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的时候,高公公差人来告诉肖遥,说是前去随县接她家人的队伍已经出发,让她安心在京城等着人到就行。
木已成舟,她也没有办法了啊!京城注定是个事多且复杂的地方,她能做的就是谨小慎微,苟一苟,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行。
以后她发誓再利用小莲花灵泉去制药的话就剁手,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她人在京城,就相当被天乾帝变相的软禁,只要一有什么研制出来的药有神效,他就会以各种理由将她召入宫中不管是巧取还是豪夺。
她是吃饱了撑的要为别人做嫁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有变化再去做打算。
即使天乾境内流民再多,她不是在位者,除了赈灾,她所做真能力有限。
至于自己的婚事,始终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
昨天魏王殿下的话让她感到后怕,若是当时没有太子突然回宫打断的话,会不会已经是木已成舟。
魏王求娶,天乾帝都不会知会自己的意思,好像对于他来说,自己一个出身乡野的民女能够嫁入皇家已是天大的殊荣了,有皇子开口求娶就是无上的荣耀。
否则呢?
任你一个民女三挑四选?
至于天乾帝为什么能对魏王求娶自己一事答应的那么痛快,一是因为自己的止血散药方已经交了出去,对于天乾帝来说自己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二则是巩固他的皇权统治,让他在朝中声望最高的儿子娶一个背后娘家毫无助力的女子于他的皇位是没有威胁的,又能顺水推舟,他又何乐而不为呢!说起来昨天还真的应该感谢感谢那位后来出现的太子殿下,否则她肖遥的身上又要被烙上魏王侧妃的印记了!若是换到别的商家女,恐怕早就高兴的不知所措了吧!但对于肖遥来说,谁稀罕啊!天乾的江山千疮百孔,这一代帝王的龙椅能不能坐稳不好说,但下一代的帝王的龙椅一定坐不稳。
“小姐,今日采买回来一个厨娘,两个小厮,一个书童还有二十个家丁,家丁我都亲自过了招,都是练家子,看家护院完全可以。
原先都是沧州的流民,今日我去的也巧,伢行正准备带去别的府里供那些贵人挑选被我截胡了。”
铃兰就和普通的妇人一般,为自己占了便宜的事情而沾沾自喜。
这副模样看的肖遥不由摇头,笑道:“可都签了契书?”
铃兰点点头,看着外面那些已经忙活起来的人,偷偷到肖遥面前说:“放心吧小姐,都是死契。
只要小姐不放人,都能拿住他们生杀大权的。”
肖遥点点头,将这些契书都收了起来。
没有办法,她原先在随县的时候就非常反感签死契,将人的一生都买断的赁书。
所以在随县的府里,是没有一个签死契的仆人,若是什么时候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完全可以和夫人老爷说,和继任者交接好自己的事情后就能功成身退,走上更高的一步。
但在随县的肖府目前是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因为只要是随县的人都知道肖府绝对是个好去处,从不苛刻下人,吃不完的饭菜也可以让下人带回家照顾家里的孩子,事情分大小,若是小事做错了,主人也只会提点两句,并不会动辄请出家法,或者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就以虐打仆人来出气。
总之,风评是好的不行!但肖遥为何要在京城里购买仆人签死契?
因为活契有太多的祸端,怕的就是那些投机取巧的下人,出卖了你最后还能拿着契书逍遥远去,这点是她最不希望看见的。
你的善良,要有锋芒!否则别人就会拿你当冤大头,基于这样的情况下,死契是必须要签的。
而且她还让铃兰将今日买来的仆人喊到厅中警示了一番,小错可以小罚,若是犯了欺主惹了祸事的错误,打死也就打死了!你们签的可都是死契,拿去官府她也占理。
下人都战战兢兢,丝毫不敢造次。
这些下人中除了书童外,其他人的年纪都要比肖遥大,最大的就是那个厨娘,今年都已经四十一了,一脸的风霜凄惨,能进到这样简单的人家也是前半生受尽了磨难,后半生难得找了一个福窝待着,恭敬小心的很,丝毫不敢造次。
其他人也是如此,好不容易被主家买了来,能吃饱喝足就千恩万谢了,哪还敢吃东家的饭砸东家的锅。
对着这个年纪虽小,但立起规矩来丝毫不手软的小东家也十分尊敬万分。
这一番敲打后,肖遥就放这些人各司其职去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肖遥的错觉,立规矩的时候是上午,而后大家看到她尊敬有加,但是到了下午,肖遥发现仆人看自己的目光尊敬中又带着敬畏。
嗯?
肖遥满头问号,这样的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
恰巧铃兰拿着今日采买的账目找肖遥核算,她便也趁此问了铃兰这个问题。
铃兰笑道:“这个啊!你可还记得今日咱们府里刚买进来的那个厨娘?”
肖遥点头,知道啊!就是这一批仆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嘛!“不过这和厨娘什么关系?”
肖遥的疑问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大了。
铃兰笑着道:“厨娘下午的时候拿着我给的银子去集市买了菜,回来的途中被这条巷子不知哪家的仆人拉到一边闲话,就问她长相陌生,看着要回肖府,莫不是肖府刚买进来的厨娘!厨娘也实诚,点头就应了。
然后别府的仆人就一拍大腿,指着厨娘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进宫面圣还带回一府赏赐的肖姑娘家的仆人啊!你啊可是走了好运,你们府被皇上亲自题字积善之家呢!”
肖遥倒是不知道街坊邻居家的仆人都这么八卦。
“然后呢?
这和他们的目光有什么关系?”
肖遥问道。
铃兰听了一变脸色,担忧的问着肖遥:“小姐,是这些人对您不尊吗?”
肖遥摆了摆手,道:“哪是不尊啊,是太尊敬了啊!弄的我都有点心慌,这不是将你喊来问问到底是所为何事让他们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