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下去,姐弟两个同时愣了愣。
顾云辞脸色阴鸷,眼中没有怒气,却无声地平添了几分越发浓烈的沉郁和冷意。
从小到大,姐弟两个的感情一直极好,别说是顾兮辞对自己的弟弟动手,两个人即使红脸也没过几次。
唯一的几次,也都是因为温橙,现在对他动手,更是盛怒下的反应。
顾兮辞一边在心里懊恼,一边僵硬地收回手,平复了心神咬牙对顾云辞恶狠狠说道。
“把你自己收拾好,马上给我滚出去!”
顾云辞抿着唇,下颌的线条紧紧绷着,却到底什么都没说,抬步走了出去。
下一秒,门外顿时响起了拳头落下,和顾云辞痛苦的闷哼声。
顾兮辞一怔,反应过来又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想来,陆聿臻下手也不会比她轻到哪里去。
可自己的弟弟到底活该!
她看向床上的那一团隆起,莫名地心里一疼,鼻尖也跟着一阵阵发酸。
走到床边,顾兮辞压低声音轻轻朝着床上喊了句。
“小橙......”
话音落,她伸手想要拿开温橙身上的被子,布料被子却被一双泛白的手死死捏着。
被子里的温橙止不住地轻颤着,带着哭腔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
“顾姐姐,你能不能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顾兮辞手上的动作一顿,蓦地红了眼眶,哽咽着刚想说话,被子里再度响起了温橙的祈求声。
“求你了顾姐姐,就把这最后的尊严留给我,好不好?”
顾兮辞心口一疼,忍不住仰头看向天花板,用力吸了口气,才哑着心疼颤声回道。
“好。”
“你想一个人呆着,就一个人呆着。我出去帮你看着,不会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你,也不会再让他.....欺负你。”
说完,顾兮辞看了眼床上的人,抬步慢慢地走了出去。
一直到门上传来声响,温橙才慢慢地拉开被子,撑着手艰难地坐了起来。
她全身都疼,脆弱肌肤的每一处,几乎都被盛怒中的男人粗暴地留下了痕迹。
尤其是被他肆虐过的地方,动一动都是火辣辣的疼。
她靠在开头,抬眼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回想起男人在对她施暴时,说过那些极尽羞辱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地疼了起来。
曾经她以为,父母双亡,顾云辞会是她最无风安全的港外,却未曾想到,这些年她所有的苦难和风雨,皆是因他而起。
他成了亲手把她拖进地狱的人。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温橙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红着眼莫名地哭了起来。
良久,她才像是行尸走肉般挪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步步地进了浴室。
打开蓬蓬头,她将水温调到最低,赤身站了下去。
顷刻间,冰冷刺骨的冷水朝她疯狂袭来,她轻颤着咬着牙,终于还是忍不住,捧着脸蹲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哭了出来。
......
门外,顾兮辞静静地站在那儿,手还放在门把上。因为贴得近,她能清楚地听到温橙下床的声音,和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经历的这种事儿,任谁都能想象,此刻的温橙一定躲起来在偷偷哭。
顾兮辞心疼得红了眼,心中越发痛恨自己的弟弟的不争气。
陆聿臻站在几步之外,见她神色沮丧,抬步走了过来,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兮兮,从我们开始打算让温橙留在云辞身边时,我们就该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一个男人在盛怒之下,对一个自己不确定心思的女人,最有可能做的事情,无非就是这种。
没有更好的惩罚办法,又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事儿,当年的陆聿臻对顾兮辞也做过,所以就越发深有体会。
顾兮辞埋头在他怀里,伸手圈住他的腰,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把温橙送到自己云辞身边,被他羞辱还糟践......”
陆聿臻抱紧她,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发顶,未曾安慰她,却莫名地扯了扯唇。
“错?我反倒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顾兮辞一愣,忍不住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陆聿臻扫了眼楼下,视线从紧闭的房门前略过,又含笑看向顾兮辞,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我是个男人,所以也比你更了解云辞。若是他对温橙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盛怒之下,什么样的惩罚方式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把她带上了床?”
“他和林淼心在一起三年,除了拥抱亲吻,一直未曾越过底线。你还真以为,他是出于对林淼心的尊重?兮兮,你太天真了。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有感觉,想要忍住并不容易。”
“他做这种事儿,很可能只是本能而为,还不懂自己对温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顾兮辞怔怔地听完,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那你说,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陆聿臻揽紧顾兮辞,带着她转身往楼下走。
“还能怎么办?让温橙继续吃点苦,守得云开见月明喽。再说了,这天下哪儿有白吃的午餐白睡的人,你说对吧?”
......
温橙在浴室里呆了好久,才起身出了浴室。
想了想,一直呆在房间里并不适合,有些事情,她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她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进走廊,就听到楼下传来姐弟两个的争吵声。
“我是你的姐姐,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
“姐,你仔细看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弟弟!那个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如此不遗余力地干涉我的人生?”
“顾云辞,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我当初一样,等到失去的时候才醒悟过来!”
“失去?你在和我讲笑话吗?那个女人,也配从我这里,得到失去两个字?是你太天真?还是她这样的女人值得?”