哇乱叫,不停地拍打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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